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政府工作報告解讀_中國訪談

活動標題

2009政府工作報告解讀

活動描述

時間：3月5日9:00 嘉賓：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副院長趙錫軍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楊團中國人民大學公共政策研究院執行副院長毛壽龍簡介：3月5日上午9時，第十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在人民大會堂開幕，聽取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作政府工作報告，中國網邀請三位專家現場解讀政府工作報告。敬請關注！

文字內容：

中國網:
各位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中國網“兩會訪談”。今天上午9時十一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開幕，全國人大代表在人民大會堂聽取溫家寶總理做的政府工作報告。今天中國訪談邀請到三位嘉賓進行現場解讀，他們是：國務院公共突發事件專家組成員、中國社科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楊團女士；中國人民大學公共行政、公共政策研究院執行副院長毛壽龍先生；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副院長趙錫軍先生。歡迎三位的到來。
2009-03-05 09:01:35
中國網:
現在我們感受到越來越多的普通公眾對兩會，對政府傳遞出來的聲音特別關注，我相信今天有很多中國網的網友在同步收看我們的節目。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對去年工作的總結和回顧。在今天節目一開始的時候，想請三位嘉賓為我們談一下你們怎樣看待08年工作的情況。
2009-03-05 09:09:22
毛壽龍:
2008年我到這來做節目的時候談的是大部制改革，政府機構改革今年不是熱點話題。經過一年的努力，當時的改革方案實施的效果還是很好的，一些新建立、新提升的部門都正常地開展工作。比較重要的亮點就是在1998年以後，有十年的時間差，去年就被所有的部門重新做了刪定方案，每個部門的具體工作是什麼重新確定了一下，加強了職責。另外，加強了不同部門的協調機制。比如突發事件，包括去年三鹿奶粉出來以後，在食品安全方面的協調機制，當時雖然沒有列入計劃，但是根據情況要成立一個食品安全委員會。像金融也是以中央銀行為主，本來説搞大部制、大金融，後來大金融沒有做，是鋻於當時的經濟形勢和其他方面的原因，但是以央行為主的協調機制建立起來了。
去年三鹿奶粉事件之所以能夠快速反應，應該説還是大部制的協調機制發揮作用有重要關係的。包括汶川大地震也是，能夠那麼快速的反應，問題一旦發生以後，各方面動員力量解決問題，這種協調機制已經見成效了。
2009-03-05 09:10:52
楊團:
我覺得08年對中國來講是非常不尋常的一年，是大災、巨災之年。從1月份的冰雪災害，到5月份的地震，後來又出現三鹿奶粉事件，可以説面對這樣一些重大災害，全國在黨中央、國務院的領導下取得了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是世界矚目的成就。就這一點來講，是大家一起努力協同的結果。特別是汶川大地震，這是全民參與的。
第二，我們有些方面是在探索的過程中。比如巨災的應對機制到底應該怎麼做，這次的巨災反應是溫總理衝到第一線，但是我們的應急反應機制還是不夠快，不夠高，所以很多問題是值得我們今天進一步反思的。還有關於社會保障的部分，去年取得的成績也是非常矚目的，特別是對於農村。農村有差不多將近四、五千萬人進入了低保線，所以現在全中國的城鄉低保制度基本上統一保到了6600多萬人，這是在社會保障上一個不小的成績。
另外，在三農方面，去年在總理做報告的時候，當時提出的三農投入是5625億，到年底最後的決算是5955億。也就是説，最後的決算比當時的預算還要高，對於三農的重視和對三農的推動應該説08年是很有力度的。
2009-03-05 09:15:35
趙錫軍:
我覺得從總體的國民經濟發展來看，08年是經歷了很多災難的一年。但是從經濟總量來講，我們達到了新的高度，08年達到了30萬億的GDP的規模，上了新的臺階。而且在08年全球很多國家的經濟增長速度放慢，有的國家出現收縮的形勢下，我國保持了9%的很高的經濟增長速度，應該説在全球範圍內都是很了不起的，這個成就來之不易，也是很明顯的。包括財政收入，從07年5萬多億上了一個新的臺階，達到了6萬多億的財政收入。總體表現來看，我覺得是不錯的。
08年除了自然災害以外，全球性的金融危機也波及到了我國，在下半年給我們帶來了大的壓力。在壓力之下，黨中央、國務院及時作出了政策的調整，應該説在應對危機的過程中，我們非常及時的採取了一些措施。包括政策方面的，從從緊的政策慢慢變成寬鬆的、積極的政策來應對危機，出臺了4萬億的刺激經濟的方案。我覺得這也是08年非常重要的成就，而且它會對09年的工作，甚至2010年的工作産生很大的影響。
這是我記憶中08年我們做得比較突出的事情。
2009-03-05 09:17:13
中國網:
剛才我看到毛教授在總理剛剛提到的工作報告裏在一行文字下面劃了重點符號，“改革開放深入推進，財稅、金融、價格、行政管理等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的改革取得了新的突破”。您為什麼在這個地方畫上了著重符號？
2009-03-05 09:20:00
毛壽龍:
去年之所以取得那麼多的成就，我想還是和各個領域的改革開放是有關係的。像行政管理領域，整體上它是到2020年的長期規劃。像政府職能轉變、政府資訊公開、法制政府的推進，包括反腐倡廉等方面。像財政稅收，主要是朝公共財政方向進一步邁進。而且對於老百姓所提出的、要求的，像財政資訊的公開，包括去年對於公務消費方面的關注，包括宏觀方面的改革和微觀方面的改革都有很大的進步。
價格方面，基本上更多的是讓市場去主導，去解決問題。當然，很多情況下如果從政府角度來講也是很麻煩的事。比如像房地産的價格經常會出現兩難，房價跌，消費者高興；房價漲，消費者不高興。但是房價跌，生産者不高興，因為投資減少了，蓋房子的農民工可能會丟掉工作等等。所以去年上半年的房價還在漲，到下半年房價開始跌，政府要調控價格非常困難，而且經常陷於兩難的境地。
2009-03-05 09:21:29
毛壽龍:
我們説經濟學的一個基本道理是價格是由供給和需求決定的，而且是由比較複雜的供給和需求決定的，不是由整體的總供給和總需求來駕馭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進一步通過完善市場機制，減少政府各方面的干預，包括其他的投資方面也是一樣。我覺得最大的方面就是對外貿體制本身是非常大的進步。我們的外交政策也是及時調整，在過去更多的可能是政治上的功能，與國際合作的功能，戰略合作夥伴關係的功能。現在更多的是為老百姓服務，最主要的是為經濟、外交服務。在各個國家之間的關係，國家領導人出去經常會帶一些企業家，和人家簽合同、談判貿易方面的保護主義，解決問題，這實際是開拓市場方面的合作。
從整體來講，財稅、金融、價格、行政管理，説到底還是幾個大的方面。一個是政府職能轉變，能夠讓市場做，讓企業家發揮作用，讓企業為主體。另外一個是規範政府的執法行為、政府的管理行為，包括政府各方面的行為，避免對市場的消極影響。
2009-03-05 09:23:44
中國網:
趙教授剛才頻頻點頭，您有什麼要補充的？
2009-03-05 09:25:28
趙錫軍:
我剛才聽到毛老師講到這個問題，在去年我們國家的國際地位、金融經濟地位有明顯的提升。眾所週知，去年由於美國次貸危機引發全球金融危機，各個國家都在忙於怎樣救災，怎樣度過危機。我們國家由於經濟增長速度比較穩定，比較快，同時我們積累的外匯儲備比較大，所以在應對危機中，就凸顯出我們國家的這種地位。
我們可以看到，在去年，各個國家的國際組織，像G20峰會、亞歐首腦峰會，在這些會議中，中國的聲音在這些國際組織和國際會議上越來越響亮，而且我們國家協調其他發展中國家來應對危機，以及和發達國家進行合作、進行對話的過程中展現出了我們新的特點。我覺得去年也是非常特殊的一年，我估計這種情況今年還會持續下去，因為危機在發展，應對任務還很重，需要各個國家的合作，我們國家的地位還會進一步上升。
2009-03-05 09:25:46
楊團:
我看了報告裏講到關於促進消費需求，增強內需的部分。有幾句話引起我很大的注意，比如講到保持投資較快增長和優化投資結構，“政府投資必須用在應對危機最關鍵的地方，用在經濟社會發展的薄弱環節，絕不能用於一般加工工業。”這樣的説法是以往沒有的。
2009-03-05 09:28:15
中國網:
這個我們可以留到後面詳細的解讀。剛才我看到數據，溫總理在報告中説“08年農民居民每人平均純收入是4761元，實際增長8.4%和8%。”這兩個數據是不是也能説明一些問題？
2009-03-05 09:30:02
毛壽龍:
