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沂市郯城縣高峰頭鎮周崗村的齊居氏今年102歲，她在31年前雙目失明，得到了兒媳張元芳妥善照料。齊居氏對村鄰説，攤上了這麼個好兒媳，她活這輩子值了。
家庭特殊，照顧婆婆的擔子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張元芳今年60周歲，24歲時從鄰村嫁到周崗村。
因為是雙方家長定下的婚姻，出嫁之前對齊家不太了解。一入齊家，她才發現這個家庭的特殊。丈夫齊柏華有兩個哥哥，大哥家裏較為困難，二哥從小過繼給了別人家。時年66歲的婆婆以及當時還在世的公公只能跟著他們過日子。
1986年，婆婆齊居氏因青光眼，雙目失明。丈夫常年打工在外，公公也已年邁，照顧婆婆生活起居的擔子，一下子全部落到了張元芳的肩上。1994年，公公去世後，陪著婆婆説話的人也沒了，忙完手裏的活後，張元芳還得抽出時間陪她聊天解悶。
“可不容易，帶著孩子，還得照管兩個老人。”81歲的村民周王氏説，張元芳身材嬌小，伺候完老人吃喝，還得帶著孩子下地幹活，誰看了都可憐她。
周崗村共有267戶人家，因為靠近縣城，掙錢的機會較多，大多數村民的家庭生活較為富足。而張元芳家，因為婆婆拴住了她，只能由丈夫齊柏華一人在外掙錢，全家的經濟條件在村裏屬於中等偏下。
村支部書記劉佔軍説，儘管他們家條件一般，但在全村有口皆碑，有婆媳不睦的家庭，鄰里們都拿張元芳的孝順去對比、説合。
母親眼裏女兒對婆婆好過對她
張元芳的母親在世時，心痛閨女，經常過來幫一把手。張元芳下地幹活時，她就陪親家母聊天，不讓她憋在家裏胡思亂想。
9年前，張元芳的母親去世。臨走前，她説這個閨女是真替別人家養了，對婆婆比對她這個親媽還好。
“我娘那邊有我弟媳們照顧，我婆婆這邊只有我”張元芳説，她的婆婆命苦，不能再讓她受罪。
齊居氏是娘家的養女，幼年時她隨父母要飯到郯城縣，養父母看她可憐，把她留了下來。在那個年代，殷實的家庭一般不會找一個是養女的兒媳。因此，成年後齊居氏嫁入了一個較為窘迫的家庭。
“一鍋地瓜幹湯，撈幹的盛給我們，娘喝清湯”齊柏華説，窮人家沒別的方式疼孩子，在他小時候，母親儘量讓孩子吃飽的這個舉動，是唯一能給他們的疼愛。
在張元芳眼裏，婆婆是個慢性子，雖然不太健談，但心眼好。她和婆婆相處，投脾氣，也心疼婆婆曾經的經歷。
8年前，儘管至親所剩無幾，齊居氏還是想回娘家“看看”。張元芳騎著三輪車，拉著婆婆過去轉了一圈，了卻她的心願。在路上，張元芳一邊蹬著三輪，一邊跟婆婆説著話，描述眼前的景象，婆婆依偎在車廂的棉被上，時不時提著沿途的地名，問一問有沒有到那裏，還説一些她年輕時的故事。
3年前，張元芳的腰部連續兩次意外扭傷，也已步入老年的她駝了背，就連走上幾百米路都會腰腿酸痛。儘管如此，對婆婆的照料她絲毫沒有鬆懈。
“婆婆喜歡吃冰糖，一個月得兩三斤，還喜歡拿熟花生當零嘴”説起婆婆的喜好，張元芳如數家珍。
好兒媳也攤上了好兒媳
2月6日下午，本報記者來到張元芳家採訪時，齊居氏正圍著被子坐在床上，張元芳端著碗，用湯匙給她喂燕麥粥。
“去年秋天起，婆婆不如以前硬朗了，只能起身在床邊坐一坐，有時頭腦也不清晰”眼下，讓張元芳擔心的是，年事已高的婆婆身體每況愈下，她更加珍惜與婆婆相處的時日。
提起張元芳的孝順，齊居氏摸過手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把手指向張元芳的方向，連連説好。張元芳則擺手説，俺兒媳也不孬，多寫一寫她。
2016年8月，張元芳的兒子成婚後，兒媳主動承擔了大部分家務活。
“幹活利索，比我強”對這個兒媳，張元芳心滿意足。她説，現在的年輕人結婚，女孩那一方都提條件，要車要房，她的兒媳從沒張過口。
目前，張元芳的兒子在蘇州打工，兒媳在家幫她操持家務。結婚時，只是把家裏已住了5年多的平房，拿出兩間簡單裝飾，當做他們的婚房。
“過得舒心就行了，沒錢可以慢慢掙”在張元芳兒媳心裏，她看中的是這個家的口碑和家風。
齊柏華告訴記者，平時每天晚上母親睡下後，妻子怕老人在夜裏有意外，都要起身一兩次過去看看。昨天晚上，妻子有些勞累。到了早上，發現兒媳正在院子裏洗刷。原來是昨天半夜，母親起夜排便，弄臟了被褥和衣服，兒媳聽到動靜後過去全給換了一遍。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高祥 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