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狂魔共舞的日子:回憶44年7月20日

    編者按,57年的今天,1944年7月20日,看似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沒有多少人記得,德國一批軍人曾在這天策動一次暗殺納粹狂魔希特勒的行動,可惜行動失敗,這個日子沒有成為歷史的轉捩點。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參與暗殺的惟一生還者在2000年7月20日--刺殺行動56週年紀念日打破緘默,揭開事件鮮為人知的內幕。謹以此文獻給所有為世界和平獻出生命的人們!

    領受刺殺密令

    1944年1月底,當年只有22歲的艾瓦爾德萬克萊斯特已是一名德國陸軍中尉,曾在德國東部前線作戰並受傷,此時他的傷勢基本痊癒。一天,他突然接到一封電報,要求他立即歸隊。

    但當他返回部隊後,克萊斯特驚訝地發現,自己收到的絕不是一封普通電報,他的頂頭上司徵求他的意見:是否願意暗殺希特勒,而且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這封電報是德國後備軍參謀長斯陶芬伯格發出的,此時他已是德國國內越來越壯大的反納粹運動的秘密首領,他發誓完成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幹掉希特勒。斯陶芬伯格對克萊斯特面授機宜:德軍即將改用新軍服,一批軍服樣品已經生産出來,軍工廠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請幾十名軍官和士兵試穿新軍裝,讓希特勒檢閱。這是刺殺希特勒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問題是,刺客肯定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軍工廠的內線已與斯陶芬伯格達成秘密協議,刺殺行動就選在希特勒閱兵之時,試穿軍裝的其中一名軍官便是克萊斯特。按照斯陶芬伯格的設想,由克萊斯特把炸彈捆綁在腹部,待希特勒上前細看軍裝時引爆,與他同歸於盡。

    多年以來,克萊斯特的父親一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反納粹分子。他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説:“如果你不把握這個機會,你會終生遺憾。”父親的話對克萊斯特接受刺殺之命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決定豁出去。克萊斯特認為這不是勇氣的問題,而是是否有“良知”的問題。

    反納粹領袖親自出馬

    可惜事與願違,這批新軍服在盟軍轟炸期間全部被毀,希特勒一紙令下:取消閱兵式。反納粹組織只好改變計劃,另謀刺殺途徑。1944年7月20日,希特勒召集各兵種舉行戰況吹風會,斯陶芬伯格便是受邀參加會議者之一。這將是他第一次近距離坐在希特勒身邊,他當然不想錯過這個求之不得的刺殺機會。於是,斯陶芬伯格開始了認真的準備,他將一顆重型炸彈藏在公文包內,打算把它帶到希特勒的會議室。

    7月20日,希特勒在東普魯士的指揮所傳出一聲巨響,斯陶芬伯格偷偷放在會議桌下面的炸彈公文包準時爆炸。斯陶芬伯格在爆炸前一時刻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並成功地返回柏林。他相信,希特勒這次算是死定了。然而,幾個小時後,刺殺希特勒的組織者得到消息:希特勒還活著!克萊斯特在第一時間産生了不祥的預感,因為當時他就站在後備軍司令弗裏德里奇弗羅姆辦公室的外面。

    希特勒遇刺僥倖逃生的消息像暴風一樣席捲德國,關於刺殺希特勒的各種計劃也開始浮出水面。克萊斯特回憶,刺殺計劃的目標並不是只有希特勒一個人,如果能炸死黨衛軍頭子希姆萊和希特勒的左膀右臂格林也可以,但三個惡魔都逃脫了。

    希特勒血腥報復

    希特勒隨即展開血腥報復,拘捕了7000名涉案男女,並處決了其中的5000人,他們大部分都沒有直接參與暗殺。臭名昭著的納粹人民法庭法官羅蘭德弗雷澤主持了這次大屠殺行動。斯陶芬伯格和克萊斯特的父親都被槍決,但他們已屬於較幸運的一群,其他人慘遭秘密警察“蓋世太保”酷刑虐待,然後要麼用鋼琴上的金屬弦吊死,要麼用鉤子鉤死。處死的部分過程被拍攝下來,供希特勒細細“欣賞”。

    克萊斯特也被拘禁,他準備迎接最壞的結局,認為自己會被立即處死。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並沒有被立即處死,而是被送進了拉文斯布魯克集中營,有關方面對他參與刺殺希特勒一事展開調查,在此期間,他被隔離起來,一關就是幾個月。1944年12月,德軍步步慘敗,前線告急,希特勒光前線的事還顧不過來呢,哪有心思處理克萊斯特這個無名小卒。調查在這個背景下被取消,克萊斯特不僅躲過了處死,還被送到前線作戰,成為“7月20日”行動中惟一的生還者。

    現在人們關心的是,刺殺行動為何失敗。這是因為當時斯陶芬伯格把炸彈公文包放到桌子底下,結果有一個多管閒事的人發現了這個公文包,並順手把它提到了另一個房間。炸彈在其他地方爆炸,沒有傷到希特勒一根毫毛。而斯陶芬伯格如果像安排克萊斯特那樣,在自己的身上綁上炸彈,希特勒就必死無疑。

    克萊斯特披露説,斯陶芬伯格是一個對部下要求嚴格,對自己同樣嚴格要求的人,在策劃刺殺行動時,斯陶芬伯格首先提出在自己的身上綁上炸彈,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希特勒的生命。然而,參與密謀的其他人都不同意他搭上性命,因為如果刺殺成功,希特勒完蛋,新政府必須馬上成立,而斯陶芬伯格是無可替代的新領導人。所以,在刺殺希特勒的同時,斯陶芬伯格必須保證自己活下來。

    按説,密謀刺殺行動的人想得比較週全,他們決定給炸彈安裝一個短定時器,這樣能保證它在被發現之前,而且是在斯陶芬伯格離開會議室之後爆炸。但炸彈設置的時間還是長了點,直到被拎到鄰屋才爆炸。

    

    盟國袖手旁觀

    令克萊斯特至今仍痛苦不已的是,他們的行動竟然無法得到盟國的幫助。克萊斯特的父親早在1938年就曾代表魯德維格貝克到過倫敦,就一些“政治問題”進行了討論。貝克當時是陸軍參謀長,他一直試圖説服他的將軍們為了阻止戰爭而辭職。

    令人遺憾的是,張伯倫對老克萊斯特説,他們的事他管不了。張伯倫還給英國外交大臣洛德哈利法克斯寫信:“克萊斯特贊成暴力反納粹,特別希望把他的德國的朋友發動起來。但我想,我們對他所説的話不能全信。”

    克萊斯特今年已經78歲。“二戰”結束後,他幹過出版商,目前在慕尼黑郊區一座別墅裏過著舒心的退休生活,他家的電話不時響起,他耐心地用濃重的普魯士口音向對方講述自己的親身經歷。雖然他是“7月20日”行動惟一一名活了下來的人,他不願意舊事重提,但當他把身子埋進沙發裏,開始講起他的故事時,他的冷峻的臉便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千龍新聞網 2001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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