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有一種大概是,高速路口就在眼前,卻因為霧霾擋住視線,苦等近13個小時,不能向前。13日下午至14日上午瀰漫華北的大霧,讓不少高速路關閉。13日下午,記者親身經歷了這一次霧鎖高速,原本6個小時的車程,竟然整整走了20個小時。記者第一次有了在高速上過夜的經歷。
河北濟南交界的收費站已關閉
熬夜一宿的乘客下車溜達，濃霧依舊
告訴開啟，第一輛私家車通過車站
記者乘坐的客車滯留13小時之後，終於駛向了高速
本想趁夜色趕路
不料開啟囧途
上週末,記者趁休息時間赴京參加同學聚會。13日(週日)下午,記者買到5點從北京開往東營的汽車票,踏上返鄉之路,想著晚上不堵車説不定能早點回家。
出發之時,除了汽車稍稍晚點外,一切還是比較正常。17時20分,能見度尚可,記者乘著夜色登上了開往東營的汽車。車上人不多,記者一個人佔了倆座,還挺舒服。記者完全沒有預感到這將是一趟非同一般的旅程,先向同學報告已出發,又跟家人彙報大概在23:00到東營,到時候去接人就行。隨後,記者就一邊用手機上網,一邊欣賞北京的夜景。
18時07分,記者刷微網志看到山東高速交警一支隊稱:“根據中央氣象臺及山東省氣象臺預報,13日18時至次日8時,濟廣、青銀高速濟南至濰坊段可能有大霧。根據天氣情況及路況,交警部門可能會採取限行重點車輛、限制車速、主線分流、封閉收費站等管制措施。請大家選擇合理的出行方式及出行路線,避免因惡劣天氣耽誤您的行程。”記者心中慶倖,幸虧自己乘坐的汽車不走那段高速。
20時21分,記者開始陸續收到朋友們的資訊,提醒霧霾天在外面乘車要注意安全。拉開窗簾,看到車窗外一片霧濛濛的,想起早些時候看的天氣預報,此時的東營或許也是大霧瀰漫,記者不禁為司機的技術捏了把汗,暗自紮緊安全帶,心裏估計到東營會晚點了。
濃霧突至
客車上過夜
客車行至京滬高速位於河北滄州的河北山東高速交界處時,慢慢地停下來。同行的乘客議論紛紛,一個聲音傳來,“高速封了,走不了了。”惡劣天氣下,長途客車臨時停車也是常見的事,多數人這時還沒有表現出不安。
22時05分,一車人得知高速路因霧霾天關閉,且不知道何時再開啟。記者便跟著乘客一起下車探詢。記者發現,客車後面已排起車隊長龍,直至淡黃色的濃霧擋住視線,也不知有多長。
與高速服務區不同,這個停車的地方只是一個收費站,沒有廁所,也沒有任何零食店。這時大家開始感到恐慌,要在漫漫長夜等待黎明不説,因為預期中車程並不太長,很多人都沒有準備足夠的食物和水,記者兜裏只有朋友臨行前硬塞的一個橘子。
22時20分,客車的乘務人員向收費站人員詢問情況,得知本次霧霾天氣預計將持續到14日上午。“也就是説,我們要在山東河北的交界處過夜了。”乘務人員話音一落,乘客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雖然都明白霧霾天行車不安全,但是要滯留在這樣的“荒郊野外”,面對著不知道何時結束的霧霾,心情更加複雜。“發牢騷沒有任何作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高速路重新開放,大家都趁這個時間休息一下吧。”司機安慰大家説。
記者聽完這話,趕緊給家人打電話説別去車站接了,碰上霧霾天一車人估計要在高速路口過夜,讓家人別擔心自己的安全。在這樣的夜晚,一車人沒幾個睡熟的,記者也醒了很多次。同車的人有的嘆息,有的給家人朋友打電話訴説遭遇,也有的下車在附近溜達。此時,除了記者乘坐的客車,當天19:30從北京開往東營的末班車同樣受困於此,幾位相識的司機互相攀談著。
餓了20小時
3分鐘吃完一桶泡麵
14日清晨6時15分,記者在同一個位置上坐著已經超過了12個小時,渾身酸痛,上車之初一人佔倆座的愉悅早就沒有了。除了繼續等待,只能與其他乘客一樣,隔一段時間就下車借方便的機會活動一下身體。另外,就是隨時刷著手機,期盼能看到關於大霧消散的消息。
6點半,記者手機收到東營市氣象局發佈的大霧橙色預警信號和繼續發佈霾黃色預警信號:“目前我市大部地區已出現能見度小于200米的濃霧,預計今天上午將持續影響我市；此外今天上午我市空氣污染擴散氣象條件差,中度霾天氣仍將持續,下午將逐漸轉好。請注意防範。”也就是説,濃霧消散的時間預計得到中午時分了。
受大霧天氣影響,高速公路能見度降低,加上事故頻發,13日,山東全省多條高速公路出現大面積堵車的情況。14日7時50分,記者了解到,由於霧霾加事故,濟青高速北線13日大堵車,200余收費站一度封閉,東營境內高速公路更是因大霧全線封閉。除長途客運外,火車、客輪和飛機也受到影響。
14日早晨8點左右,河北高速工作人員為大家提供了熱水。記者打水時碰到來自濟南的李女士,她説女兒學了篇課文,想去北京看頤和園,就趁週末帶著她來了。“眼看著孩子週一要請假了,跟老師説堵在路上了也挺難為情啊……”60多歲的王女士則趕著去東營,她著急去幫閨女看孩子,也是一籌莫展。
在繼續等待的過程中,記者繼續與同行的乘客聊天,餓著肚子的大家相互鼓勵,熬著時光。上午10點半,隨著濃霧漸漸散開,有人開始議論高速馬上要開放了,不少乘客眼裏泛起期待的光芒。“那先不去上廁所了,免得等會兒車要開動了,因為我耽誤大家的時間。”記者心裏暗想著要“舍小家顧大家”,與同行的乘客一起等待。
10點26分,河北山東交界處的高速終於重新開放!第一輛私家車順利通過收費站。由於限制流量,ETC不能使用。記者暗嘆,這二十來分鐘的排隊等待,簡直堪比前面熬過的近13個小時……10點51分,記者乘坐的客車終於重新啟動。通過收費站的一剎那,不少乘客嘆息,“終於熬過來了!”
高速路上仍有霧,客車緩慢前行,半小時後開進一處服務區。這時,虛弱疲憊的記者才想起已經快20個小時沒有吃飯,下車後奔向超市,3分鐘就吃完了一桶泡麵,等上車後才發現吃得太急,胃有點難受。記者苦笑,看來以後趕路,務必得帶足吃的才行。抬眼一看,同車的人差不多都是狼吞虎咽,默契地相視一笑。
14日午後1點半,客車終於到達東營汽車總站。這段原本6個小時車程的路,走了整整20個小時。大家互相道別,頗有種共患難的惺惺相惜……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魏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