應該説居民收入的提升是經濟增長、社會發展最重要的目標。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可以看到農村居民收入和城鄉居民收入都在增長，這説明整個的經濟增長還是讓老百姓的收入提升了。
另外，我看到財政收入增長更多一些。雖然説財政部門的工作、稅務局的工作做得很好，我們要表揚，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增稅太多，也意味著老百姓的收入沒有增長太多。所以我們今後要注意減稅，讓老百姓的收入真正有所增加，增加得更快一些，這是非常好的。
2009-03-05 09:32:20
中國網:
剛才楊主任提到了汶川地震是08年的一件大事。回顧這段歷史，請您為我們講述一下在這一年取得的成就？
2009-03-05 09:33:09
楊團:
這次全民抗震我們是有一些新的機制出來的，這確實是了不起的創造。比如對口支援，每個沒有受災的地區都認養一個受災地區，然後進行對口支援。中央政府有一個明確的規定，要把你財政收入的1%拿出來進行對口支援。這樣的機制是很不錯的創造，未來應對巨災的時候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發動。
這次老百姓的捐款非常踴躍，社會各界捐款不算特殊黨費是680多億元人民幣，如果再算上特殊黨費，大概有1000億元人民幣。這部分的捐款用什麼樣的方式使其更好的使用，這個機制我覺得還得繼續探索。最近我們在這方面也做了一些工作，所以我想我們有很成功的機制創造，但是我們也還有很多機制探索的空間。
2009-03-05 09:33:39
楊團:
第三個方面，在這次抗震的過程中，全國廣大的老百姓以志願者的身份出現在抗震一線。據不完全統計，志願者差不多快有170萬人，這是非常大的數字。這樣的概念使我們看到了經歷了改革開放的中國人以公民的姿態來面對大災，作出自己的選擇和自己的行動。在志願者的大潮之後，第二批就是非盈利組織，現在大約在當地有200多個非盈利組織，他們在當地進行抗震救災，而且這些非盈利組織目前大部分都是外面來的，在裏面長期不走。還有一批非盈利組織在當地成長起來，其中包括農民的專業合作社、住房合作社、生態協會，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
台灣的9·21地震和日本的阪神大地震，都是這兩個地方的非盈利組織、公民社會發展的一個拐點。所以，這次汶川大地震，有人説這是中國公民社會元年，有人説是中國志願者元年，這是一種期盼。
2009-03-05 09:36:26
中國網:
兩位嘉賓有什麼補充的嗎？
2009-03-05 09:37:58
毛壽龍:
去年的汶川大地震是具有標誌性的事件，印證了我們的人氣，整個國家在面對災難的時候，實際上還是很有信心，很有力的，而且也體現了政府各方面的組織能力。與此相比還有兩個標誌性事件，一個就是奧運會和殘奧會的成就組織，這在全世界面前體現了我們非常重要的能力。我去德國或歐洲，包括印度、菲律賓見到很多發展中國家、發達國家的人，他們齊聲説好。倫敦的人説我們的奧運會能不能搞成這樣？還有柏林説下一屆的足球賽在他們那兒比，他們説中國人能做到，柏林人能不能做到？
2009-03-05 09:38:16
楊團:
很多外國人覺得開幕式是空前絕後的。
2009-03-05 09:39:32
毛壽龍:
一下子讓中國人在全世界受到尊敬。包括神州七號升天也是一樣，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標誌事件，説明我們在高科技領域還是很有成績的。當然在特大自然災害時，除了志願者的力量之外，解放軍的作用也是值得關注的。這不是我説的，國外的記者，包括我見國外的政府要員時，他們説沒想到中國人民解放軍作戰能力這麼強，救災能力也很強。全世界都沒聽説過，尤其是和緬甸的軍隊相比。
2009-03-05 09:39:49
楊團:
但是有一點，解放軍救災從來是衝在第一線的，包括所有的大災。
2009-03-05 09:40:46
毛壽龍:
這實際上也給全世界的軍隊提供了一個榜樣。
2009-03-05 09:41:07
楊團:
1998年大災的時候也是這樣。
2009-03-05 09:41:43
毛壽龍:
以前我們和美軍在朝鮮戰爭打過，但是現在救災我們也可以合作。解放軍也可以走出去和他們一起救災。
2009-03-05 09:42:17
楊團:
所以應該説08年是不尋常的一年，是大災之年，也是大勝之年。像08奧運會和神七都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是在世界上有巨大影響力的事件。
2009-03-05 09:42:35
中國網:
剛才我們總結了取得的成績。溫總理在報告中説“在肯定成績的同時，也要清醒地看到，我們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和挑戰。”第一個他就説到了金融危機在蔓延，外部環境更加嚴峻，不確定的因素也在顯著增加。請趙教授為我們做一個解讀。
2009-03-05 09:43:03
趙錫軍:
確實是這樣。應該説從07年開始美國爆發次貸危機，到08年演變成全球性的金融危機。各個國家，特別是主要的發達國家，像美國、歐洲國家、日本都面臨著嚴峻的局勢，應該説經濟的形勢越來越糟糕。08年上半年還有一些經濟增長，到下半年開始各個國家都是負增長。09年按照權威機構的預測，大部分國家都是負增長，而且比較厲害。對於危機目前走勢，目前沒有一個人説已經走到頭了，很多判斷是還遠遠沒有到底。而且對於美國經濟什麼時候能恢復都不知道，最悲觀的評估是美國可能像日本一樣，經過危機以後恢復不起來，要經過幾年、十年才能恢復起來，所以國際環境特別嚴峻。
2009-03-05 09:43:54
趙錫軍:
從我們國家來講，我國改革開放30年，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是出口、涉外方面，一個是出口，一個是外資進來。所以我們説經濟中的三駕馬車，涉外和出口是強勁的動力，但是這個動力在今年可能就會面臨比較嚴峻的考驗。我們從一月份的數字可以看到，一月份的對外貿易比較大的下降，下降了30%，進口下降了40%多。這一點對於我們今年怎麼樣把握有很大的關係，確實比較嚴峻。
另外，由於涉外的動力開始減弱，會對我們國內的經濟部門和領域産生影響。比如稅收可能會受到影響、就業會受到影響。
2009-03-05 09:47:11
中國網:
這也是溫總理在報告中提到的第二點困難“隨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經濟增速持續下滑，一些行業産能過剩，就業形勢十分嚴峻。”這是第二個要面對的困難。
2009-03-05 09:48:23
毛壽龍:
剛才講的有些數字是非常嚴峻的，像進口下降40%多，這意味著什麼？我覺得有幾個方面的信號，表明瞭幾個問題。一個是外資進來的以出口為導向的投資減少了。另外，我們自己可能因為去年生産多，有很多庫存，這樣去年下半年第四季度要停下來消耗這些庫存。一旦消耗這些庫存，沒有新的增長點，可能還會出現新問題，這實際上是非常強的信號。我們的經濟發展一個是靠改革，另外是靠開放，靠外資以及出口。所以從這幾個方面來講，形勢非常嚴峻，可能會轉變為對生産力的影響。
2009-03-05 09:49:55
毛壽龍:
另一方面，我們的工作重點如何提高老百姓的收入，可能在進一步思考的時候要看如何讓老百姓增收，如何能夠讓老百姓放心地花錢，來提高自己的內需。還有一點，讓生産的人能夠發現新的投資機會。救市要救活的機會，而不是過去已經生産太多的機會，所以要去尋找新增加的産業。我們看09年，旅遊、文化、消費、教育等産業如果能夠很好的發展，我想消費者的消費本身會有調整，投資者的投資意向也同樣會調整。政府如果在這時候很好的預見到消費者的消費傾向改變和投資者投資的傾向改變就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
2009-03-05 09:51:35
中國網:
溫總理在報告中提到的困難和挑戰第三點是“長期制約我國經濟健康發展的體制性、結構性的矛盾依然存在”。這個我們怎麼來理解？
2009-03-05 09:55:05
趙錫軍:
應該説體制性和結構性的矛盾確實是在我們的改革中一直想謀求解決的。比如我們的經濟結構中比較側重於投資，而不是側重於消費的，比較側重於出口，不是側重於內需，這是一個習慣性的經濟結構。如何改變它，調整它，特別是面臨我們前面講到的兩個重要的困難。國際市場、涉外方面在不斷受到影響的情況下，我們傳統的、慣性的東西如何來調整，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從管理的角度來講，我們需要探索如何發揮市場機製作用的同時，又讓非市場的機制，比如政府的機制怎樣很好的結合起來。因為受傳統的影響，我們以前計劃的色彩比較濃厚，計劃的色彩在各個領域中，在資源配置方面可能仍然還有一些遺留的影響，這就是我們所謂的體制性的殘留。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怎麼樣把這些很好的結合起來來解決問題。
另外，就是我們的發展模式。以前我們習慣性的搞規模，規模上去了，其他的都好説，而不注重於效率、素質、競爭力、産能的合適程度、居民的素質提高。在這些方面傳統的因素也是存在的，怎麼樣把它調整過來？另外可能還有政府管理等方面的因素。
