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前夕另類調查報告

口述實錄

時間:11日23時

地點:衡山路波缽街酒吧

人物:shelly

在幽暗的燈光下,shelly向記者講述了兩個月以前在這個酒吧發生的一件事。

那天白天,shelly跟了很久的一個項目宣告流産,下班後,她一個人來到酒吧。剛喝了一杯百威,一個男人就坐到她的旁邊。“他個子不是很高,穿得很隨意,頭髮是現在很少見的那種土土的鍋蓋式。”shelly回憶著,“不過他的神態很放鬆,好像和我不是第一次見面一樣,我一下子就覺得和他仿佛很熟悉。”

“剛開始我們也就是喝酒,很隨意地聊天。他不是很健談,只是我説話的間隙才插兩句,但這樣反而讓我覺得親切。後來他説喝紅酒,我就陪他喝,等到我覺得有些頭暈的時候,我們已經喝了兩瓶紅酒了。”

“走出酒吧的時候,我腿一飄,他很自然地摟住我,用手摩娑我的臉,‘不舒服嗎?’他問我。其實這時候我意識很清楚,但我沒有回答。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後來我們去了他家。”

“當時你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嗎?”記者打斷了shelly的回憶。shelly沉吟了一會説:“我雖然頭暈,但是意識還是挺清楚的,我沒有想那麼多,就是覺得可以去休息一下。”頓了一下,shelly有點艱難地説:“説一點沒有想到也不是實話,但這個念頭一閃就讓它過去了,可能不願意多想吧,或者説自己有意識地回避。”“事後呢?怎麼想的?”shelly微微嘆了口氣,許久都沒有抬頭,只有手上的摩爾一明一暗。過了一首舞曲的時間,shelly才慢慢地説:“第二天醒來就覺得像一場夢一樣不太真實,看看他,昨夜的熟悉感覺一點也沒有了,覺得我們很陌生,我甚至懷疑是不是真的,但我確實記得昨晚發生的每一件事,包括當時的感覺。”

“這之後一個星期就是我的生日,那天晚上,男友握著我的手,深情地説:‘我很珍惜我們之間5年的感情,那時,我很純真也很激情,那樣的純真和激情一生只有一次。’這時我心裏很酸楚,我不敢想像,如果他知道我曾經有過‘一夜情’會有多激烈的反應。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他。

現場搜索

在情人節前的一個星期,記者在網上的BBS發帖調查“沒有情人的情人節,你打算怎麼過?”結果竟有近一半的網友表示,希望能與“一夜情”不期而遇。記者的採訪就從這個現象開始……

酒吧:紙條傳遞曖昧

上海哪些場所會産生“一夜情”?通過圈內人提供的線索,稱衡山路上的酒吧群是眾所週知的情感滋生地,於是本報記者于前日深夜十點左右出動,進行了踩點。

當夜10時15分,記者一行的計程車停在了衡山路波缽街酒吧門口,一進酒吧,感覺空氣混濁,音響震耳欲聾,只見一對對男女摟抱在一起放縱嬉笑。記者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約莫十分鐘後,一位濃粧艷抹的女子向記者款款走來,“先生是一個人嗎?”記者點了點頭,該女子便立刻在記者身邊坐了下來,“一個人很寂寞的,不如我陪你聊聊天吧,你能請我喝杯酒嗎?”“怎麼請呢?”“你喝啤酒是40元一瓶,再請我喝杯飲料是60元,你給我一百元,我去幫你買來。”記者先是一愣,隨後明白是個“陪酒女”,專門賺客人的“酒水錢”。於是記者問:“能問你一件事嗎?聽説你們這兒可以速配‘一夜情’,是嗎?”“大哥你搞錯了,我聽説好像BOX是有的。”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來到了BOX酒吧,這個酒吧的檔次顯然要高一些,除了臺上歌手的慢歌之外就是泡吧人的陣陣低語,吧廳裏有位看上去有些矜持的女士正品著酒,“正襟危坐”的神情在整個吧廳顯得很扎眼。

記者猜測“有戲”,就叫來服務生問情況,一聽記者是打探陌生女人,服務生便會心一笑,説:“她坐著有很長時間了,不像是在等人,你可以主動找她聊聊。”服務生鼓勵記者送紙條,原來,酒吧每張桌子上都擺著卡片,上面寫著“傳紙條,交朋友---如果您想認識某桌朋友,可以寫在紙條上,交由服務生傳遞,紙筆向服務生要……”服務生殷勤地端來兩隻盤子,盤子裏各擺著幾十張寫著手機號碼的小紙條,一個盤子裏的紙條上寫著“雪茄”,另一個盤子寫著“口紅”表示女士,紙條上是客人的手機號碼。記者可以先選一張“口紅”紙條,然後再拿出一張空白紙條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放進“雪茄”盤子。

