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女殞命的水溝旁,為婷婷禦寒的花被子還遺落在現場
老唐廟村四週被小水溝環繞。趙明（化名）家住在村西頭，出門就可以看見綠油油的小麥，種蔬菜的大棚，還有繞村流淌的小水溝。3月9日中午，有人在村東頭的水溝裏發現了一個孩子的屍體漂在水面上，是趙明5歲的小女兒婷婷（化名）。幾個小時後，在距離婷婷約300米遠的水溝底部，趙明的屍體也被發現了。 文/圖 記者 陳晨
父女葬身水溝
一條幾米寬的小路蜿蜒向前，兩旁是瑞雪過後快速生長的小麥。綠油油的莊稼地被田埂分割成一條一條，趁著天氣日漸變暖，村民們開始到田裏忙碌起來，澆水，灑藥，都盼著能有個好收成。
十幾年前，趙明從濟南市濟陽縣垛石鎮後趙村移居到了附近的老唐廟村，娶妻，生女，父母也跟著一起搬到了這裡。
老唐廟村西南頭一家大門朝東的人家就是趙明家。這個時節出了大門，眼前是種蔬菜的大棚，正在快速生長的小麥，還有繞村流淌的小水溝。
村民眼中的趙明是個老實人，農忙時和妻子一起去田裏勞作，農閒時便去打點零工，父母雖已70多歲，但身體還算硬朗。十幾歲的大女兒和四五歲的小女兒婷婷活潑伶俐，一家人雖然過得並不富裕，但還算幸福。
然而這種幸福，卻在3月9日這天戛然而止。
當天中午，婷婷的屍體被發現漂在村東頭的水溝裏。逆著流水打撈，趙明的屍體也在距婷婷300米處的溝底被發現。
抱著婷婷被水泡得浮腫的屍體，趙明的妻子坐在河邊的黃土裏嚎啕大哭……
走近路去幼兒園
出了趙明家的大門沿著衚同向北，走個幾十米便是老唐廟村的主大街。午飯後趁著陽光正好，村裏的老人喜歡拿著馬扎出來曬曬太陽，孩子們也喜歡趁著週末聚在路邊玩耍。看著幾個在街上嬉笑的孩子，趙明的一位老鄰居不禁感慨，趙明的小女兒婷婷前幾日還騎著小車子在大街上嬉鬧，“她的爺爺跟在身後，一直喊著讓她小心騎，慢點騎。”
每天早上8點左右，婷婷都會被爺爺或爸爸送到東邊的唐廟村上幼兒園，“騎著一輛電動三輪車，爺倆誰有空誰就去送。”張明德（化名）是趙明的一位老鄰居。他説，3月9日早上8點多，趙明騎著電動三輪車去送婷婷上幼兒園後，就一直沒有回家。“去幼兒園有兩條路。”張明德説，要是想走水泥路，需要從村西頭繞到村北頭走大路，“要是圖近，就從村大街往東跨過水溝去就行，但全是土路。”3月9日早上，趙明載著婷婷走了近路。上午11點多，張明德看到婷婷的姨媽神色慌張地來找趙明的妻子，“快去東邊看看，孩子在那邊呢。”
趙明的妻子騎上電動車隨著婷婷的姨媽走後，張明德覺得，孩子應該是出什麼事了，“我也騎上車子往東邊趕，過去後就看到孩子媽和她姨媽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大哭。”
張明德説，婷婷掉進了水溝裏，在水裏泡得時間太長，導致她整個小臉又白又腫，“孩子已不行了，我對著她的胸部按壓了幾下，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父親在300米外被發現
趙明的妻子坐在河邊的黃土上，抱著早已沒有呼吸的婷婷一直哭喊“沒想到，沒想到……”
附近的村民聞訊後相繼趕來，幫忙把婷婷送回了家裏。
婷婷被發現的地方是在水溝的一個中斷處，這裡有個橋洞，水從南邊流過來，將各種雜物衝到這裡。
婷婷被送走後，她上學時穿的花棉襖，爸爸將她放在三輪車上時給她蓋的花被子都被留在了水溝裏。兩天過去了，它們還在那裏，和那堆雜物在一起。
趙明的蹤影和趙明所騎的電動三輪車一直沒有被發現，消防人員趕來後，和村民一起在橋洞附近進行打撈，卻始終沒有找到趙明，“村民們將鋤頭之類的工具綁在一根長桿子上，伸到河底試探，什麼都沒發現。”
在婷婷被發現的水溝附近還有一塊白色的泡沫板，婷婷的姨媽認出，這是婷婷所乘坐的那輛電動車裏的，同時有村民在水溝南邊約300米處的水面上，也發現了一塊類似的泡沫板。
在電動車被打撈上岸後，趙明的屍體也被打撈了上來。“人也不行了，應該是被電動車壓在下面，沒有漂上來。”張明德一路跟過去幫忙打撈，他看到趙明同樣被水泡得浮腫的身體後連連惋惜。
後來趙明的屍體也被送回了位於村西頭的家裏，第二天家人給父女倆一起舉行了葬禮。“父女倆都被送回老家後趙村了。”聽著趙明妻子的哭聲仍不斷傳出，張明德嘆了一口氣，好好的兩個人，怎麼就忽然沒了呢？
疑似癲癇症發作
趙明和婷婷掉進的水溝有2米多深，有村民拿根桿子探到水底，拿上來時看著浮水印説：“這幾天用水多，前幾天水更深。”村民説，這條水溝剛剛建成一年，前幾天剛從黃河裏引來了一些水，供村民澆灌小麥使用。任誰也沒有想到，本想用來澆灌莊稼養活人的水，卻讓一對父女葬身其中。
趙明為何會騎著電動車載著婷婷掉進水裏呢？村民們紛紛猜測，是趙明的癲癇症忽然發作所致。
張明德見過一次趙明癲癇症發作，“是在十幾年前他剛搬到這個村子來時。”張明德説，那天趙明剛從家裏出門，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張明德上前時發現，趙明正在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趕緊將他的身體側了過來，抽搐了一會兒就好了。”張明德和村民們都認為，若不是癲癇症忽然發作，趙明不會無緣無故載著婷婷掉進水溝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