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華似乎從未像近半個月來這樣熟悉黎明前的夜色，每天淩晨四五點起床已經讓她有點習慣了。但她幾乎無暇欣賞這些此前很少來過的城市的風景，因為在從住地到考場的這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她通常都用來補覺了。15天考了15所學校，主攻空中乘務專業，今年的藝考季讓以前從未出過遠門的她一下子適應了這種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或許對以後在大學裏的集體生活有幫助呢。”開朗善談的張興華這樣説。
為了夢想打拼，再苦再累也值得。
【艱辛】
四五點起床是常態未曾刻意節食7天瘦了8斤
每天，總會有一些人，在城市尚未甦醒前，就踏上了一天的征程。2月17日淩晨4點半，再一次從未完的夢中醒來，張興華迅速洗刷、著裝、化粧，檢查好考試必須的服裝和物品，在華燈未滅時出門了。
6點10分，她乘坐帶考隊統一安排的大巴車，趁著濟南的街道還未變成“馬路停車場”，從奧體中路的酒店出發，半個多小時就來到了桿南東街的濟南幼兒師範高等專科學校考點。儘管已經很積極，但張興華來得仍不是最早的，考點工作人員説，淩晨三四點就有考生來排隊了。
當天成都文理學院在該考點組織的考試，已是張興華今年藝考參加的第十四場招考，也是倒數第二場，專業仍是空乘。
其實，她共報了17所學校，其中2所或因時間衝突、或因個人意願，她放棄了。饒是減少了2所，在15天的考試週期裏，她的行程也安排得滿滿噹噹，沒有考試的日子只有一兩天，有時一天要趕兩場。
“我所在的培訓機構給我們推薦了帶考隊，一切吃住行都是那裏的老師安排的，非常緊湊。”張興華説。由於報考學校中有很多是在淄博的山東理工大學考試，所以她們的藝考大本營安在了淄博。
2月5日，大年初九，張興華懷著忐忑和緊張的心情，淩晨2點半就起床了，4點已在考點排上了隊，由於首場參加招考的成都航空職業技術學院較火爆，即便這麼早到考點，也只排到了200多號。“有的學校一上午能排到一兩千號，有時候為了趕行程，不得不早去，一般情況也要早晨四五點就起床。”
今年藝考，張興華要在濟南、淄博、濰坊和濱州間來回奔波，中途還因通過了上海民航職業技術學院的復試而跑了趟上海進行體檢。這5個城市間她已跑了10多趟，來參加成都文理學院的考試，已是她最近半個月第三次造訪濟南了。
在高強度的奔波下，本來不用刻意節食減肥的張興華，還創下了自己7天瘦8斤的記錄。
【擔子】
2個多月集訓一半是為圓9年前姐姐的空姐夢
面容姣好、身材勻稱的張興華，即使是在美女如雲的空乘專業考場，也算是比較突出的，因此她才能一路過關斬將，已通過多所學校的復試。
不過，通過空乘專業走上藝考之路，並不是她最初的選擇，這名來自東營利津一中的19歲姑娘，在高考報名截止前的最後一個下午，才把相關資訊由“普通理”改成了“藝術理”。這一決定與大她9歲的姐姐有莫大關係。
其實，空乘這個行當，張興華一家不是頭一次接觸。早在9年前，她的姐姐高考時就想報考這一專業，但由於培訓費、學費等高昂，當時家庭條件並不允許，所以姐姐與成為空姐失之交臂。
“以前一直一門心思要學文化課，走普通高考的路子，但學來學去成績也不太好，我小時候啥特長也沒學過，到了高三有點著急了。”張興華笑道，最初考慮學體育，但自己比較懶，受不了那個累；又想參加春季高考，但報名已經來不及了。最後，她的高中班主任建議，你的形象不錯，要不試試考空姐吧。這一建議立馬得到了姐姐的響應。
“姐姐和媽媽當時很支援我，我也心動了，就當幫姐姐完成夢想。”張興華説，想到這一層，覺得身上的責任重了呢。
