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廣州一位48歲媽媽通過解凍復蘇18年前凍存的胚胎,生下一個足月的健康男嬰,實現了二孩夢,引起廣泛關注。23日,記者走訪了多家省城較早開展試管嬰兒的醫院,了解到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後,不少夫婦想起多年前留在醫院的冷凍胚胎,想通過解凍再生育二寶。據介紹,在過去的2016年,省城復活的上萬例冷凍胚胎中,約兩成是二寶。
凍了12年的“冰寶寶”
解凍後順利分娩
“在我們醫院做試管嬰兒的夫婦,一般來説,同時會培育多個優質胚胎。試管嬰兒成功後,剩餘的胚胎就會被冷凍保存起來。”山東大學附屬生殖醫院主任醫師秦瑩瑩告訴記者,自從全面二孩政策放開以來,很多之前通過輔助生殖技術生育一孩的夫婦打來電話,詢問是否還有以前冷凍的胚胎可以使用。秦瑩瑩介紹:“2016年我們醫院解凍胚胎的總數約為11000例,其中為生育二孩復蘇胚胎的約佔20%。門診中,也經常碰到一些冷凍胚胎時間超過10年的夫婦,想來解凍後生二孩。”
山東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二醫院生殖醫學中心2016年一共復活了1700多例冷凍胚胎,該中心副主任張斌推算,其中200-300例是出於生育二孩的需要,“從全面二孩政策放開,感覺要求解凍胚胎的就有所增加,尤其是今年年後感覺更加明顯。”張斌説。
秦瑩瑩表示,從年齡上來看,2016年在該院使用冷凍胚胎生育二孩的女性30-34歲的最多,佔到47%左右,35歲以上的接近三分之一,其中40歲以上則佔4%左右。“除了生育二孩,也有不少家庭是由於子女意外去世,或者第一個孩子有嚴重健康問題想再生育。”張斌表示,目前該院還保存有1萬-2萬份冷凍胚胎等待解凍。“2015年,一對夫婦移植了冷凍12年後又解凍的胚胎,成功分娩健康孩子,這是我們醫院2000年後冷凍時間最長並成功分娩的胚胎。”秦瑩瑩説。
絕大部分冷凍胚胎
都處於“無主狀態”
據介紹,對於做試管嬰兒成功後的剩餘胚胎,一般會有兩種處理方式:經過夫妻雙方的同意,將剩餘胚胎銷毀；或者繼續冷凍保存,每年需要一定的保存費用。據悉,目前全國各生殖中心均存在一定程度的“無主胚胎”,患者既沒有按時繳費,也沒有簽署相關的放棄銷毀協議。
“我們與患者簽署的協議裏都已經標明完成治療一年後如果不續繳冷凍費,將視為放棄,醫院可以將冷凍胚胎銷毀。”張斌表示,“但是出於人道主義原則,我們通常不會輕易這麼做。在2009年,確實受限于成本空間等因素,我們在電話通知患者以後,將此前的無主冷凍胚胎集中銷毀過一次。”
秦瑩瑩也表示,目前主動表示銷毀或者前來續費保存的人群都佔少數,絕大部分冷凍胚胎都處於“無主狀態”,“有的是聯繫不上患者夫婦,有的電話停機,有的打通了電話,他們既不表示想銷毀,也不來續費。考慮到做一次試管嬰兒對每對夫婦來説都挺不容易的,絕大多數胚胎我們就一直免費保存了下來。”
據介紹,這類冷凍胚胎的保存佔用了大量的存儲空間,並且增加了保存成本,同時也是目前醫院胚胎庫規模迅速增加的一個主要原因。“我們醫院目前有30萬枚冷凍胚胎。”秦瑩瑩説,“以前我們保存冷凍胚胎只用一個房間,這些年下來,一層樓的面積都很緊張,冷凍保存期間設備、試劑、人力等也需要投入,成本非常高。”
因為受到計劃生育政策的約束,這些冷凍胚胎之前沒能派上用場。如今,全面二孩政策放開以來,不少夫婦想起來冷凍過胚胎,想用來生育二孩。“只要沒明確表示銷毀的,大部分都在冷凍保存,不過要補足續存期間的費用。”秦瑩瑩介紹,每年保存費用為3000元。
“如果條件允許,最好還是自然生育”
據專家介紹,胚胎冷凍技術主要是利用冷凍保護劑代替胚胎中的水分,並且迅速降低胚胎所處的溫度,以減少胚胎冷凍過程中形成的冰晶,而冰晶是對冷凍胚胎造成損傷的主要原因。“相對於冷凍卵子來説,目前胚胎冷凍技術是一項非常成熟的冷凍技術,復活率可以達到95%以上。”秦瑩瑩表示,現在山大生殖中心保留時間最長的冷凍胚胎已經超過18年,“冷凍的胚胎處於休眠狀態,不會衰老,存儲時間長短對其發育潛能及健康狀況沒有顯著影響”。
雖然理論上冷凍胚胎的保存沒有時間限制,在張斌看來,如果同時考慮到復活率、母親適孕年齡等,通常保存五年左右相對較為理想。“前一陣我們碰到一對夫婦打算用冷凍胚胎生育二孩,當時是2009年取的卵子,不過經過檢查和復活,冷凍胚胎已經不再適合移植。”
“我們曾經為兩位46歲的媽媽做過冷凍胚胎移植,兩個人的胚胎冷凍時間都很長,一個9年,一個7年。不過,最終她們都沒能成功懷孕。”秦瑩瑩遺憾地説。
專家表示,現在冷凍胚胎主要針對不孕不育夫婦,或者因腫瘤需進行卵巢手術或放化療的患者,並不作為正常人群保存生育能力的手段來使用。不過,也有人認為,隨著全面二孩政策的放開,冷凍胚胎可能會受到越來越多人的歡迎。例如生育第一個孩子時年齡就已經比較大的夫婦,想過幾年再生育二孩,又擔心年齡大了生育能力下降,就有可能會考慮冷凍胚胎。
不過,秦瑩瑩提醒,如果條件允許,最好還是選擇自然生育的辦法。“因為即使冷凍了年輕時的胚胎,考慮到高齡妊娠條件下,産婦和孩子在孕産過程中可能發生的各種並發癥,風險也會顯著增高。而且,在前期採集卵子時,也存在進行有創操作的風險。”秦瑩瑩説。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陳曉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