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首次披露侵華日軍人體凍傷實驗罪證  

    我國專家今天在此間首次向世人披露了當年侵華日軍進行人體凍傷實驗的最新實證,其中有20余張照片再現了當時凍傷實驗的極其殘忍的情景。

    此次披露的凍傷實驗罪證是侵華日軍細菌戰與毒氣戰研究所(簡稱七三一研究所)所長金成民2001年12月在日本橫濱市立大學講學期間于東京一家圖書資料館內發現的。

    金成民説,這些凍傷實驗資料主要來自《極秘駐蒙軍冬季衛生研究成績》,共有文字10余萬字、照片20余幅、圖表100份,是日軍北支那防疫給水部冬季衛生研究班于1941年3月完成的人體試驗研究結果。它詳盡地描述了當年進行人體凍傷實驗的完整過程,具體包括凍傷者的姓名、性別和年齡,凍傷程度與處置、衛生濾水機、毒物檢測實驗及藥物攜帶法以及蒙古包內的人體解剖等。

    經研究發現,這次人體凍傷實驗于1941年1月31日至2月11日間,在蒙古自治聯合政府錫林郭勒西蘇尼特西方盆地完成。被作為大凍傷實驗的受害者是8名中國男性,年齡最大的49歲,最小的僅15歲。

    資料表明,在1941年2月6日6時30分到9時30分期間,凍傷實驗的受害者在零下24至27攝氏度的低溫、風速大概為每秒5米的情況下,穿著薄衣仰臥在擔架上,被用來研究在光腳穿濕鞋、戴濕手袋、喝酒、空腹等各種情況下的凍傷程度,分別由幾名日軍研究人員負責觀察。

    年僅15歲的下關(專家説此名可能是日軍為保密而用的)當時左手光手,右手戴防寒手套一隻,左腳穿防寒鞋和濕襪子,右腳穿防寒鞋和棉襪子,並被強加了切傷,然後貼上福馬林的濕布,由吉村大尉負責觀察。

    資料上有關下關凍傷實驗的全過程十分詳細:剛過三四分鐘,下關光著的左手就開始“疼痛”,人“過於狂暴”;10分鐘時,“所有指尖、拇指球部、小指球部呈蠟白色,不能活動、僵硬無知覺”;30分鐘時,人則“為嚎泣狀”,戴手套的右手也開始發紅腫脹。1個半小時之後,兩手的凍傷程度越來越深,兩隻腳開始“不能活動、僵硬、無知覺”。2個小時後,左手的“蠟白色部分越來越硬”,右手“不能活動,無知覺”,左腳“腳背發紅,拇趾、小趾蠟白色越來越分明”,右腳“所有腳尖寒冷”……

    在嚴寒中冷凍了2個多小時後,下關又被搬進帳篷進行摩擦,觀察其恢復情況。10分鐘後,下關戴手套的右手“稍可活動,恢復成發紅狀”;四五十分鐘後,兩手“發紅,貼凍傷膏,變得更加疼痛”。

    在吉村大尉所寫的備註參考中提到“在凍傷實驗的例子中,進行治療處置的幾個小時後,患者在大約4個小時左右形成了大水泡,像我所訴説疼痛不可忍受。腳上的拇趾及小趾,手指中的小指、無名指、中指受傷程度最大。”

    資料稱實驗的目的是為了滿足嚴寒期間在內蒙古草原作戰時必要的衛生服務需要。“所謂的衛生服務需要其實就是為了解決日軍在東北及內蒙古嚴寒期間作戰需要。在1939年1月至3月在五原作戰期間和齊齊哈爾昂昂溪作戰中,日軍共有近2000人被凍傷,這使日軍大傷腦筋。因此,七三一部隊及其他細菌部隊進行了一系列凍傷實驗。”七三一研究所所長金成民説。

    據金成民介紹,侵華日軍當年在中國設立了若干個細菌戰部隊,共設有63個分隊,而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隊是他們的研究和指揮中心。為了加快生化武器的研究和儘早使用生化武器,侵華日軍七三一部隊利用各國抗日誌士和中國無辜平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活人實驗,堪稱中國的“奧斯維辛集中營”。但這些人體實驗自始至終都是在絕密狀態下進行的,侵華日軍在敗退之際大肆銷毀罪證,使得搜尋日軍進行人體實驗的罪證十分艱難,至今為止有關發現極少。

    此前,有關專家只是在民間或有關檔案館陸續發現過侵華日軍進行人體細菌實驗的報告書和特別輸送檔案。

    這次公開的侵華日軍關於人體凍傷實驗的資料,特別是其中關於人體凍傷實驗的珍貴照片,是侵華日軍進行人體實驗的最直接、最有力的鐵證,對日本政府至今否認侵華日軍在中國進行人體實驗是一次有力批駁。

    【求實篇】“鐵證”拿給誰看?

