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色列繁華城市的街道、商店和咖啡館隨處可見穿著軍裝的姑娘。她們頭戴船形帽，有的攜槍，有的不攜槍，除了這些軍人特徵外，她們朱唇依舊，風姿綽約，楚楚動人。其實，以色列軍隊對女兵的管理並不像男兵那麼嚴格，女兵服役的地點往往離家不遠，下班後即可回家，第二天一早再返回軍營。

    早在以色列建國前成立的第一支猶太人部隊中就已經有了女兵。她們和男人一樣，完成各種各樣的戰鬥任務。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她們並不比男人遜色。二戰期間，有幾名在以色列精銳的“帕爾馬赫”部隊中服役的女兵還被英國選中，空投到中歐納粹德國的後方，參加對德作戰。

    1948年的第一次中東戰爭，是決定剛剛建立的以色列生死存亡的關鍵一戰。在戰爭最危急的關頭，許許多多的以色列婦女拿起武器投入戰鬥，其中數百名女兵戰死疆場。沉重的代價使以色列國防軍痛心不已，因此在戰後，女兵都被編入“女子軍團”，規定她們只能從事支援任務。然而在以後的歷次戰爭中，以色列女兵從未真正遠離戰火。在1956年10月底爆發的第二次中東戰爭中，空軍3名女飛行員承擔了駕駛C—47運輸機運送以色列傘兵的任務；1973年，2名勇敢的女兵在最前沿悉心看護傷病員而被授予勳章。到1982年，“女子軍團”整編完成；爾後，在黎巴嫩作戰的部隊所需的一切通信、後勤和情報保障工作，全部由後續梯隊的女兵完成。她們維修戰鬥機，判讀航空偵察照片，管理戰場上各個部隊的通信、指揮和控制。如今，以色列國防軍沒有任何一支部隊能夠離開“女子軍團”的支援而獨立完成任務。

    以色列是世界上惟一對婦女普遍實行義務兵役制的國家。以色列1959年頒布的《兵役法》規定：除了已婚懷孕、有犯罪記錄及受到所信仰的宗教禁止者外，其他年滿18歲的女性都必須服役2年（現已縮減為21個月），她們和男軍人一樣，要通過入伍測試，而後進行為期4周的新兵訓練，訓練內容包括基礎科目、單兵武器、野外戰術等，之後被分到相應的部隊。每一位應徵入伍的姑娘還要接受短期救護培訓。一旦需要，她們個個都可以擔負起護士和救生員的工作。以色列軍隊設有一個女兵總部專門負責所有女兵的基礎訓練、軍種及專業的分配以及生活等問題。另外，在每個營以上的部隊中，均至少有一名女軍官負責解決本部隊中女兵在業務及生活上所遇到的各種問題。為了鼓勵女性參軍，以色列實行了許多鼓勵參軍的政策，服過兵役的女性，無論是上大學還是就業，機會都要比沒有服過兵役的女性多得多。

    以色列女兵雖然在世界上享有盛名，但多年來在以色列國內也被眾多問題困擾，她們認為女兵被視為軍中的二等公民。比如，以色列國防軍長期規定婦女不準參加作戰，因為以色列人擔心以色列婦女被阿拉伯國家俘獲和淩辱。而且，在以色列國防軍內少校以上的大多數高級職位對婦女是不開放的。再比如，以色列女兵在完成基礎訓練後，主要擔任軍用電話的接線員，或者是高級軍官的打字員和服務生。這與女性軍人們的期望是相左的。因為在徵求女性新兵們的選擇意向時，她們往往偏愛那些對自己既陌生又富有挑戰性的專業。調查表明，較受女兵們青睞的專業是雷達與電子專業及隨軍秘書，而對衛生員，話務員等傳統專業感興趣的人並不多。但事實上，有60％左右的應徵女兵在軍隊中從事衛生員或辦事員的工作。不過，最近幾年來情況有了很大的變化，以色列軍隊進行了相當程度的改革，使更多的女軍人從苦悶的文書等勤務工作中解放出來，擔負更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同時，現代化的戰爭越來越進入高科技的範疇之內，而高科技的軍事裝備已經不須耗費大量的體力，所以女軍人亦可以接受挑戰，進入戰鬥。隨著高科技對戰爭的影響越來越大，女兵在以色列國防體系內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女兵在軍隊中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今天，女軍人甚至可以走上步兵戰鬥教官、核生化戰術運用專家這些以往只能由男性擔任的崗位。但在走上這些崗位前，女軍人們還必須再接受2至6個月的專業訓練，而且這段受訓時間是不計入正常服役期之內的。女兵如能在新兵訓練中表現出較強的組織領導才能，還可申請參加軍官進修訓練課程。軍官進修課程依據培養方向不同，受訓時間為2至5個月不等，這些女性準軍官在受訓期間還須簽訂延長服役6個月的合同。目前，在以色列女兵中只有不到40％的人數在從事純粹後勤意義上的工作。在1986年，以軍775項軍事專業中有516項對女兵開放。近年來，以色列軍中有越來越多的女軍人到高技術軍事部門中工作。1993年，以色列國防軍還任命了第一位女性步兵營營長。事實上，以色列的女兵在武器操作和軍事訓練中都表現得十分優異，許多國家正參考以色列的經驗，讓女性加入正規部隊。

