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工作會議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甚至白宮的大門也已經緊緊關閉。曾經，總統顧問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可以隨時進入白宮的西廳；而現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的大部分地方已經被列為“禁地”。曾經，慕名而來的遊者每天絡繹不絕；而現在，這扇大門已被無限期地關閉。911的陰影已經徹底改變了白宮裏的工作和生活。

     父母苦勸子女跳槽

     9月11日清晨，就在世貿大樓轟隆隆倒在濃煙中時，白宮裏面也亂作一團：特工處工作人員心急火燎地在西廳穿梭，疏散人員。一些女職員再也顧不上什麼面子，索性脫掉高跟鞋，打著赤腳倉皇逃命。

     “911”徹底打亂了白宮的規矩。以前，如果總統有出行計劃，負責媒體事務的助手總會提前幾天向記者們吹吹風，透露一點總統的行程和安排；而現在，即使是最普通的工作視察，記者們也只能等到總統出發的前一天才能得到通知。

    以前，能在白宮找份工作，是多少美國人的夢想和至高的榮譽；但如今，心急如焚的父母們鍥而不捨地給在白宮上班的兒女打電話，苦口婆心地規勸他們“另謀高就”。

    到目前為止，雖然愛國的熱情使大多數工作人員仍堅守在崗位上，但現在上班遠不像以前上班那麼方便了。將車停在哪，走哪條路去上班，在哪開會安全，都是白宮上上下下大傷腦筋的事。正如副總統切尼的顧問瑪莉瑪塔林所描述的那樣：“空氣緊張得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破裂，每時每刻都有重大的決策做出，每一個決定都伴隨著巨大的影響。”

    布希與切尼“兩地分居”

    美國時間10月7日下午，當黑壓壓的英美戰機在阿富汗上空盤旋，一枚枚重磅炸彈、50多枚“戰斧”導彈唰唰地飛向塔利班各軍事目標時，副總統切尼的身影也消失在白宮了。整整一個星期切尼都沒有在白宮主持日常事務，也沒有陪伴在布希左右、親臨各種場合指揮或者安撫民心。相反，切尼只是“躲”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屋子裏通過錄影設備“參與”各種會議。直到打擊阿富汗行動進入第二周的星期四，布希才出面解釋稱，出於安全和處理國家事務的考慮，在打擊恐怖主義行動期間，他將和副總統切尼“分居兩地”。

    其實，不僅僅是副總統辦公室已經人去樓空，還有很多總統的“身邊人”不得不走出自己安全的辦公室，趕赴華盛頓嚴密戒備的大街小巷指揮工作。平日熱鬧的白宮如今已是門可羅雀。

    白宮周圍方圓數千米內部署有大量特工和警衛人員，設重重關口，嚴密把守。每天早晨，總統助手們的專車一進入這個區域，立即就會有五流條警犬奔上前將車團團圍住，用它們靈敏的鼻子將車內車外嗅個遍，以確保沒有炸彈。甚至連這些高級助手和隨從也不能倖免地要與警犬們“親熱一番”。

    在白宮旁邊的艾森豪威爾辦公大樓如今只剩下一棟空房子。由於大樓附近就是一條熱鬧的街道，為了防止恐怖分子渾水摸魚，製造恐怖襲擊，目前樓內的大部分工作人員已經被疏散到其他安全的地點辦公。

    也有一些白宮工作人員仍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日常工作被恐怖分子打亂了，白宮辦公廳主任安德魯卡德就説：“我不想讓大家誤解，以為白宮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防禦恐怖分子。”但至少他的工作日程上多了一個平日見不到的內容：與工作人員握手。911事件之後，卡德每天都會特意在辦公樓裏走來走去，“以便隨時和工作人員聊聊，讓他們知道可以向身邊的人訴説自己心中的恐懼”。

    空前團結，效率驚人

    一些白宮工作人員開始拜訪心理顧問或醫生，向他們尋求解決心中恐懼的良方。但大多數人由於全身心地投入到戰爭準備或處理災後工作中，終日夜以繼日忙得筋疲力盡，甚至連擔心自己安危的時間都沒有。在空前的災難面前，工作人員表現出了空前的團結。

    在西廳工作的媒體事務助手拉喬爾蘇巴格透露，世貿和五角大樓遭襲後，她和同事“好幾天都惶惶恐恐不能入睡，雖然這種事很可怕，但後來我們卻因這件事而更加緊緊地團結起來”。

    恐怖襲擊發生後，白宮緊急成立了國內事務政策委員會，每週至少開三次正式會議，商討對付恐怖分子和災後重建等相關事宜。這個委員會全部由總統的高級助手和內閣成員組成。他們的辦事效率高得讓人瞠目結舌：短短48小時就通過了150億美元的航空業所有救援議案！要在平時，一個議案要獲得總統、參眾兩院的一致認可，至少得花上好幾個月。

    協調主任丹巴特勒説：“與反恐行動無關的項目，即使我們在此之前就已著手，現在也不得不擱在一旁；只要是與反恐行動有關的議案在審批時都會暢通無阻。”

    戎馬出身的總統資訊事務助手吉姆威金森甚至已經準備好隨時奔赴戰爭的最前沿。威金森曾是弗吉尼亞州諾福克基地的一名海軍預備役軍官，後來到白宮擔任布希的資訊事務助理。911事件後，他經常通宵達旦地工作，每天工作時間都在12小時以上。他還準備到戰爭的最前沿去，負責與後方的公關工作。目前他已經參加完了參戰所必須經過的口腔、血液檢查，並注射了預防黃熱病等戰場常見傳染病的疫苗。有消息稱，威金森已經償清了所有的帳單、寫好了遺囑、準備好了軍服，只等一聲令下，就可以開赴前線。

     在威金森辦公室中央的椅子上，罩著一件黃黑相間的消防服。9月14日——紐約世貿大樓被撞的第三天，威金森隨同布希一起前往曼哈頓受災現場，紐約消防部官員親手將這件黃黑相間的消防服送給了他。威金森説：“從那一刻開始，不管我做什麼，這件黃黑相間的消防服永遠和我在一起。”（彭慧）

     中國日報網站 2001年10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