2009-03-05 09:56:16
毛壽龍:
還比如城鄉結構，我們的城市發展很快，但農村在整個結構中的發展主要還是以糧食為本在發展，這樣也會忽略其他方面的發展。最近新農村的建設也有很大的改觀，但是很多地區以糧食為本的發展模式，使得農民工都出來了，本地的勞動力越來越少，這可能也是比較大的問題，城市和農村一體化的發展。
有些産業是低水準的發展，另外有些地方的生産與本地的經濟融入得不夠，管理在外面、出口在外面，政府的投資進去以後，對本地的投資環境有擠出效應。我們看到得到政府投資更多的地方經濟活力比較差，往往得到政府投資比較少的地方經濟活力比較好。
2009-03-05 09:58:31
中國網:
現在溫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做了09年的工作總體部署，其中提到“要著力擴大國內需求，特別是消費需求。著力改變發展方式，加快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著力深化改革，提高對外開放水準，著力改善民生，促進社會和諧。”我們也注意到，提到GDP今年增長要在8%左右，可能很多網民都想知道，這個數字是怎麼提出來的？
2009-03-05 09:59:58
毛壽龍:
8是個好數字，而且每年都是8%。
2009-03-05 10:00:38
楊團:
但是今年是保8%。
2009-03-05 10:00:50
趙錫軍:
我的理解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毛教授講8在中國人的心目中是比較好接受的幸運數字。除了這個以外，經驗也非常重要。去年我們也説GDP是8%，這也是經驗之談。另外8%可能還有經濟學方面的含義。一個是我們要實現一定程度的就業增長，如果沒有一定的經濟增長速度，就業可能得不到保證。經濟增長儘管宏觀看起來是8%，但實際上看來是由各個企業、各個部門來創造的。如果達不到一定的增長，沒有那麼多新的雇傭勞動力，這會受到影響。這是從就業角度會考慮的。
另外就是收入經濟增長必定要帶來其他收入的增長，我們説沒有相對的速度，你的收入增長可能也會受到影響，居民的生活等各方面都會受到影響。另外，經濟增長了，就業有了，收入上去了，這個社會相對就穩定一些。如果説把8這個數字和具體的東西聯繫起來，我想可能就是這個方面，就業、收入和穩定。
2009-03-05 10:01:01
楊團:
我想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是結構調整。因為前面講到我們現在的體制性、結構性的矛盾，在我的理解中最重要、最突出的就是從農民工提前返鄉。從去年10月份提前返鄉1000多萬人，原因就是因為西方的金融危機，結果訂單大幅度減少，這樣我們的一些沿海加工業，以出口導向為主的加工業立刻就關門了，大批的農民工提前返鄉。這還沒有算上失業的人口，如果把這些人再算上，估計有兩千萬農民工，這是巨大的數字。
因為從現在我們的總體統計來看，現在在外面打工的農民工，離開本鄉本土的是1億3700萬人，2000萬人是很大的數字。這樣的問題説明中國的增長戰略以出口導向來拉動經濟增長的結構必須改變，要改成一種內需拉動的，這在一年、兩年是非常困難的。所以保8%是目標，如果不在這方面有改變，相當困難。但是有一個目標大家來共同努力。這個努力的重點是在結構上要做調整，怎麼調整？我覺得這是中央、發改委各方面要努力的。
2009-03-05 10:02:47
楊團:
比如有些製造業，我們沿海的製造業是靠出口拉動，那麼我們有沒有可能在中西部發展自己的製造業？而這個製造業是要和我們的民生有更多關係的，和我們的內需有更多關係的。比如農業機械，甚至老年人的用品，這些都可能拉動內需。所以要重新考慮拉動我們的製造業。另外就是服務業，服務業在拉動內需上有很好的效果。我們以往的出口導向實際上是忽略了服務業，有人説城市化不足，就是它沒有公共服務業，這部分的拉動也是有希望的，這種結構的調整是能夠保8最重要的部分。
2009-03-05 10:05:03
毛壽龍:
我們過去是“保”，這是指導性的目標，並不像過去計劃經濟時期必須實現的目標。過去可能10%以上，11%、12%，甚至14%以上，這种經濟會很熱。8%以下，顯然經濟會很冷，所以它是宏觀經濟的一個指標值，而這個值恰恰是比較均衡的點，包括就業、投資、價格，包括房價8%的時候相對也比較穩定。這相當於身體，別增肥得太快，太快容易出毛病。
2009-03-05 10:06:01
中國網:
現在溫總理在報告中提到今後要著力做好以下七個方面的工作，做了一個工作部署。第一是“加強和改善宏觀調控，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我們怎麼樣來理解？
2009-03-05 10:06:38
趙錫軍:
應該説這是09年我們面臨的很重要的任務。09年和08年相比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工作重點也會隨之做調整。08年我們也強調要加強宏觀調控，但是08年加強宏觀調控更多的是側重於防止過熱，在年初的時候。因為07年我們面臨著逐步過熱的局面，政策逐步趨緊，到08年上半年還是面臨這種狀況，就是價格上升得比較快，所以在那個時候強調宏觀調控防過熱。
但是09年的情況發生了比較大的變化，在全球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下，我們不是防止過熱，更多的是防止金融危機給經濟帶來更嚴重的影響，所以提到加強和改善宏觀調控。我們的宏觀經濟政策可能從08年上半年偏緊的、穩健的貨幣政策和穩健的財政政策，要向比較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變化，所以調控的政策方向發生了變化。目的就是要通過宏觀方面的各種手段，來應對危機，使經濟能夠維持比較好的政策環境，能夠比較穩定、較快的發展。這是從調控的變化來講。
2009-03-05 10:07:07
趙錫軍:
除了改變調控的政策方向以外，對於某些方面，比如結構性的問題，我們還是要加強宏觀方面的政策指導和引導。特別是有些比較薄弱的環節，我們要更加突出。像剛才幾位專家和主持人談到的民生領域，這是我們比較薄弱的，還是要加強的。有些可能涉及到更多控制的層面，比如重復建設的問題，資源利用效率低下的問題，特別是4萬億積極的財政政策投入，怎麼樣讓它更好的發揮效應，不再做規模性擴張等，這要加強管理。只有這樣，從規模、結構等方方面面來考慮，這個經濟才能平衡、快速發展，才能夠達到8%的發展目標。
2009-03-05 10:09:28
中國網:
其他兩位嘉賓有什麼要補充的？
2009-03-05 10:11:12
毛壽龍:
我關注的一個是政府增加支出，另外就是減收。結構性減稅是一個方面，但是我發現推進稅費改革，原來很多是收費的部分，現在開始要減少，或者説減免了，這是非常大的進步。其實我們的政府改善投資環境，應該説稅收的環境是非常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費”的環境。我們很多人要創業，的確是苦於各個部門的各種各樣的收費，而且很多部門奢侈行政，它的收入也不納入財政預算，即使納入，也沒有很強的預算約束機制。這樣使得我們的行政成本太高，經常會出現公費開支，甚至是拿著公款桑拿、奢侈消費，還有公款旅遊、出國，甚至用培訓的方法去旅遊，非常大的浪費。
所以我看到總理説到要加強改善宏觀調控中，專門把減少行政開支列到裏面，這個應該不是宏觀調控的內容，但是他怕我們的地方官員説我們要增加公共開支，增加政府支出，以為是讓他們也多花錢，可以奢侈浪費，這實際上是不對的。所以這一點不僅對宏觀經濟有好處，對於規範政府行為、改善投資環境也是非常有幫助的。
2009-03-05 10:11:25
毛壽龍:
像其他方面也是一樣，包括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也特別強調機制的問題。適度寬鬆意味著資金價格低了，另外我們積極的財政，財政的錢花得是沒有成本的，如果沒有監管，誰拿到財政的錢，就是天上掉餡餅，隨便花，沒有成本。利率一低，而且還優惠，沒準還給他一點呆壞賬，那也變成了相當於財政的意思了。我們的目標定好了，如果相應的監管機制跟上，尤其是資訊透明度提升，就可以讓手段和目標之間有更加的一致性，更好的確保。
2009-03-05 10:13:35
中國網:
總理在報告中提到“要積極擴大內需需求，特別是消費需求，增強內需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這是排在第二位的任務。對於這個內容，幾位專家有沒有一些重點的數字和特別要説明的？
2009-03-05 10:16:11
趙錫軍:
我想這是政府工作報告中最重要的內容。因為從整個經濟的工作重點來講，今年的任務就是擴內需、保增長，這是核心的任務。在這方面我們做了很多工作，因為為了保持國民經濟8%的增長速度，你通過什麼方式、什麼手段來完成這個任務，在這個裏面要體現出來。重要的是國際市場開始萎縮，其他國家不行，我們的出口受到影響，你要找到其他的市場，核心就是內需要擴大，國內的市場怎麼樣來擴大？國內的需求一個是投資需求，一個是消費需求。從投資需求來講，我們剛才提到要在兩年之內實施4萬億的投資方案，中央財政是1.18萬億，這也是非常重要的數字。