    瓜田

    近日的報紙上,又出現了《長沙發現日軍侵華鐵證》這樣的標題,説的是當年侵華日軍編寫的宣傳品被發現了。近幾年,這種“發現鐵證”的消息越來越密集,今天這裡挖出日本人留下的炸彈,明天那裏又發現了日本人的軍用地圖。中國地盤大,日本人侵佔過的地方多,以後這種鐵證的發現肯定仍然層出不窮。

    那麼,這些鐵證到底想拿給誰看?恐怕不是給中國人自己看,中國死了3500萬人,損失了幾千億美元的財産,自己比誰都清楚。似乎也不是給美國人、英國人或澳大利亞人看,日本侵華戰爭是鐵的史實,正直的有良心的外國友人都不會閉眼不承認。那麼,就是想拿給日本人看了。日本人對跟中國人打過仗,並不是全然否認,只不過解釋不同,認為那不是侵略,是“進入”;不是屠殺,是“共存共榮”。壓根兒賴賬不承認的,也有,可正如俗話説的,不想聽的人比聾子還聾,你的鐵證對他有什麼用?你估計需要多少鐵證才能軟化他的鐵石心腸,使他低頭認罪?人家在那邊仰著脖子裝蒜,你這裡叨叨咕咕,自説自話地到處找罪證給他看,是不是對牛彈琴?照理説,這些鐵證對日本的青少年應該有點用處,可惜,人家自己編的教科書把謊撒得很圓,青少年被騙得很成功,人家小孩子不相信本國政府的教科書,反倒相信你外國人的什麼“鐵證”麼?

    鐵證不是不能找,也不是毫無用處,但還有很多更要緊的事情,該做而沒有做好,或者做得很不得力。

    譬如説,抗戰起始的時間是哪一天,這問題不能算小吧?可至今沒能達成共識。不是“七七事變”,1937年7月7日麼?那“九一八”怎麼辦?東三省是不是中國的國土?東北抗聯從1931年就“抗”上了,為什麼不算抗戰的開始?“事變”的説法也莫名其妙,這本來是日本人的説法,是蓄意淡化侵略戰爭嚴重性質的小詭計,可我們不加分辨,拿過來就用,直至今日。

    譬如説,這場戰爭中國的損失到底有多少,相當多的人説不清楚。受人家侵略,怪咱們太弱,數一數自己死了多少人總可以吧?近些年,傷亡人數,損失的錢數,研究出來了。但依我看,能清楚地説明這兩個數字的來路的,也不會很多。而讓全中國十幾億人都明白這兩個數字裏面的血和淚,並不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否則,也對不起那些被屠戮的同胞。

    譬如説,民間索賠問題。據説國家索賠早就放棄了,不提也罷。但民間索賠不也是愛國主義教育的好機會麼?為什麼不大張旗鼓地搞?幾個老礦工和慰安婦去日本打與虎謀皮的官司,大家都遠遠地坐在家裏看電視,這是不是國家和民族的恥辱?民間索賠的官司不光是礦工和慰安婦這麼幾件吧?

    譬如説,對抗日戰爭的總結。抗戰勝利後,很快就打響了解放戰爭,隨後又是抗美援朝和各種運動,無暇顧及抗日戰爭這筆巨大遺産的研究和消化。不要説全民對抗日戰爭認識的深化,就是有關專家的研究,成果也十分有限。重要的、轉化成全民共識的成果,更是乏善可陳。隨著“三八式”幹部陸續謝世,抗戰這筆糊塗賬在相當多的人心裏有日益淡化的趨勢。而這正是有些日本人所期望的。

    譬如説,沒有反映這樣一場慘烈的戰爭的史詩作品。“文革”前的幾個反映抗戰題材的電影,過於粗糙,又刻意回避戰爭的殘酷,甚至把戰爭喜劇化,讓不了解實情的孩子覺得那場戰爭十分好玩。新時期以來,才産生了一些比較好的影、視、劇,但影響也十分有限。近些時候,馮小寧拍的抗戰題材電影《紫日》,裏面有鬼子把中國老百姓當活靶子刺殺的鏡頭,看得天津的小學生拍掌大笑。這笑聲無情地展示了一些地方教育的嚴重失敗。抗戰結束快60年了,我們還沒拿出來幾部像樣的、讓孩子們認清敵人、認清自己的好作品,以致小孩子在電影院裏為敵人刺殺自己的爺爺奶奶鼓掌大笑。這種情況在俄羅斯或者南韓,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日軍侵華鐵證一個一個地被不斷地發現著,上述這些問題也一個一個存在著。我建議人們在注意“鐵證”的同時,還要注意更深層次的問題。

    中國青年報2002/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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