“你可以發短資訊給你選中的‘口紅’,碰碰運氣,也許能成就好事。”服務生説,“你的手機號碼同樣也可以放在‘雪茄’盤子裏,待會兒也會被‘口紅’抽到。”

會所:速配從晚餐開始

據線人透露,上海一些私人交友俱樂部也會組織類似“一夜情”的活動。

昨天記者看到一交友俱樂部在某報中縫登著這樣的一段曖昧廣告語:參加本交友俱樂部除可拓展事業,還可解孤獨、煩惱、寂寞,享受生活,增加人生情趣。記者撥通了該俱樂部電話:“你們不是婚介所吧?”“不是,我們是一個白領交友的私人會所。”於是記者單刀直入地問道:“已婚的可以交異性朋友嗎?”“當然可以。”“我的意思是找‘一夜情’之類的。”對方一下警覺起來:“能問一下你的職業嗎?”“廣告公司的。”“你説的情況我們也有,帶上身份證過來談吧。”

這個私人會所在徐家匯一高檔寫字樓內,走進去的感覺完全像個白領公司,記者環顧四週,工作人員大多是女性,正忙著接電話諮詢,説的話也有些聳人聽聞:“……她是已婚的,你有興趣嗎?”“以後的事,我們不管了,你們自己找地方吧……”一位姓楊的中年女士客氣地接待了記者。在審驗了記者身份證後,這位楊女士開始介紹起來:“剛才的電話是我接的,你的來意我已經明白,現在這種事情也很正常,有些夫妻長期分居兩地,找個異性臨時慰藉一下的現象是很多的,但又區別賣淫嫖娼,只要雙方感覺到了,你情我願根本沒有金錢交易,完事後就説拜拜。”説著,她拿出了一本會員資料給記者看,果然發現有不少會員的備註欄裏填著“有家庭、已婚、有戀人,有車有房”等資訊,男性女性都有。

“那你們是怎麼操作收費的呢?”“我們是實行會員制的,要參加俱樂部全年組織的活動,一年收費是2800元,這包括每月兩次的速配活動和每年兩次的旅遊。速配是從晚餐開始,然後唱歌、跳舞或茶坊聊天直至深夜,是一次較開放的集體活動,但大家的目的是心照不宣的,找到感覺的可以中途退出,再另外找地方。我們主要是提供有這種需求的男女一個平臺,至少通過我們的‘篩選搭橋’會對對方有個初步了解,並非是完全一無所知的。”

“那麼通過你們的活動,‘一夜情’成功率有多大呢?”“很難説,關鍵還得看所受教育、職業、氣質等各方面雙方是否合拍,有的很快就能進入狀態,像男人找女人就不能讓女人感覺你太寒磣,得會逗女人開心。來這兒的人説白了就是滿足虛榮心和刺激心理,你得順著這樣的心理需求去做。看見有感覺的,就很紳士地邀請對方,玩得愉快,就提出再到另一個場子玩,然後提出送女人回家,要是不拒絕,就問題不大。男女有過‘一夜情’之後其實就生活在謊話裏了,對誰都要撒謊。”

爭論:誰能接受"一夜情"

在採訪中,不同性別、不同年齡、不同學歷乃至不同生活經歷的人對“一夜情”都有不同的看法:

沈奕斐(復旦大學社會學系老師,婦女問題研究者):我個人認為“一夜情”是社會發展的産物,是個人私領域的事情,是人們賦予自己更多選擇權以及給別人更多寬容的産物。

劉先生(25歲,本科畢業,律師,未婚):我對“一夜情”的態度是如果遇到我不拒絕,沒有遇到我也不會主動尋找。我不能接受和身邊的朋友發生“一夜情”,如果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在時間、氣氛、感覺都合適的情況下,我有可能嘗試。

吳先生(27歲,本科畢業,外企銷售,未婚):我本身就嘗試過“一夜情”,和陌生人發生過,也和身邊的朋友發生過。我覺得這很正常,雙方都有慾望,也有互不打攪的默契,做一件讓自己和別人都開心的事情有什麼不好嗎?

周先生(24歲,留英碩士,項目主管,未婚):我在國外留學時曾在酒吧看到過很多“一夜情”,但我始終不能接受。我覺得沒有愛情就不能發生性關係,否則,人和動物還有什麼區別呢?

《新聞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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