我們剛才也講到，1.18萬億怎麼樣用好，才能真正把投資刺激起來，拉動方方面面的擴大投資。不能是政府把錢砸下去，1.18億花完就完了。我們的投資下去以後，除了1.18萬億花掉，你還要産生效率，還要拉動其他的投資，甚至還要拉動消費，這是很重要的，這是我們要實現的目的，而不是花錢的問題。
2009-03-05 10:16:58
趙錫軍:
另外，需要通過減稅，通過其他手段來增加居民的收入，讓他能夠消費，有消費的增長動力。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通過結構性的減稅，通過減免一些行政性的費用，再加上維持一個比較好的經濟增長速度，來增加就業，這樣老百姓的收入可能會有所提高。這些收入提高可能會增加消費，國內的消費需求也會擴展。
同時在我們國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就是我們怎麼樣給老百姓提供一個比較好的消費環境。這裡包括提供合適的消費品，你不能説出一些像三鹿奶粉這樣的事件，你生産出來了，但是老百姓一看你這個東西不合格，我不敢去買。那麼怎麼樣提供好服務，提供好消費的産品？包括現在我們提到的家電下鄉，農村消費也是非常重要的。你不能説把城市裏賣不出去的，不合格的弄到鄉下去，那也不行。所以這需要持續性的發展，持續性的保障問題。我想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把錢花到正確的地方。
2009-03-05 10:19:00
趙錫軍:
除了消費環境，還要有一些讓消費者沒有後顧之憂的東西，我怎麼樣放心把錢拿出去花掉，而不是把錢留著，那麼就有社會保障制度建設的問題，這也是非常重要的。談到這個問題，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講，我們經常做國家之間的比較，為什麼説美國人不願意存錢，而中國人願意存錢呢？這實際上有制度保障的問題。因為美國人花了錢，出了問題，在醫療方面、就業方面，國家給你保障，你不用擔心。但是我們的社會保障制度，各种醫療保障制度沒有全部涵蓋所有公民，所以他要自己存錢，來保障以後自己的需求。
在這方面，我們也要加強起來。從這個角度來講，怎麼樣擴大內需，特別是消費需求，怎麼樣讓農村的消費能夠發展起來，這裡有很多需要解決的問題，需要破解的難題。
2009-03-05 10:20:54
毛壽龍:
在總理的工作報告中關於這部分也有很多新意，比如擴大居民消費，他重點談了如何增加和發現新的消費，而且是合理的消費，我覺得這點很重要。我們現在的很多消費，包括旅遊、文化消費，很多東西成了某些政府的增稅工具，把門票抬得很高。這個門檻一高，老百姓就進不去，相關的消費也跟不上，所以我們一定要改變很多新型消費裏的增稅工具。而且新型消費是奢侈消費，增稅一高，等於是政府收入提高了，但是老百姓的實際有效需求下降了。價格一高，有效需求就會下降。
另外，總理特別強調房地産市場穩定、健康發展。我們的房地産發展太快，有時候一下停下來，最後就搞得不穩定，原因就在於政府在發展房地産市場上沒有為房地産市場本身的發展著想。這有點像旅遊收入，旅遊點發展起來，把很多文化破壞掉了，搞很多假的旅遊。房地産也是一樣，有些地方的政府把房地産市場發展當做增稅工具，有些地方政府有很大比例的收入來自於房地産市場。
2009-03-05 10:22:16
趙錫軍:
就是土地出讓金，他拍賣土地。
2009-03-05 10:25:00
毛壽龍:
我知道很多房子是閒置的，但是你沒有給租房仲介公司很好的投資環境，這方面的稅費非常高。尤其是二手房市場，過去交易一次有很多稅金，老百姓覺得我買的時候交了一筆稅，現在賣了還要交稅。所以我們很多地方政府在房地産市場上把它作為增稅工具，反而會阻礙發展。我看到總理的報告裏面專門提到了這一點，我覺得是非常到位的。
2009-03-05 10:25:14
趙錫軍:
我覺得住房問題確實是現在老百姓非常關注的問題。因為從本質上來講，住房問題在目前的階段是必須的需求，是生活必需品，不是奢侈品，也不是投資品。
2009-03-05 10:26:35
楊團:
特別是對中低收入家庭。
2009-03-05 10:27:03
毛壽龍:
包括汽車消費，是合理消費，不是奢侈消費。
2009-03-05 10:27:11
楊團:
關於擴大內需方面，確實是最大的亮點，也是以往所有報告中不會用這麼大篇幅談論的，這就是應對從08年10月份以來的全球金融危機，最主要的應對是在這部分。這部分大概分了四方面，第一方面是居民消費，第二方面是社會投資，第三方面是保障性住房，第四方面是恢復重建。
這裡的第一個特點就是普實性。因為擴大消費必須是全民參與，特別是居民消費已經是千方百計了，有很多新型消費都放進去了，也就是説要大家開動腦筋，全民擴大消費，爭取在擴大消費上形成普實性、普惠性的。大家來消費就是幫助國家度過難關。
2009-03-05 10:27:23
毛壽龍:
像體育方面，過去游泳很貴，雖然游泳館是國家蓋的。
2009-03-05 10:30:16
楊團:
所以國家消費補貼就是大家來消費，幫助國家。
2009-03-05 10:30:31
趙錫軍:
有些地方政府開始推行消費券。
2009-03-05 10:30:47
楊團:
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投資，原來的投資結構是出口外向型的，現在要轉成內升的工業化和促進消費的投資結構，這是非常不容易轉型的。但這次很明確的提出來，要研究出臺鼓勵引導社會投資的優惠政策。社會投資的概念實際上是美國一位教授在研究社會政策時特別提出的，過去我們的社會政策是社會保險、社會福利，這是比較消極性的社會政策。但是社會政策是積極的，擴張性的，通過拉動民生工程，拉動和老百姓有關的公共服務，而且這些服務是用市場的方式、政府的規劃推動的，所以它可以稱為公共服務産業。
這裡特別講到的是今年中央政府投資總額9080億元，主要用於保障性住房、教育、衛生、文化等民生工程建設，節能環保和生態建設、技術改造等等。這部分確實是我們報告中最明顯、最突出的亮點。特別是有幾句話“政府投資必須用在應對危機最關鍵的地方，用在經濟社會發展的薄弱環節，絕不能用於一般加工工業。”應對危機最關鍵的地方，從目前或者從去年年底開始，我們已經看到了全球金融危機對我們的影響，尤其是近乎兩千萬的農民工失業、返鄉，他們已經成為我們國家勞動力的大軍，他們所創造的GDP的財富，據北京和上海的統計都佔到了三分之一以上。
2009-03-05 10:30:58
楊團:
應對這樣的危機，怎麼才能夠緩解危機？的確是需要消費的需求，社會投資就是很關鍵的。社會投資之所以講得這麼清楚，而且特別談到“我們的每一分錢都來自人民，必須對人民負責。”“所有的工程建設都要堅持百年大計、品質第一，給子孫後代留下寶貴財富。”我想這個概念是能夠體現黨和政府對人民完全負責，用公開、透明的胸襟來告訴全中國老百姓，用這樣的精神不僅可以激勵政府，同時也激勵老百姓要監督政府，看看我們各級政府在花錢的時候，是不是真正能夠做到每一分錢來自人民，對人民負責。
對於這部分來講，我想是會激勵全國人民在應對困難面前，應對全球金融危機面前用什麼樣的狀態。
2009-03-05 10:32:29
中國網:
所以三位專家的共識是第二項任務是這麼多任務中最重要的部分。第三點任務是鞏固和加強農業基礎地位，促進農業穩定發展和農民持續增收。我們注意到這裡有一個數字，“今年中央財政擬安排三農投入7161億元，比上年增加了1206億元”。這個數字是不是也能説明一些問題？
2009-03-05 10:34:08
楊團:
是的。三農問題一直是我們國家的重中之重，我們調整産業結構，調整體制結構，最後能夠從出口導向轉成用內需來拉動，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要解決三農問題。對三農的投資連續三年是大幅度的增長，是最大的增長，這表現了政府對這個問題的了解、重視和決心。今年報告中特別有幾條，比如支援糧食生産，過去一直這麼講，但是這次有非常明確的措施，就是要加大對産糧大縣一般性轉移支付。而且還有一條連細節都出來了，就是要較大幅度提高糧食的最低收購價，還特別提到今年小麥和稻穀的收購價，平均每斤要分別提高0.11元和0.13元，這樣的概念也是非常明確的。也就是説，這個報告不僅有宏觀的、指導性的政策意見，而且也有非常明確的具體細節來保證實施。
2009-03-05 10:34:58
楊團:
關於穩定農村的基本經營制度。從去年會議以後，對於農村的土地流轉、土地承包關係有熱烈的爭論，而且有些出現了問題。這次關於這部分講得非常清楚，就是把目標、原則講得非常清楚。也就是説，土地承包關係要保持穩定，長久不變。特別明確的説，要賦予農民，包括離鄉農民工充分的、有保障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因為一些離鄉的農民工離開農村很長，他們的土地交給集體重新劃分經營權，有的交給別人承包。這樣的情況他回到農村以後沒有地可種，所以他就希望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希望能夠把他的地要回來。但是以往的土地流轉經常是私下流轉的，合同也不是很清楚，隨著大批農民工回鄉，土地的糾紛開始多了。這條非常明確的意見就是要維護離鄉農民工的土地承包權益，而且流轉一定要依法補償。這些概念雖然話不多，但都是很有針對性的。