2016年11月18日，她記得很清楚，這是自己隻身來濟南開始參加培訓的日子。站、坐、蹲、走、笑，什麼都要練，從早7點到晚9點，連午休都要加練。“我比別的同學來得晚，有時候老師中午給我加練，我餓得不行了，也覺得挺委屈。”這種心理的小波動，在訓練時難免會有，但為了考上大學，張興華咬牙堅持了下來。“練了一段時間，我也開始真正出於自己內心地愛上了這個行業，現在我是要為自己和姐姐一同完成這個夢想。”
【花費】
從開始培訓到藝考結束仨月3萬塊錢沒打住
從“藝”不但是個辛苦活兒，也是個費錢的活兒。從開始培訓到考試結束，3個月的投入已不止3萬元了。
張興華算了筆賬，從去年11月18日到今年1月23日，2個多月參加培訓班的學費就要1.5萬多元；17所學校的報名費，最多的是200元，最少的為50元，其餘多數都在120元到180元之間，總的算來也要近2500元；藝考期間，半個月要支付給帶考隊3300元吃住行的費用……這些加起來就超過2萬元了。
動身參加藝考前，媽媽給她往銀行卡裏打了6000元，又給了1000元現金，直到行程結束前的倒數第二天，她的卡裏還剩1000多元，口袋裏的現金只有幾十塊錢了。“卡裏的大錢基本都花在中間去上海體檢的機票和住宿上了，平時吃飯就花現金。”
不要以為上述開銷就是全部了，對於考空姐的考生來説，還有一個重要支出項目，就是化粧品。在張興華入住的酒店房間裏，除了衣物、水果和零食，出鏡率最高的就是化粧品。桌子上、浴室裏、行李箱內，那些瓶瓶罐罐隨處可見。在她專門買的化粧包裏，化粧品的數量更是多達幾十種，這個包單手拎著都嫌沉了。
“培訓班裏專門的一課就是化粧，平時自己練習時，就買點便宜的化粧品，因為剛化上就會卸掉；考試的時候化正粧，就買好一點的，能堅持時間長一點，最基本的一套水、乳、霜也要800多元；另外還要買些面膜之類的護膚品。”張興華説，有一次在高速上，大巴車的行李箱蓋子意外開了，行李都撒在了路上，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化粧品可別摔壞了，不然考試都參加不了了。如今，她已由一個化粧“小白”，變成化一個正粧只要20分鐘左右的“達人”，這裡面也少不了這些化粧品的功勞。
【打算】
一半選了本科專業想趕緊回學校復習文化課
馬上就要結束今年藝考征程的張興華，因為通過了不少學校的復試，心裏也有了底，考試進入後半程時，她的心態與剛開考的幾天完全不同了。一開始的茫然和緊張，隨著考完的學校數量不斷增加而逐漸消散，尤其是在2月8日參加完山東師範大學空乘專業的校考後。
在張興華報考的所有高校中，本科和專科專業各佔約一半，其中，她最看重的就要數山師的空乘專業。“當然還是希望能考上本科院校。”她説，雖然這類高校的校考不能當場知道成績，但考完後精神還是一下子得到了放鬆。
作為一個很有打算的姑娘，張興華這樣解釋自己選報專業的初衷。她覺得，如果報空乘的目標就是進入航空公司並且成功上機，上個專科學校就基本能實現，畢竟空乘專業的專科是很有名的，定向班也多。“但是萬一畢業後沒進入航空公司，或者上不了飛機，要是本科畢業，報考公務員之類的機會還大一些，我也得給自己留個後路。”
由於文化課成績距離心儀高校的分數線還有一定差距，又暫別正常學業3個月之久，現在自己還能記住多少文化知識，張興華有點擔憂。“還有幾所高校的校考未完時，我就恨不能快點回到高中復習了。”她説，可能是因為自己比較看重所選擇的這條路，內心期盼著能成功吧。
（濟南時報，記者曹莫攝影王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