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高興參加這次大會，這個問題確實也是越來越成為方方面面關心的問題。我們作為經濟學家講什麼呢？我今天大概就是講兩個主題，一個是綠色企業的問題，一個是迴圈經濟的問題。

我們這次會議的主題是企業社會責任感的問題，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我們的政治家、我們的政府、我們的新聞媒體、我們的文化界人士方方面面作為我們每個個人都應該強調社會責任感的問題，都應該強調良心的問題，都應該強調不是追求私利，而是考慮公共利益的問題。

經濟學的特殊角度也有這個因素，經濟學的特點角度不是啟發良心，而是強調激勵和約束。他要求人們仍然追求自己的利益，但是看到自己利益的所在和社會的一些利益有哪些相同和有哪些相背。而個人利益和社會利益的相同、相背，有的時候是制度造成的，是因為關於激勵和約束的制度有問題，由於市場上本身存在著各式各樣的因素，你沒有考慮到的話，你會出現你的個人利益和社會利益相同和相背的問題。因此，我們經常討論環境問題，我們就是要找到一些怎麼讓企業讓個人在追求私利的同時要考慮到這個因素，從個人來講，你如果不考慮這個因素，你的收益反倒會下降，才能是他來考慮這個因素。從社會的角度要怎麼創造一種激勵和約束的機制，逼著他，迫使他能夠考慮這個因素，除了良心發現以外，要考慮這些因素。

今天我想講兩個話題，第一個就是企業的發展，企業的競爭力和環境保護這個因素的關係。我想提一個觀點，就是環保現在已經成了企業競爭力的一個組成部分。什麼道理呢？第一個道理，我想先從國際競爭力講起，前天又聽説兩個歐盟設限的新手段，歐盟對我們的貿易，對發展中國家出口的新的限制，第一個限制是什麼呢？我沒有記下來，一個日本人跟我説的，現在出了一個新的條例，在所有家電機電産品當中有五六種元素必須是被排除，必須是乾淨的，所有的原材料當中，不僅是氟儀器這些東西，所有的原材料當中都要排除這幾種元素，大概歐洲的企業已經找到了不用這幾種元素的作用，所以現在限制別人進口這種産品，對我們的企業影響也是蠻大的，現在我們所有的家電機電産品基本上都有這幾個元素。

第二個規定，歐盟要求現在家電的回收由企業付費，由企業去回收，以前其他各國都是消費者去回收，消費者要把它運到一個特殊的地方，甚至還交點錢。現在企業對我們來講，對境外的企業來講，對不是他的本地企業來講，成本要比本地企業大得多，因為你要為的回收這個，還要在那兒設個辦事處，那麼當地的企業順便在當地的工廠設個人什麼的把這個就做了，你還得設個辦事處，來經營這個事情，就是企業的後續服務裏麵包含了回收的服務。這對中國企業的出口是一個大的成本的提高，那麼那個日本人説大概為了回收這個家電大概是10－5個歐元不等，我們中國的産品大概一件還掙不到10－5個歐元。這就是新的市場環境，你沒有做到這一點，你的競爭力就成問題了。這還是新的東西，老的東西以前已經有很多了，我相信今天我們上午也講了很多了，包括潘局長的講話裏面也講了這些問題。

有一次我在歐洲開會的時候，談貿易的時候，我説你們現在叫貴族壁壘，安全什麼技術標準，特別是環保標準，你們都是到了每人平均GDP3萬、4萬美元，你們再細又再細，找一點藉口，反正我們發展中國家東西對於你們現在的貴族我們出口很難，有一點不好都不行。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這個世界，就是這個市場，這個市場就是這麼構成的，這個市場有很多不講理的地方，但是沒有本身這個市場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市場，他在那裏有主權，你説人權也好、主權也好，這是他的主權。但是因為什麼呢？因為你確實面對的市場是一個富人市場，除了我們的市場，待會兒我們講我們自己的市場，你面對的市場就是一個富人的市場，你不考慮這些富人對環保的要求，你就沒有辦法做生意，你就沒有競爭力，你搞不搞環保從自己有沒有競爭力這個角度來思考問題，在富人這個市場上你有沒有競爭力的問題。

第二個國內市場的道理也是一樣的，北京也是這樣的，在國內市場上能不能貼上一個綠色標簽，能不能具有環保的這些要素，日益成為你在市場上有沒有競爭力的一個重要的因素。當然，這個還涉及不到污染，産品要做到環保，産品要做到綠色，産品要做到對人體的有益而無害，這個越來越成為你能不能成為這個産品具有競爭力的産品。而且從資源的利用角度來講，你能不能節省資源，你能不能更加有效的利用資源，在資源費用越來越高的條件下，你能不能用迴圈經濟的辦法來節省你的資源成本。中國是一個資源嚴重稀缺的國家，我們的資源即使在全世界一樣付費，但是我們用全世界資源生産的話，我們的運輸成本就會是一個額外的成本，因此我們的資源成本比別人高。我不同意那種按照我們自己有多少資源來設計我們的未來發展前景，我不同意這個。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按照自己有多少資源來發展自己，日本如果是按照自己有多少資源來發展自己，日本也不會有今天，而且我們既然要為全世界生産來創造我們的就業機會，我們就要利用全世界的資源，但是利用全世界資源，全世界資源很貴，大家都漲價了，這倒沒所謂，從競爭力的角度是一樣的，現在50美元一桶油，我們是50美元，美國也是50美元，這個從競爭力的角度是一樣的。但是因為我們自己稀缺，因此我們要進口，我們要運輸，我們還要保障國際資源的通道，我們還要保障國際資源能夠為我們所利用，後面還有很多成本，軍事外交成本，大家看不到的。