還有一條，堅持十八億畝耕地紅線不動搖。這是保護土地、保護耕地，就是保護農民的利益。
2009-03-05 10:36:34
毛壽龍:
我看到還是有很多新的思想在裏面。和過去相比，我們的農村實際上是土地和糧食兩個問題。這個問題主要是放在早期的工業化階段，無論是土地，還是糧食，都是政府的收入工具。現在來看，土地和糧食已經由過去收入工具轉變為現在的支出工具，而且已經擴大了土地和糧食的概念。我們看到“糧食生産是很重要的，但是更多的還強調以市場需求為導向來調整農業結構。”農村的基礎設施，包括農村的現代農業發展，從糧食問題轉變為農業的整體發展問題，也涉及到農村本身的發展問題。
這裡沒有口號性的話，都是實實在在的措施。如果總體來概括，就是在新的時期，在城市得到快速發展的條件下，對農村新發展的要求，它是三農問題新的解決模式，而且是非常實實在在的解決模式。
我想在這種情況下，一方面農業會得到很好的發展，農民收入會有大幅度提高。另一方面，農村本身的造血機制有了，我們過去總講農村的內需是有的，但是有效需求不夠，主要是因為錢太少，其實還是和農業的産業發展有關。
2009-03-05 10:38:36
中國網:
第四點任務是“加快轉變發展方式，大力推進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這很容易讓我們與兩會出臺的十大産業振興規劃聯繫在一起。這項任務我們怎麼來解讀，兩者又有怎樣的關係和意義？
2009-03-05 10:41:01
趙錫軍:
應該説這是兩部分，一個是經濟發展方式的變化，另外一個是經濟結構的戰略調整，這是長期的任務。實際上我們在前幾年就開始做發展方式的變化，我們更多的強調經濟增長，現在更加側重於經濟發展。增長可能是速量的問題，GDP增長是多少。但是講到發展，就有一個持續的問題，結構的問題。根據以前已經形成的經濟基礎和經濟結構，我們要探索以後怎麼發展。
我的理解是兩大部分。一大部分是我們在發展過程中要更多的投入資源、投入精力來進行創新。一些新的産業，一些新的技術，一些新的材料，一些新的能源方面，我們要加大投入開發力度，這是創新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提升，對已經形成的産業結構，怎麼樣讓它煥發出新的生命力。目前我們提出了十大産業振興規劃，這就是對傳統産業的提升。這兩大部分能夠結合在一起，為我們今後的長期發展提出一個方向，逐步開始打下基礎，形成持續的創新能力，以及在創新能力的基礎下對老産業的拉動能力，這樣經濟發展就能從相對比較傳統的方式向更加現代的方式、更加科學的方式來發展。這也是非常重要的，這關乎今後我們國家經濟發展走向的任務。
2009-03-05 10:41:31
中國網:
在這部分的內容中還有什麼亮點嗎？
2009-03-05 10:43:38
趙錫軍:
我想很重要的亮點之一就是我們對老産業的結構調整。比如這裡特別強調服務業的發展。作為經濟發展的一個階段性過程，可能一開始工業化時期更多的是製造業，我們現在的製造業已經具備了很多領域全球第一的産能，製造業到了一定程度，你就要向進一步的方向發展，那麼製造業就要進行創新。另外，其他的産業，特別是服務業要跟上，到最後形成一個以服務業為主的産業結構，這樣會使得社會有更好的佈局。
2009-03-05 10:43:49
楊團:
我覺得還有一個亮點就是針對中小企業。中小企業大家一直提，認為它在中國的産業結構發展中承擔很重要的角色。但是説是這麼説，做是做，常常説和做是脫節的。這次非常明確地講，對中小企業要抓緊落實金融支援政策，而且非常明確的提出中小企業的發展資金要增長，而增長的倍數還不小，增長快兩倍了。從這一點來講，下決心要把中小企業的扶持作為重要的經濟産業結構戰略性調整的措施來做，這應該是一個亮點。
2009-03-05 10:44:56
毛壽龍:
中小企業基本上都是民營企業，目前民營企業佔GDP的70%，大約佔了90%的就業數量。所以這一點對於發展就業是非常有益的，而且對於進一步增強經濟活力也是有益的，因為最後還是中小企業有活力。
2009-03-05 10:46:07
楊團:
還要支援農民工創業，支援的都是中小企業，所以這部分很重要。
2009-03-05 10:47:15
毛壽龍:
像環境、安全等領域的工作也是值得關注的亮點。
2009-03-05 10:47:35
趙錫軍:
這裡還有一點，結構調整除了産業結構調整以外，産業在區域方面的佈局也是非常重要的。從目前來講，産業的區域佈局是自然形成的，比如廣東沿海地區可能以出口加工為主，東北地區可能是以重工業、裝備工業為主，這個情況是自然形成的。我們將來不能説永遠讓産業的區域佈局是通過自然競爭來形成，可能更多的要有規劃和安排，根據不同地區的資源條件來更好的、更有效的來配置它的産業安排，這樣能夠提高效率。特別是一些中西部地區，怎麼樣讓它在整個的結構中來發揮它的作用，而不是説經濟發展在區域上總是側重強調東南沿海地區，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剛才毛教授講到在環境、安全等方面，這確實也是非常重要的。我覺得這是産業調整裏非常新的、創新的點，就是環境的産業，新材料、新能源、環保方面怎麼樣來做好、做大，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當然，剛才各位講到的中小企業，實際上這是經濟發展和創新的基礎。
2009-03-05 10:47:55
楊團:
關於食品安全有一段我覺得也是很明確的，也應該算是亮點。講到“食品藥品要專項整治，而且要有嚴格的市場準入制度和産品品質追溯制度。還要有召回制度，要讓人民群眾買得放心，吃得安心，用得舒心。”
2009-03-05 10:50:18
中國網:
這在以前的報告中不會提得這麼具體，是嗎？
2009-03-05 10:51:06
楊團:
是的。
2009-03-05 10:51:23
毛壽龍:
這在最近的《食品安全法》裏面有更具體的。
2009-03-05 10:51:33
楊團:
但是把它放在這裡也是和三鹿奶粉進行對應的，每一年的報告都要對上一年進行總結，有些什麼重大問題要進行改進，這也是一種回應。
2009-03-05 10:51:46
毛壽龍:
從區域總體戰略來講和過去相比還是有新的特點。它特別強調東部地區發揮沿海優勢，發展出口産業，而且參與國際競爭。我想讓中西部參與國際競爭，出海口那麼遠，路上運輸成本很高，這一點的定位還是非常準確的。我們要擴大內需，但是還是要參與國際競爭。不和國際競爭，我們以後怎麼融入世界？另外，特別是經濟特區，上海浦東新區、天津濱海新區，過去只提上海浦東新區，但是今年經濟特區加了。
2009-03-05 10:52:07
楊團:
意思是説大家都要啟動。
2009-03-05 10:53:29
趙錫軍:
所以這裡體現了創新。我們在經濟特區建設方面各有側重點，比如深圳是一種模式，是那個時候的創新。上海是另外一種模式，是某一個階段的創新。濱海可能是代表了未來一種模式的創新，這也是從總體來講發展模式的創新。無論強調中小企業，還是強調參與國際競爭，或是強調食品安全、環境保護，你可以綜合起來看，這是一種發展模式，是很大的思路變化。
2009-03-05 10:53:46
楊團:
也包括剛才毛教授講的，這次的經濟戰略格局清晰了，其中提到“抓緊研究制定中西部地區承接産業轉移的具體政策”。意思就是原來東部是排頭兵，東部搞出口加工業，它的製造業也比較強，但是它的製造業的高新技術、産業升級做得不快。現在它的一部分不是很強的，這些要向中西部轉移，中西部要有一個政策來接它。它就發展先進的製造業，現代的服務業，高新技術産業，也就是説你要升級。因為中國是這麼大的腹地，我們自己有很大的內需市場，只要把自己做好了，就可以抵抗任何經濟危機。所以把自己的經濟結構調整好是非常重要的，東部做什麼，中西部做什麼，特區怎麼當好排頭兵，這實際上是很明確的三種分工，這是大戰略的開始形成。但是這個戰略從今年開始要往下走幾年，要走三年、五年，才能夠看得出真正的效果。
2009-03-05 10:55:07
趙錫軍:
實際上除了區域的佈局以外，中小企業的作用怎麼來發揮，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們現在的骨幹企業。比如中央企業、大的國有企業怎麼樣來更好的發揮作用，這是將來經濟發展中參與國際競爭的力量。對於現有的國有經濟，大企業的整合，這也是結構調整很重要的方面，要形成具有世界競爭力的企業集團，這也是亮點。
2009-03-05 10:57:07
中國網:
我們看到總理在報告中部署的第五項任務就是“繼續深化改革開放，進一步完善有利於科學發展的機制。”毛教授是研究公共政策的，您在看過這部分的內容之後，有什麼總體的感受？
2009-03-05 10:57:46
毛壽龍:
我總體的感受是發現今年的改革任務很重。像財稅體制改革方面，直接講到預算制度改革。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怎麼預算，一般來講是政府公共預算，現在資本經營預算也提進去了。過去我們講政資分開，政府是政府的預算，國有資本是國有資本的預算。還有一些基金，以前是小金庫的現在變成了政府基金，還有社保預算。社保沒有預算，的確會出現很多問題，社保資金被挪用、濫用。尤其是預算不公開，最近幾年網友、老百姓、專家、學者的呼籲特別大，這是最值得關注的。財政轉移支付、內外企業統一國民待遇，如果是稅專業的可能會關注增值稅改革。從政府的相關角度來講，今年的預算制度改革是令人矚目的。
