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昔日的同學,現在的同事、夫妻,同是聊城火車站的鐵路職工,在同一個班組,丈夫張國強是客運值班員,妻子于莉在車站廣播室,但兩人最長的陪伴卻是監控視頻中的“見面”,和家人一起團圓過年的願望他們已經奢望了十多年。
“你”是對講機中的聲音
“我”是監控中的身影
1999年,張國強和于莉一起來到聊城站,那時的他們還是十八九歲的小夥子、小姑娘,如今,他們已在鐵路工作18年,當年的小夥兒已因為工作業績突出,從最初的客運員升為現在的客運值班員,當年的小姑娘也連年受到表彰。從同學、同事再到夫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兩人,在工作中也形成了難得的默契。
“請廣播室及時更改資訊”“張值班,張值班,車已報開,請防護好”“收到,收到”……因為工作的需要,日常中他們通過車站的對講機這樣交流。于莉説,有時候值班員提前得知火車晚點的資訊,看到大螢幕上的發車時間還沒有更改,就會很及時提醒她。“這很重要,因為有很多列車總共就在聊城站停靠三五分鐘,如果不更改,大螢幕上就不再顯示這趟列車,旅客看不到資訊,以為列車開走了,造成很大的麻煩。”于莉説,有時候霧霾天,丈夫護送旅客上列車,她在監控視頻中看到丈夫不在站臺上,而下一班列車很快進站,她也會在對講中提醒。
“你們兩個誰説了算?”很多人會這樣問,“誰對就聽誰的!”每次於莉這樣脫口而出都會大笑,但是仔細聽她説,這也是多年同事崗位聯動形成的習慣。“也會批評我,嫌我粗心。”于莉説,工作十多年,倆人通過對講説的都是工作的事兒,只有一次,因為上班匆忙,她忘了家裏打水的太陽能是否關了,家裏沒人,擔心發生危險,就趁著工作間隙在對講中問丈夫:“家裏太陽能關沒,強?”丈夫聽到回復:“關了,莉。”這才放了心。
送走無數回“家”旅客
自家“團圓年”盼多年
兩人2004年結婚,有個聰明可愛的女兒,今年9歲,説起女兒,倆人忍不住紅了眼眶。張國強説,女兒一直想和她的同學一樣,放了假和爸爸媽媽出去玩,雖然是鐵路職工,更熟悉火車,但因為工作忙,他們從未能帶女兒出去一次。
2016年暑假,為了彌補對女兒的愧疚,應她的要求,給她買了一個拉桿箱,女兒就把自己的玩具娃娃放到箱子裏,拉著在房間走來走去,假裝是出去玩了……
于莉揉了揉發紅的眼圈説,和別的孩子相比,女兒更加懂事。媽媽在廣播室工作,爸爸在站臺走來走去,她也會“調侃”兩人,她對媽媽説,你看你多輕鬆,一直坐著,爸爸一直走,多累,你對他好點。也會對媽媽説,你每天都在“監視”著你老公。
其實,廣播室的工作並不輕鬆,一天下來,要在電腦前坐上十多個小時,吃飯時間還要盯住監控不放鬆,發現情況及時提醒。因為坐的時間過長,于莉的頸椎、腰椎都疼得不行,下了班就想走走,可丈夫每天在班上就走了數十公里,到家就累得走不動了。“現在女兒陪我去走。”于莉説,天氣變化的時候,女兒還會提醒爸爸多穿衣服。
張國強説,女兒出生至今,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爺爺奶奶,兩位老人都年近七旬,現在還經常開著車拉著孫女去這去那。“沒辦法,我們實在管不了。”于莉説,對她和丈夫來説,很多時候,家就是休息的地方,回到家,都是老人在忙活,倆人從未給他們做過一次飯,也是他們對老人深深的虧欠。工作至今,張國強上了1000多個夜班,全家已經有十幾年沒趕到一起過年,幾乎每年的“團圓”就是兩位老人催著他們吃碗餃子,而女兒在日曆本上畫著“白”“夜”“休”“休”,計算著他們能否一起過年,每年的除夕夜,他們都在羨慕中送走每位回“家”的旅客。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楊淑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