    除正規的國防軍部隊“女子軍團”，以色列還有兩支清一色由女兵組成的部隊：第一支叫“雅哈斯”，希伯來語意為“親善”，是邊境城鎮地區的輔助醫療部隊；另一支叫“希芭”，希伯來語意為“女警察”（另一個意思是“愛心”），這是一種巡邏部隊，這兩支部隊專門吸收那些家庭離異，受教育很少，而只有當兵入伍才能使她們“出人頭地”的女子。

    “希芭”的主要任務是在街道、鬧市、郵局和汽車站等公共場所進行巡邏，執行反恐怖任務。雖然這些女巡警既不帶槍，也沒有聯絡工具，但她們確實是一支有力的威懾力量。她們在巡邏區中搜尋暗藏的炸彈。同時，她們又是一支快速反應部隊，在緊急情況下，協助警察和軍隊疏散和撤離群眾。

    在以色列一些女孩子看來，當一名“希芭”巡邏隊員還不夠刺激，她們渴望真正的軍營生活，於是許多女兵都成了身懷絕技的專業軍官或軍士，有的成了雷達操作員，監視黎巴嫩海岸敵人的一舉一動；有的當上了傘兵部隊的女教官，教授跳傘的技巧和傘兵突擊的戰術動作；有的成為各種武器裝備的專家，“霍克”導彈、SP—109火炮等在她們手中駕輕就熟；還有的成為了令人羨慕的裝甲兵女教官，為以色列陸軍培養新一代坦克兵。

    在以色列國防軍男女混編的單位中，性別的壓力是存在的，比如，在有女性參與的基地裏，士兵們交談的聲調、行為舉止都改善許多。在每個有女兵服役的單位中，都會有一位較高軍階的女性軍官，專門負責處理性別壓力方面的問題。她們的工作是保持警覺，及時發現並處理有關問題。若是女兵有什麼問題，她們負責提供建議並協助解決。此外，這些軍官還得提醒男性的領導者不得逾越界限，他們的責任是領導而非“指導”。每位以色列女兵在服役的第一天，都可以拿到一本小冊子，上面詳細説明瞭哪些行為屬於性騷擾、一旦遭遇這類情況應當找誰去解決等內容。按照規定，發生這類事情後，女兵可以越級上訴甚至可以直接向司令部報告。在以軍中，性騷擾的問題並不多見，在過去數年中，只有幾例這類事件發生。而對於這類事件，以軍都以嚴正的態度來處理，刑罰相當重，所以每個士兵都會知道，如果偷越界限，他們會付出高昂的代價。男兵們知道，任何一位女兵的上訴都會受到調查。

    現在，以色列女兵的服役期為21個月。一般在服役8個月後，女兵便有可能被送到軍校去深造；這樣，就能當上一名職業軍官。此外，如果家庭經濟拮據，當兵還可以養家。除了軍餉和各種補貼外，女兵們還可以利用閒暇時間去打工，另掙一份錢。因此，不少女兵晚上去當服務員、清潔工和售貨員。不過，這種看似自由的生活也有著嚴格的紀律約束，如在飾物的佩戴上，在發長、髮型以及化粧上，都有明確的規定。一旦違反了軍隊的任何規定，輕者受到口頭批評，重者將被處以罰款，“屢犯者”受到的罰款更多。

    現在，以色列的姑娘們似乎更願意先上大學，大學畢業後再去參軍。因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尤其是那些學理工科的，入伍後一般不會編入普通的部隊。她們將有機會與部隊中最先進的技術裝備打交道。退役後，這樣的人才還會受到各大公司的青睞。退伍軍人，包括退伍女軍人，可以享受各種優待，如可以領取參加各種娛樂活動的禮券。此外，國家還為退伍軍人的深造、購房以及開辦私人公司提供一定的資助等等。

    女兵的存在為軍營增加了一份溫馨，使男兵感覺更加愉快。在以色列國防軍的餐廳、食堂或活動室，男兵和女兵沒有任何區分，只是女兵的營房男兵是絕對禁止接近的。但再嚴格的軍紀也分不開兩顆相愛的心，以色列不少夫婦都是在軍營相識、相愛並私訂終身的。“軍營羅曼史”構成了以色列軍隊中的一個奇特景觀。

    每當夜幕降臨，以色列女兵們的倩影隨處可見。她們和世界各地的姑娘們一樣，愛説愛笑，風情萬種。所不同的是，她們是真真實實的女兵。

    （摘自《軍梟——以色列軍情內幕》，新華出版社2002年6月出版。）

    中華讀書報2002/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