還有一點，對我們國家來講，金融改革也是非常重要的。有一個問題是我們不缺錢，但是缺資本。怎麼把錢轉換為資本？這裡説了很多措施，其中有一條“積極引導民間融資健康發展”。溫州人手裏有錢，最後轉變成資本，炒房，炒很多東西，他實際激活了很多不是很活躍的市場，甚至外國人還邀請溫州人買他們的東西，資本進去了，順便帶動本地資金轉變。
2009-03-05 10:58:18
毛壽龍:
另外是“推進資本市場改革”，這也很重要。資本市場發展以後，可以讓我們的錢甚至資産轉變為經濟發展所需要的資本。
像民營企業的發展，尤其是民營企業能夠參加一些比較大的領域，比如基礎設施、公共事業、金融服務和社會事業。比如醫院、民辦大學、民航等行業，我想今後這些大的行業要發展，是讓民營資本能夠進來，讓民營企業家充分發揮作用也是非常關鍵的。
2009-03-05 11:00:47
趙錫軍:
我想如果説09年的主要任務第一方面是確立方向和目標的話，那麼可能二、三、四是實現這個目標的方式和途徑，第五部分可能就是講怎麼樣通過這些方式來實現這個目標，來提供保障、資源的問題。剛才毛教授講資本作為很重要的資源，我也非常關注這個問題。我們確實有很多的儲蓄是放在銀行，但另一方面，我們的中小企業、農業等各方面的發展又缺乏長期的資金資本。我們怎麼樣把現在有的資源通過機制的創新和改革把它真正用好，用到需要的地方？在這裡面強調了這一點，就是通過金融體制的進一步改革和完善，通過形成比較好的資本市場，以媒介資源來配製資源，能夠保障通過上述方式實現這個目標。
另外，除了國內資源以外，怎麼樣利用國際的資源，這裡也強調了“走出去”的問題，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這部分我想更多的是講怎麼樣整合現有的資源，利用好我們現有的資源。通過政策、機制和制度改革來讓它發揮更好的效果，以利於更好的實現我們的目標。
2009-03-05 11:03:27
楊團:
我覺得“走出去”也是這次明確的亮點。因為09年的報告是在全世界經濟危機的背景下提出的，在29年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形勢下做的報告。所以我們怎麼樣應對這次危機，怎麼為世界作出貢獻，這個報告實際上是在回答這樣的問題。在這部分有兩點都是應對它的，一個是人民幣的匯率，明確的説“人民幣匯率在合理、均衡水準上的基本穩定”，實際上這是給世界吃一顆定心丸。世界上很多經濟學家的觀念是在巨大危機之中，重要的是看中國怎麼辦。我們這裡很明確，就是要保持基本穩定，是給他們吃定心丸。
另外，還有很明確的提法是“強調擴大內需，絕不能放鬆出口”。從來沒有説政府報告對出口講了七條，這裡的政策非常清晰和明確，就是要面對目前需求極度萎縮，訂單沒有了，國際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的情況下，我們要採取“出口市場多元化和以質取勝”的措施。因為以往的加工業基本是以量取勝，現在在這種嚴峻的情況下，要想不放鬆出口，就要以質取勝，而且要多元化的市場戰略。這些都屬於應對危機很重要的政策。
2009-03-05 11:04:55
中國網:
我相信接下來的第六點主要任務是很多人都關注的，“大力發展社會世界，著力保障和改善民生”，一開始就提到了就業問題，幾位專家怎麼看待政府工作報告這部分的內容？
2009-03-05 11:07:38
毛壽龍:
這應該是老百姓最最關心的問題，包括農民工，尤其是大學生，各方面都很關注。關於就業問題，政府所能夠做的措施這裡基本都列舉了，一是要推介高校畢業生，把他放在頭等重要的位置，而且還給補貼。我想高校畢業生本身也需要努力，如果他們不好好學習，我們的壓力都很大。
2009-03-05 11:08:02
楊團:
今年到我們這裡報名的學生是過去的三倍。
2009-03-05 11:08:30
趙錫軍:
就業是社會的責任。
2009-03-05 11:08:44
中國網:
在這裡我們看到哪些亮點？
2009-03-05 11:08:54
楊團:
首先我想説，千方百計促進就業，把民生提到了最重要的位置上。應對危機，最重要的是保老百姓的利益，所以從思想上、理念上這一點是非常清楚的。在做法上，對於高校畢業生的政策，這些政策都是第一次提出，還要具體的操作和落實，就是“給予崗位補貼，到城鄉基層服務的給予保險和崗位補貼；到農村基層還有參軍入伍的給學費補償和助學貸款”，這些都是要花錢的，都要很操作化和細緻的政策進行保證的。
對於農民工的就業方面，從去年10月出現大批農民工返鄉以來，這個問題一直在討論，一直在推各個方面的政策。這部分從去年10月開始做了，是幫助農民工的措施。對於社會保障體系來講，有重要的亮點。明確提出“要制定實施農民工養老保險辦法，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試點，要覆蓋全國10%左右的縣市，還要出臺養老保險關係的轉移接續辦法。”新型農村的社會養老保險試點方案的論證我是一直參加的，我認為這是很不錯的制度。這個制度如果做好了，將來對於職工的社會養老保險制度都有一個好的改善和帶動作用。現在這個制度還在最後的完善過程中，但是這個報告明明白白的説，今年就要推，而且還要推到10%。所以這一點我想是很好的消息，這個利好消息對於廣大的農民群眾是很有利益的。
2009-03-05 11:09:03
楊團:
關於出臺養老保險的轉移接續辦法，別看是一句話，這是非常重要的。現在農民工很大的困難就是他們在當地就業，但是在就業的地方，因為他沒有戶口，所以他到最後哪怕就在當地退休，沒有戶口也拿不到他的退休金。也就是説，他因為戶口的問題，沒有可能像城裏人一樣享受職工的養老保險。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是來回流動的，在流動過程中，他沒有辦法把自己的養老保險帳戶帶著走。也就是説，轉移接續辦法不能夠全國統一，不能夠讓他的個人帳戶跟著他走，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在當地交了保費，他一走就等於保費交給政府了。所以所有的農民工只要離開這個企業，全退保。這種退保現象是一直存在的，但是最近這兩千萬農民工失業、提前返鄉，所以退保的問題極其嚴重。
2009-03-05 11:11:44
毛壽龍:
可能是存了幾千塊錢，但是提前退保只能拿幾百塊錢，而且要排隊三四天。
2009-03-05 11:13:10
楊團:
按照現在的制度是他自己交一部分，企業要交一部分。他退的時候，就只拿到自己的一部分，企業的部分在目前的情況下就拿不到，也就是説退保對他是有損失的。但是他怕最後我交的錢你都給我充公了，我都沒帶著走，那不就虧了嗎，所以他就要退保。這個接續辦法出臺，不光是針對農民工，對於所有流轉的人都有關係，這和社會保險，目前的養老保險的統籌層次太低，比如上海和北京的統籌層次都有問題，從北京轉到上海都有困難，所以關於養老保險的問題是非常大的問題。目前有人説叫“三不定”，沒有定性，也沒有定型，也沒有定局，我是贊成的。我覺得這方面的改革要大力的探討和推進。所以對於完善基本養老制度，只提了一句話，不可能在2009年把這件事情解決。但是它明確提出農村的制度要推，我覺得是值得肯定的。在農村的制度看來，我覺得是比較好的，最接近我們未來要定型的制度，具體談起來太多了。
2009-03-05 11:13:25
中國網:
雖然只有一句話，但是我們還能看到信號。
2009-03-05 11:14:25
楊團:
總體的是今年做不了，但是農村的是可以做的，這是非常重要的。
2009-03-05 11:14:40
毛壽龍:
社會保障給的信號一個方面是制度建設的問題。
2009-03-05 11:14:54
楊團:
甚至制度設計都有問題，原來的制度設計很可能要大改，怎麼辦？現在有很多的衝突和爭論。現在我們在爭論，農村養老問題是增量，在增量上怎麼設計得好一點，所以這個思路是對的。
2009-03-05 11:15:14
趙錫軍:
我覺得這部分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在09年的工作任務中這篇幅是最大的，因為是民生問題。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從社會發展的經濟目標來講，經濟發展有四個目標，一個是要經濟增長，第二個是要充分就業，第三個是物價穩定，第四個是收支平衡。這四個目標在不同環境、不同情況下有不同的側重點和體現。充分就業實際上是目前這個經濟環境之下很重要的工作目標之一，這是最多的一部分。
另外，這也體現了整個經濟發展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人的因素。人是我們社會經濟發展的最重要的財富，作為經濟增長的人的因素，你促進經濟發展是勞動力，怎麼樣來把勞動力的再生産做好，把素質提高，讓他能夠支援經濟進一步發展。所以從解決他的後顧之憂、社會保障、教育、醫療衛生等方面圍繞著提高勞動力的素質，為進一步的經濟發展來創造條件。這是一個方面。
2009-03-05 11:16:09
趙錫軍:
