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２月２０日晚上７時，新加坡能源大廈禮堂內，新加坡證券投資者協會（ＳＩＡＳ）正在為會員舉辦中國航油（新加坡）（下稱中航油）虧損事件論壇，深感無奈的小股東們得以向律師了解該事件的發展。

協會會長大衛傑樂（Ｄａｖｉｄ Ｇｅｒａｌｄ）會後稱：“簡單來説，（小投資者要追討損失賠償）非常困難。”

協會聘請的Ｅｎｇｅｌ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ｒａｃｔｉｃｅ 律師行律師Ｋａｒｉｓｈ Ｋｕｍａｒ向投資者解釋，他們有權控告中航油、中航油的母公司及公司的董事，但成功索賠的機率十分有限。

據其介紹，投資者可研究的相關法律課題包括：中航油誤報第三季業績，導致股東憑該訊息進行股票買賣而蒙虧；中航油的母公司在１０月份已獲知中國航油虧損，卻仍然進行股票的私下配售。

不過，傑樂在會上提醒小投資者，不要在中航油提出重組計劃前將其告上法庭，因為各方正竭盡全力推出重組計劃，雖然重組過程可能需時六至九個月，但小投資者已經可以看到一線曙光。如果現階段採取法律行動，投資者的利益很可能受損，因為公司清盤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中航油的重組計劃一旦通過，已暫停交易的股票便可能在新加坡交易所（ＳＧＸ）重新買賣。小股東現有的股權，極可能在重組時被大幅攤薄，但屆時也將能取回部分利益。

在過去三個星期內，該協會及協會會長傑樂對該事件的態度漸趨軟化。上月底，當中航油公佈了該公司一夜之間巨虧５．５億美元的醜聞時，傑樂感到非常憤怒，並稱必須要有人為事件承擔法律責任。但新加坡其後的輿論主調是，中航油不清盤將對各方有利。加之中航油兩名獨立董事李健榮和陳輝文，以及另外三名顧問，近日多次與協會方進行會面，承諾儘量照顧小投資者權益，這亦令協會態度有所轉變。

儘管如此，傑樂對陳久霖于該事件的責任追究仍然鍥而不捨，他在論壇上代表會員公開向陳久霖呼籲：“既然你聲稱為中航油虧損負責任，並以總裁身份表示懊悔，我們能不能建議，你歸還你那４６０萬元（陳久霖去年的酬金，折合約２３００萬元人民幣）給因蒙虧而落難的小股東？”

其實，中航油事件令協會十分尷尬，就在兩年之前，該會曾頒予中航油“最具透明度上市公司”獎項。傑樂對此解釋説：“良好公民會變壞，好人會做錯事。最具透明度獎是在兩年前頒發的，當時中航油剛剛上市，達到了基本要求，且同行均對該公司懷有好感。”而當時在這一獎項上推選中航油的，主要是基金經理、證券行、證券分析員以及財經刊物的編輯。

小股東的怒火暫且被按壓下來，但中航油仍未能逃脫吃官司的命運。印度尼西亞Ｓａｔｙａ Ｃａｐｉｔａｌ，早于１２月上旬入稟新加坡高等法院，要求中航油就取消向該公司收購新加坡石油公司ＳＰＣ２０．６％股權的交易，賠償４７００萬新元（約２．３４億元人民幣）。中航油將於本月底提交答辯文件。

中航油早前于８月１８日宣佈，將以２．２億美元的現金及股份代價，向Ｓａｔｙａ Ｃａｐｉｔａｌ購入ＳＰＣ的股權。其後，中航油前總裁陳久霖于１０月１０日向母公司申報因為炒賣石油期權面對鉅額虧損，母公司決定終止收購。但此決定一直沒有向外披露，母公司更于１０月２０日通過德意志銀行配售１５％舊股，集資１．０８億美元，對外宣稱是為了支援中航油收購ＳＰＣ，實際上是為中航油交補倉保證金。

另外，中航油拖欠７家國際機構合共２．４７億美元；而以法國興業銀行為首的銀團貸款，中航油現在仍有１．５２億美元未能償還；且一些未被披露的債權人，亦隨時可以向新加坡高等法院申請讓中航油破産。這一切都令負責中航油重組的特別工作組，在未來六至九個月成為最忙碌的一支“救火隊”。（羅綺萍）

（21世紀經濟報道） 2004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