中國團隊深入非洲調研血檀木:叢林拍照需謹小慎微

2017-06-29 10:48:13 來源:大眾網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高靜 字號:T|T
摘要】最近,一支中國項目團隊從非洲森林深處拍攝調研血檀木的影像引發關注,浙江籍攝影師盧廣從剛果(金)的密林深處一直跟訪到東陽,拍攝了大量的照片,來揭示這些血檀木從被砍伐到運輸至中國的故事。

中國團隊深入非洲調研血檀木:叢林拍照需謹小慎微

  砍伐一棵血檀木,其成本最低也就十多美元。 受訪者供圖

  最近,一支中國項目團隊從非洲森林深處拍攝調研血檀木的影像引發關注,浙江籍攝影師盧廣從剛果(金)的密林深處一直跟訪到東陽,拍攝了大量的照片,來揭示這些血檀木從被砍伐到運輸至中國的故事。

  盧廣發現,由於當地社會動蕩,木材出口的規定和限制就很容易被鑽空子。並且這些血檀木在從被砍伐到加工販賣,價格差驚人。

  那麼,在進入非洲森林深處調研拍攝期間,這支團隊遭遇了哪些故事?對此,錢報記者專訪了此次項目負責人及團隊成員。

  在非洲,砍伐血檀木的多是年輕人。

  出發前差點買不了人身意外險

  一女成員老公勸其放棄行程

  團隊成員之一潘文婧告訴錢報記者,對血檀的調查實際上源於去年一篇對血檀非法貿易的新聞報道。

  為了能進一步了解並核實相關情況,去年6月,潘文婧他們開始正式實施這次調研,並在8月來到剛果(金)進行了為期半個月的調查和拍攝。

  出發前,團隊調研了血檀砍伐和貿易的背景資料、剛果(金)當地的政治、社會狀況,完成項目執行的可行性和風險評估。最終組建了一支包括攝影師、記者、調研員、當地翻譯和嚮導、剛果(金)移民局的警察在內的隊伍。

  雖然準備很充分,但接連而至的現實狀況依舊讓團隊成員們感到不易。

  團隊成員張茆茆介紹,“在搜索國際人身意外險時,我們發現剛果(金)在大部分保險公司的免賠範圍之內。”後來,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沒有把剛果(金)列入免賠範圍的保險公司。而這一系列情況,張茆茆也沒有告訴丈夫。

  當張茆茆需要確認並簽署一份“拒付綁架贖金”知情同意書、提供兩個只有她和她先生知道答案的問題作為被綁架以後確認她還活著的證據、以及拍一份“正面、左側、右側”的證件照時,從不干涉她工作的丈夫,因為這次“前所未有”工作而表露了情緒,並勸説張茆茆考慮此次行程。

  血檀木因其紫紅色樹芯而受人們青睞。

  深入叢林拍照得謹小慎微

  大家腦子繃著一根弦:不能出事

  但最終,在克服了重重困難之後,這支團隊還是如期出發並且輾轉抵達了剛果(金)首都金沙薩。

  初到金沙薩時張茆茆他們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文化衝擊。他們看到這個城市幾乎所有的小店都有武裝保安。張茆茆説,在那種地方很難説自己的安全有保障。大家腦子裏總是有一根弦繃著,“不能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所以全程都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就算在人們看來再正常不過的拍照,就可能給自己帶來危險。

  “我們徵得一個拉車夫同意後給他拍照,但隨即圍上來了一群人。”張茆茆回憶,並且圍攏來的人們態度並不很友好,後來他們才明白,“不能拍照”是那裏根深蒂固的觀念。

  張茆茆能講中文、英文和一些法語,所以能在城區中和當地工作人員、以及當地人進行簡單的交流;等到了森林地帶,由於當地人説斯瓦西裏語及其他土話,而當地會講部分土話和斯瓦西裏語的嚮導又不會講英語,“所以我們又特地在當地找了一個會説英語和法語的司機,於是就出現了攝影師講中文,我翻譯成英語,英語由司機翻譯成法語,再由嚮導翻譯成斯瓦西裏語或土話的複雜模式。”

  在調查中,張茆茆他們真正遭遇面對面危險的是在一次對幾名受傷伐木工的拍攝過程。拍攝間隙,突然出現了幾名騎摩托車的人對他們進行威脅,幸運的是隨團有一名非洲同事和一名移民局的警察。互相嚇唬了一陣後,趁機趕緊倉皇逃離,但最終還是被對方設置的路障攔截。直到隨行的移民局警察在和對方進行了一個小時的交涉後,最終才放行。

  伐木者主要是當地的年輕人

  砍一棵樹才拿3-5美元

  這次任務完成後,隨團嚮導告訴他們,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深入且長時間的敢於冒險拍攝伐木行為。張茆茆記得,從金沙薩到血檀存放場所在的城市盧本巴希,再到血檀砍伐點,那裏是普通人幾乎沒有辦法自行抵達的地方,林區裏零落的部落保持著傳統非洲土著民居的模樣。

  據張茆茆他們調研的結果,伐木工人每砍一棵血檀樹會獲得3-5美元的報酬。為了降低運輸成本,木材商又會要求伐木工剝除樹皮,每完成一棵可以根據樹的直徑獲得3-5美元的報酬;除去支付工人的這些勞務費(砍伐、剝皮、裝卸),在林中砍伐的血檀原木會被以每根1-3美元的價格收購。

  盧廣告訴錢報記者,在當地,砍伐一棵血檀的成本價格可能只有十多美元。而在張家港拍攝期間,血檀原木的批發價格則已為每噸1.7萬元左右。

  “其實調研進行到最後,我特別喜歡森林地帶的當地人,那些年輕人特別有活力也非常友善。”張茆茆説,當地人有一套自己的生活邏輯,慢慢適應並接受了之後覺得也很好很“對”。她印象裏,這些伐木者主要是以20多歲的當地年輕人為主,收入很低,即便受傷了也只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沒有工傷這一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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