另外，人除了作為勞動力以外，他還是社會發展的重要方面。我們的社會發展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提高人類的生活素質和水準，在這裡也體現出來了，包括方方面面的建設，使得人們的生活能夠進一步提升，權利進一步得到保證，這些事情通過第六方面的內容就不斷落到實處。能夠讓中國人生活得更加和諧，更加放心，你的權利有更多的保障。我想這個體現出來了。
2009-03-05 11:17:35
楊團:
這部分我還想講千方百計擴大就業。這次我們對於嚴峻的就業形勢充分的估計到了，06年的失業率是4.1%，07年的失業率是4%，08年的失業率是控制在4.5%，但是最後是多少不知道，目前我們提出的是4.6%。也就是説，對於失業率的估計將會比較高，而且這個失業率還是不完全統計數字，因為它是城鎮的登記失業率，那麼沒有登記的比如農民工就根本不在範圍內，所以城鎮的失業率比前三年都要高一些。
第二，09年的城鎮新增就業人口目前做的規劃是900萬人，而08年是1113萬，07年是1270多萬。這個計劃還是比較實事求是的，但是這裡很明顯的一個問題還是農民工這麼龐大的勞動力大軍，他們是工人隊伍的主力軍，但是沒有把他們放進去。對於這個問題，我想09年應該想辦法解決。
2009-03-05 11:21:06
毛壽龍:
剛才你講的應該是統計在內的。
2009-03-05 11:22:13
楊團:
有的人是不登記，按照失業率登記是國際標準。
2009-03-05 11:22:30
毛壽龍:
我個人覺得，我們在進行登記之前，像浙江義烏、溫州的人從來沒有説怎麼樣，他們都是白天在工作，晚上睡地鋪。這裡的第四點和第五點雖然放在後面，但是這對我們來講是非常重要的，對社會和個人來講是非常重要的。第四點是大力支援自主創新、自謀職業，促進以創業勞動就業，這是講到點子上了。政府能夠通過財政補貼給予什麼就業崗位，這個數量還是非常有限的。從某個意義上來講，政府給了補貼以後，對於企業來講，做策略行為很容易。本來我是要雇的，但是很難分清楚是政府有了補貼才雇，還是本來就想雇，所以會出現擠出效應。政府補貼以後，使得企業産品策略行為，最後一部分企業多拿了補助，但實際上它可能不該拿。
對就業促進的影響還要看相關的管理機制。我覺得政府一個重要的關鍵還是要市場準入，財政金融，經營用地等，能夠給中小企業，乃至給一些辦不了企業，也辦不了經營證的小商小販，給他一個擦鞋的和賣報的地攤他都能活下去。過去提包公司拿個箱子，很多小商品，一拿走了，然後再換個地方，他們都知道哪個地方是有市場的。在這種情況下，更多的提供就業的環節。
2009-03-05 11:22:43
毛壽龍:
還有一點，要完善就業市場。就業仲介費太高，和仲介公司的收費有關，這又回到了政府的收費問題上來，如果政府收費降低，而且給提供就業的公司提供補助，哪怕免稅，這都是很好的。我們知道要創造一個就業崗位在美國大約需要60多萬美元才可以，對我們來講，沒有那麼高，如果是資金密集型也可能60、70萬，一般的也就是5、6萬。哪怕是中小企業就業成本比較低的崗位，他也要投資兩三萬塊錢才有可能創造出一個就業崗位。這時候很多是比較簡單的工作反而就業成本比較低。這種情況下，第四點和第五點我們應該更多的重視。重視這點以後，就業崗位增加不是簡單的數字問題，而是總體的規模問題。
2009-03-05 11:26:31
楊團:
我覺得農民工就業回鄉創業很重要。其實現在農村的老弱病殘比較多，精壯勞動力全都出來打工，農民的收入差不多有40%，甚至有的地方到70%是來自打工收入。這樣農村就凋敝，實際上在最近這幾年的農村發展中，專業合作社和綜合性的農村發展協會等等組織都已經在涌現，在涌現的過程中有一個最突出的瓶頸和困難，就是人才問題。也就是説，留在農村的人基本上年齡偏大，他們吸收新的知識和技術都有一定的困難。農民工回鄉其實是一個契機，如果農民工回鄉創業，能夠帶動農村的合作組織成長，能夠讓農村的農産品和城市銜接起來，形成産銷的紐帶，這方面是大有前途。
2009-03-05 11:28:24
毛壽龍:
我在去年6、7月份去貴州兩次，在浠水縣已經發現你説的這點。我看到發展比較好的村莊，最後都是老人在經營，老人很能幹。他們説我現在就缺少後繼人才。
2009-03-05 11:29:58
趙錫軍:
我們可以看到第六部分還是講人的問題。這裡講到怎麼樣創造條件，更好的來保障中國人的生存權利、生活權利和發展權利，怎麼樣來創造條件，提高中國人的生活能力、生存能力、發展能力，給他們提供更好的休閒、享受生活的基礎條件。因為後面還有民主法制的完善問題，所以整個是講權利。
2009-03-05 11:30:17
楊團:
為了權利，有很多具體措施。比如拉高底線，這次非常明確，要提高社會保障的待遇，提高退休人員基本養老金，每人平均增長10%左右，這個方面都是在拉高基本生活水準。
在教育、醫療方面都有很明確的亮點。比如在教育公平上，明確提出要三年內基本解決農村普九債務問題。因為大家都知道為了普九，有很多的縣和鄉鎮現在還有大筆的債務，這種債務怎麼解決，中央政府要拿出辦法來，其實是要給予補償。還有完善國家助學制度，怎麼樣完善國家對經濟困難學生的資助。
2009-03-05 11:30:44
趙錫軍:
教育更多的是為我們創造更好的發展。
2009-03-05 11:32:40
楊團:
醫療部分有意義的是，去年就在報告裏特別提到關於醫療改革要開始研究，要拿出方案。在今年年初的時候，衛生部門一再講，經過各方研究這個方案就要出臺了，也徵求了意見，大約今年下半年就會出臺。關於醫療的部分，我想這是方案的一些基本思想。這些基本思想和重點要抓的工作，這些都可以看出政府的基本思路。
這裡最重要的就是要堅持公共醫療衛生的公益性，要全覆蓋，要初步實現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其實在1978年的時候，國際組織就提到，人人享有初級衛生保健，我們也是承諾的，但是我們並沒有做到。現在明確的講，要初步實現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等於重申幾十年前的口號，這是很明確的。
關於重點要做的工作，其中有幾條非常明確。第一，關於整個醫療衛生的制度，我們確定了三項制度，一個是農村的新型合作醫療制度，一個是城鎮的基本醫療保險，一個是城鎮職工的基本醫療保險。如果這三塊做起來，就是全體覆蓋了。全覆蓋以後，有一個問題一直是大家討論的，這麼多農民工怎麼辦，他們有1億3700萬，他們到底怎麼辦，還是為他們單獨做一個？這個問題我自己的看法是應該讓他們有選擇權。也就是説，現在有相當一些人，因為新型合作醫療門檻低，利益比較高，所以有很多農民是回家投自己的新型合作醫療保險。但是最後沒法報銷有困難，起碼路途遙遠，怎麼解決這樣的問題？
2009-03-05 11:32:59
中國網:
在報告中傳遞一些什麼樣積極的資訊？
2009-03-05 11:34:52
楊團:
我想説三項制度明確了，意思也就是不應該為農民工專門立一個，這個基本資訊應該是傳遞出了全覆蓋的思想。
2009-03-05 11:35:09
毛壽龍:
實際上它強調了公共服務的普遍性問題。所有的人都有，最好覆蓋面是百分之百，如果做不到，至少是百分之九十幾。另外，公共服務有一個均等化的趨向，它是確保基本東西，而不是讓你拔高，或者是補一些生活方面比較困難的。它也特別強調各方面綜合在一起，實際上是和人的生活品質有關。生活品質一般是經濟生活品質，就業本身也是工作，工作也是生活，有工作在朋友中都是有尊嚴的。包括文化生活，還有政治生活，這些都是一個人社會裏有尊嚴，經濟社會有體面，在政治上又能夠有序參與，或者在政治生活中能夠成為積極的參與者，這也是人生的實現。能夠為國家貢獻自己的思考，哪怕是支援一下，讓政策能夠實施得更順暢。所以總體來講，所有的民生問題是老百姓的生活問題。
2009-03-05 11:35:45
中國網:
所以第六項和老百姓生活聯繫最為密切的。在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中佔了不小的比重。
2009-03-05 11:36:54
楊團:
的確用了非常大的篇幅。有些還是應該更加清晰認識的，像醫改的五項裏有一項是關於“促進基本公共服務逐步均等化，擴大免費公共服務範圍”，這是第一次提出，而且把指標都提出來了。城鄉居民每人平均公共服務的經費不能低於15元，以後還要逐步提高。這是很明確的，我想這一定納入了8000多億的盤子中。
還有一條，是關於健全基層衛生服務體系。基層衛生服務體系包括城鄉的社區衛生服務設施、設備和機構的建設，這也是很明確的提出。這都是包括醫改涉及全民的重要措施。關於公共醫院的改革，也明確提出改三個，管理體制、運作機制和監管機制，也是第一次明確提出“逐步取消以藥補醫的機制”。還有推進公立醫院的補償機制改革，如果不讓他以藥養醫，就要給他補償。怎麼補？公立醫院的補償政府要給予，這是很明確的，你要他為老百姓服務，建立它的公益性質，政府就要多掏錢。
還有監管機制，要建立有關機構群眾代表和專家參與的品質監管和評價制度。這部分在國際社會，像英國早就做了，這部分的制度怎麼讓它變成一種常態化、常規化的制度，而不是一種非常態的、臨時性的，基本精神都在這裡提得很清楚。
2009-03-05 11:37:11
中國網:
用趙教授剛才的一句話來總結，這部分關注的核心就是“人”，人的生存、人的發展，人的生活。
2009-03-05 11:39:09
中國網:
最後一項的任務是“推進政府自身建設，提高駕馭經濟社會發展全局的能力。”這部分向我們傳遞出怎樣的資訊？
2009-03-05 11:39:25