從這個角度來講，企業能不能有效的利用資源，降低自己的資源付費，通過迴圈經濟來得以發展，得以提高自己的競爭力，這已經是我們社會的一部分，已經是我們這個市場的一部分。即使在國內市場上也有這個問題，越來越競爭激烈，在國內市場上應該説大家對環保的意識，對綠色的意識，因為我們畢竟現在是最大的消費潛力，中國的消費市場面臨的最大問題是消費差距的擴大，而消費市場主要的增長部分是富人，是城市貴族，我們認為我們城裏人很窮，大家我們比起農村人我們是城市貴族，但是城裏人收入達到一定高度以後，對於環保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這就是市場在發生變化，你要想在這個市場上有競爭力，這是你必須要考慮的因素，要想在這個市場上賺錢，你既要提高你綠色的程度，又要提高你資源的利用效率，從這兩個意義上，發展綠色經濟和迴圈經濟對我們的企業是有利的，對你掙錢是有利的，對你盈利是有利的，因為對你提高競爭力是有利的。從政治經濟學的角度來講，市場不光就是一個需求，市場是一大堆的利益，有時候利益是衝突的，現在到各地各級政府考慮的這些增長和發展的問題，就業的問題，確實也是一種利益衝突的問題，我們現在確實有這個問題，就像國際上的衝突是一樣的，我們發展中國家要發展。

我們國內也是看到了這樣的問題，我們現在國內很多城市搞了非常高級的環保的東西，我們經濟學家就想這些錢如果花到農村，能夠解決多少農村人的就業，那麼我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那麼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個社會，二元經濟就是這樣來發生變化，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來講也只能走這一條道路，而且從長遠來講這確實有好處，從現實利益來講也是需要的。因此，作為綠色企業，當然還有很多其他因素了，我不多講了，國際壓力、履約的問題，這都是國際因素，包括人民幣的問題，人民幣現在在這兒頂著，説這是美國人鬧的，但是沒有辦法，美國人就是那樣，美國人就在那兒興風作浪，那麼你在這兒頂著最後你是受到了市場上很多的衝擊，這就是市場的現實，市場的現實就變了。而且越來越朝著這個現實在變，我們的企業如果不考慮綠色經濟的問題，不考慮迴圈經濟的問題，你以後企業的競爭力會越來越喪失。

那麼這是我講的第一個方面，要從企業競爭力的角度來思考環境保護的問題，這不僅僅是一個社會的責任問題，這是對於一個企業直接的利益。第二個我想講講迴圈經濟的問題。

迴圈經濟我確實同意這樣的概念，一方面是講環保，一方面是講資源的有效利用，這兩方面是交織在一起的，資源的有效利用一定意義上就是在保護自然界，就是在改善人與自然的環境，因為我們知道自然界是給人的生存環境，那麼人和資源的問題最突出的體現就是人和自然的關係。當然，現在人力也變成資源了，什麼也變成資源了，那個概念已經太寬泛了。但是，一般狹義上的資源就是人與自然的問題，因此節省了資源，有效的利用了資源，也就是改善了人和自然界的關係，減少了人對自然界的開採或者叫掠奪，有利於生態保護。

這個問題上，我也同意剛才齊教授講的好多東西。但是，我特別強調一個問題，怎麼改善我們的制度，通過改革我們的制度來促進資源的有效利用，這方面的制度問題是很大的問題，你就講迴圈經濟，迴圈經濟為什麼難發展？現在我們很多注意力都用在什麼呢？都集中在我們怎麼給迴圈經濟一些補貼，給他一些稅收優惠，怎麼使他能夠更便宜，然後使他能夠更發展。但是，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講，這個東西不便宜是因為那個東西太貴，價格永遠是相對的。迴圈資源得不多利用，成本太高、東西太貴，而大家不去利用的原因是初次資源太便宜了，是不是這個問題？迴圈是第二次利用了，第一次利用的資源太便宜的話，第二次利用資源就顯得太貴，從經濟學角度是這個問題。而我們現在恰恰是初次資源的價格太便宜。這是我們現在整個經濟當中一個非常大的問題，而且很多方面沒有破題，沒有充分的被大家方方面面都意識到的問題，什麼問題呢？就是我們有關資源的産權問題，關於資源的付費問題，特別是對資源所有權的付費問題，他沒有一個價值，沒有一個成本。為什麼我們現在這個資源吸收率世界上是最低的呀？中國現在煤礦要稀缺了，為什麼煤礦這麼浪費呀？很多那些煤礦撇一層油，把最富的一塊10％弄完了就走了，就不開採了，為什麼呀？為什麼我們現在説了這麼多年要轉變增長方式，降低資源投入，降低資源的利用，為什麼還是資源耗費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們資源的産權問題沒有解決。