毛壽龍:
這部分內容實際是政府自身建設的問題。它最核心的問題這裡提到和反腐倡廉有關係，就是依法行政。依法行政主要是執法的綜合改革，這一點非常重要。如果政府的依法行政沒有規劃，那麼中小企業發展很難，包括老百姓的自我就業，包括做一些小生意都很困難。所以很多領域的發展，前面的很多東西都需要政府的自身建設來解決。
這裡面提到科學決策、民主決策，今年總理在開兩會之前專門請了13位基層代表到中南海座談，我想這也是體現了民主決策裏很重要的內容。
2009-03-05 11:39:51
毛壽龍:
民主決策，一方面可以説是我們整個國家在決策方面不僅以專家為基礎，而且還以老百姓的直覺，以老百姓的生活經驗來決策。這樣決策會有很好的微觀基礎。對政治來講，我們説公共決策出來以後，最後還是要落實到老百姓身上，如果老百姓非常支援你的政策，意味著你的政策獲得了廣泛的認可。在這種危機時刻，如果一項政策沒有得到老百姓的認可，即使決策正確，你也不能發揮很好的效果。所以我們説這時如果加強民主決策，對於政府來講非常重要。
另外，對整個政府公共權利的行政模式建立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為行政搞不好就會變成部門利益，搞不好就變成由局部的人、個別的人掌握權利，成為謀取私利的工具。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如何讓他們的決策不為自己著想，不為本部門著想，而是為老百姓、國家大局著想，科學決策和民主決策就非常重要。
2009-03-05 11:40:53
毛壽龍:
這裡面還強調了轉變工作作風的問題，企業家都知道，要有70%的時間不搞企業，去和政府搞好關係。為什麼？因為政府的官員工作作風沒有轉移，老是等著人，只要出去就給人找麻煩，一進去人家的辦公室就要查帳，所以搞得企業家不得不經常去。所以這是工作作風的問題，當然也是規範執法的問題。我們説現代法制的理念是出了事情查，我們見到一個罪犯是有足夠的證據表明這個人可能是罪犯，然後警察再抓。而不會説懷疑這些人有問題，挨個查你有沒有闖紅燈，人家説我去年闖了，但是沒抓著。如果人家告訴你，你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現代法制理唸有一定的消極理念，也就是説，老百姓實際上都是好的，在被你抓住之前，在司法確認有罪之前都是好的。
2009-03-05 11:43:42
趙錫軍:
無罪推定。
2009-03-05 11:45:08
毛壽龍:
我們的企業都是守法的，你不能説我們的企業是亂七八糟的，所有的食品都是不安全的，非得查出問題為止，那樣對整個經濟發展是非常不利的。所以這也是堅持依法行政、規範依法行政的含義。不僅是依法行政的科學決策、民主決策的問題，也是機制問題。
2009-03-05 11:45:27
楊團:
我覺得在監督上這次非常明確，是很重要的亮點，就是怎麼監督政府實行科學民主決策。我梳理了三點。
第一是賦權，實際是賦給人民權利，是憲法賦權。這裡講到“要推進政府公開，增加透明度，要保證人民群眾的“四權”：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要讓人民群眾知道政府在想什麼，做什麼。所以我説這是強調憲法賦予人民群眾對於政府決策的權利。
第二，自律。“自律”是説政府自己，你是人民選舉出來的政府，你就要自律。這次非常有意思的是，嚴令政府有“三個絕不”，而且這“三個絕不”全在投資上。第一個“絕不”在第二部分，政府投資必須應對危機最關鍵的地方，要用在發展的薄弱環節，絕不能用於一般加工工業；第二個“絕不”是今年政府投資力度大、新上項目多，要確保監管到位，絕不能搞勞民傷財的形象工程和脫離實際的政績工程；第三個“絕不”是絕不允許利用擴大公共投資為單位和個人謀取私立。所以這三個“絕不”是下命令，這個自律不是一般的自律。如果你違反了這三個絕不，應該訴諸於什麼樣的制裁，甚至援引法律裏制裁。所以所有政府的公務員從高層到底層，都應該明白我們是處在經濟危機的狀況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可以濫用手中的權利，去做法律不允許，政府也不允許的事情。
2009-03-05 11:46:04
楊團:
第三，人民和政府要結合在一起。這裡也有幾句話講得是很清楚的，我們平時説要重視人民群眾的監督，新聞輿論的監督，但是怎麼重視？這裡説“行政權利運作到哪，監督就落實到哪；財政資金運用到哪，審計就跟到哪。”這個意思是人民群眾，包括審計的監督和使用政府權利，特別是財政要密切的結合在一起。前面也講過人民群眾有“四權”，所以等於鼓勵人民群眾來監督政府，也鼓勵新聞媒體來監督政府，看看各級政府是不是做到了中央所嚴令的“三個絕不”。
2009-03-05 11:49:33
趙錫軍:
如果説整個報告是七個部分，第六部分是按照經濟社會的發展目標給人民提供多少保障問題，那麼最後一部分就是政府自我的建設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自我定位問題和自我監督問題。在這裡特別強調自我定位的問題，你要到位，但是不能越位，這是非常重要的。我提出關注的是它和政府的作用、市場機制的作用怎麼樣比較好的結合在一起。它強調從政府的作用來講，你做好自己的監管和管理工作，但是你不能説是代替市場，代替企業去做工作。它講到了企業怎麼樣作為投資主體的權利給予保障，作為經濟發展的微觀基礎怎麼來保障，這個關係在目前特別有意義。
因為在金融危機的情況下，很多國家的政府都在不斷介入到經濟的活動中，這是特別有意義的。你怎麼樣界定好，既能發揮政府的作用，又能發揮市場機制和企業、老百姓個體的作用。因為整個經濟和社會發展是需要方方面面共同參與的結果。為了保障社會的定位，怎麼樣有比較好的機制，就是監督機制的建立。
2009-03-05 11:51:11
毛壽龍:
這裡還講到了消除地區封鎖，實際上是搞地皮壟斷，還有行業壟斷，就是行業主管部門自己壟斷，行政審批制度也是要解決政府職能轉變不越位的問題。
2009-03-05 11:52:28
中國網:
總理剛剛做完政府工作報告，三位專家在讀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也在同步為中國網的網友解讀。接下來我想請三位專家介紹一下，你們讀完了總理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以後，你們的感受是什麼？
2009-03-05 11:52:47
毛壽龍:
總的感覺是，第一，政府工作報告和很多政府文件相比，非常樸實，論述非常清晰，應該説是很容易組織落實的報告。第二，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實際特別強調每個人的問題，包括政府官員應該怎麼做，實際上都是針對每個中國人來做的。我想每個人都可以看到自己和政府工作報告密切相關，包括有工作的、沒有工作的，農民工或者正在找工作的大學生，他們都可以找到與自己相關的一部分。這個報告的覆蓋面、普及面、利益的包容性非常強。
2009-03-05 11:53:15
趙錫軍:
我看完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以後，有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這是在一個特殊時期的一個特殊報告，它體現了時代的特點，也體現了今後工作的重點。今年的工作重點是非常突出的，以往我們也有方方面面的工作，每年都強調，但是今年工作重點非常突出，就是在應對國際環境不斷變化的情況下，我們通過哪些手段，動員哪些資源來完成我們的任務。前面一到五點都是講這個問題，完成這些任務的最終結果就是要給中國人民創造更好的生存、生活條件和環境，為了這個環境，我們政府應該怎麼樣建設自己。圍繞這個重點，整個報告邏輯非常清晰，這是給我的一個感覺。
2009-03-05 11:54:18
楊團:
我贊成他們兩位説的。我概括一下叫做“應對危機、民生為重、嚴格自律、全民奮起”。在這樣的一种經濟危機下做的報告，政府是把民生的利益放到第一位。從哪個方面都可以看出來，不管是拉動消費，還是社會投資，或者是經濟結構戰略的調整、社會保障、住房問題以及關注中低收入，這次是對增長戰略、社會發展戰略的轉型，我想它可以作為一個標誌。這是以往多少次對這個問題討論的總結，也是指導今後若干年非常重要的指導思想。
嚴格自律，用了三個“絕不”，到頂了，誰敢在經濟危機面前還想搞腐敗，還想違反黨和國家、人民的利益，那你就是以身試法。這是很嚴格的要求，特別是公務員，都要清楚你是處在什麼形勢下。只有這樣，才能夠要求全體老百姓和政府一起，大家共度艱危，共擔風險。就像面對汶川大地震時候表現出那種精神。那是一種非常態的狀態，我們要把它變成常態的狀態，全體老百姓和政府一起共度危險，共度危機。我想這是這個報告最重要的思想。
2009-03-05 11:55:26
中國網:
謝謝三位嘉賓今天的解讀，感謝中國網網友的持續關注，感謝大家的收看，我們下期再會！
2009-03-05 11:58:35
中國網:
(責編武越明王瑞芳/主持崔鈞洋 /圖片王銳 /攝像龐睿董超 /導播李哲)
2009-03-05 12:0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