資源的産品問題是什麼問題呢？資源是沒有被開採的，因此對其他東西來講這個東西的使用權和所有權是分離的，但是這個資源的使用權和所有權是一致的，因為你給了他開採權就是給了他所有權，因為他開採出來就是他的，他就可以賣了，那麼給了他使用權就等於給了他開採權，如果他不為獲得開採權付足夠的費用。而現在我們是什麼情況呢？我們基本上就是把開採權給企業，後面有個資源稅，我們在座的也許有些是資源行業，資源稅是多少呢？大概是成本的零點幾，當時是為了照顧地方利益，為了開採這個東西，你地方得提供點基礎設施什麼的，照顧點地方的利益，給你留一點，那就不是政府真正意義上的資源稅的利益，也不是資源經營特許權費的概念。這是什麼東西？就是不能白給你這個開採權，你要競標，一個合理的制度化，你要把未來所有的通過這個開採權獲得的收益考慮進去，要對國家付費，這個資源是全民的，要對國家付費。然後，以後這個付費不見得是一次的，還要規定以後怎麼付費，每年要付多少費，而且規定如果這個資源議價了，如果這個資源國際市場價格漲了，漲價的時候有多少要收歸國庫，多少企業所有。那麼現在我們國家是免費開採，那麼石油是跟著國家走了，很多礦産資源都是免費歸企業，那麼其他所有的資源，包括水利資源，現在一個企業要建水電站，水電站的開採權，裏面有很多環保問題，把水利的開採權給這個企業，在這個過程當中沒有為開採權、利用權付費，因此怎麼樣？價格就會很低，成本就會很低，價格就會扭曲，現在我們知道我們資源價格有扭曲的問題，我們資源價格太低，但是資源價格太低的原因是我們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為這個所有權負責，沒有把很多東西收歸國有，變成企業的一個投資的成本。

後面當然還會出現很多其他的情況，影響到社會的很多問題，比如説我們國有企業之間的貧富差距，苦樂不均的問題，只要佔有了資源性行業，壟斷性資源性行業現在收入都變成利潤，他利潤很高，價格如果上漲的話，大家的成本如果上漲的話，變成他的利潤很高。因此，大家的福利分的可以很多，所有的壟斷行業，還有乙太網，還有手機、頻道什麼的，這些都是資源，也不付費，這是一種。

再有一種，我們本來應該歸全民所有的這些利益，現在開始流失到國外去了，因為我們很多資源性行業到香港上市了，巴非特開始買中國上市公司的股票了，這些資源價格一漲，全世界沒有一個公司像中國這樣利潤馬上翻一百，增長一百，這些國際投資者開始把這些本來屬於全民所有的利潤，資源的收益變成他們的資本收益了，這些問題先不説。關鍵是資源定價過低，你資源定價過低，自然大家用的在國際上都很低，按道理説我們的資源稀缺應該價格更高一點，我們還沒有達到市場更高的一個合理的價格，那麼資源價格過低，加上我們資金價格又過低，有些企業拿著銀行貸款什麼的，更不在乎，咱們説這個意思，資源價格很低這個因素就造成了我們很多企業過渡的利用資源，不在乎提高資源利用率的問題，更不在乎去迴圈利用。所以，本身有定價的問題，定價問題也是扯不清楚的問題，現在定價老是讓控制，不讓它漲價，不讓漲價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讓企業拿到資源的收益，又沒有一個資源所有權的改革，那麼價格又在那兒抑制，結果價格弄的很低，於是大家浪費資源，中國成了世界上浪費資源，GDP資源比重最低的國家。

在這兒也利用這個機會，我想我們大家一起來呼籲這件事情，也希望環保部門一塊來呼籲這件事情，為資源開採權付費，不僅僅是剛才齊教授講的資源稅提高30％，這個太低了，全世界要競標一個開採權要花很多錢的，後面每年還要付，這個不叫資源稅了，這個叫特許權付費，經營特許權，給你特許權等於把産權給你，你要為此來付費，這樣整個利益結構才能夠有所合理。那麼現在這是一本糊塗帳，一方面我們的環境破壞很嚴重，另一方面我們資源利用非常低，沒有人為資源付費，這樣我們迴圈經濟難以發展，因為你初次資源太便宜，二次資源就沒有人去想這件事情。這件事不光是發改委的事情，不光是人代會的事情，這不光是我們國有資産管理體制的問題，這也是我們國有資産。國有資産的概念很大，好幾種國有資産，包括資源性國有資産，怎麼來統籌管理，進行産權的改革，這事關係到我們技術部門、關係到我們環保部門，我覺得我們大家因此一起呼籲，既關係到我們中國環保的問題，也關係到我們中國未來競爭力的問題，因為中國未來資源是一個大的瓶頸，關係到我們中國未來國際競爭力的問題，關係到我們中國未來能不能解決就業的問題，關係到我們中國發展的問題，資源是不是有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關係到我們中國真正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