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總統薩達姆于2002年1月6日在慶祝伊拉克建軍81週年發表的電視講話中稱：伊拉克軍隊已經做好反侵略戰爭的準備。薩達姆總統強調，伊拉克軍隊與人民團結一致是挫敗敵人侵略的可靠保證。薩達姆總統的表態並非口出狂言，毫無依據。輿論認為，美國要發動"布希2.0"版戰爭不比當年的海灣戰爭容易，推翻薩達姆政權比推翻塔利班政權要難得多。美國著名智囊機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於2001年12月20日發表報告警告説：伊拉克仍然是是危險的對手。該機構同時公佈了伊拉克的軍事實力，分析了戰爭中伊拉克可能採取的戰略戰術，提出了美國要防止出現的主要問題。報告得出的結論是：不要去玩弄毒蛇，應該用盡可能安全和有效的方法去殺死毒蛇，或者不要碰它。

    報告特別提出：如果美國對伊拉克動武，將是與一條受傷的並極其危險的毒蛇進行一番戰鬥。伊拉克很虛弱，但仍然極其危險，而且伊拉克還可能用十分危險的方式對別的國家進行突然的襲擊。

    報告通過自己的研究認為，從總的來説，伊拉克的軍事力量在海灣戰爭後一直在不斷地下降。軍事上的失敗、聯合國武器核查的影響、戰爭資金積累的困難和10年來沒有有效的武器進口等因素使伊拉克變得很弱。但是，報告警告説：伊拉克仍然是海灣地區的具有最強常規武器力量的國家，它可能還擁有某些非常規武器。

    一、 伊拉克在海灣戰爭時期的軍事實力

    報告回顧了伊拉克在海灣戰爭時期的作戰能力，並根據分析為依據比較海灣戰爭前後特別是如今伊拉克的軍事實力。

    海灣戰爭開始時，伊拉克是海灣地區的超級大國。在兩伊戰爭期間，伊拉克建立了一支將近100萬人的軍隊，擁有7個軍團、50個師的兵力，大約5500輛主戰坦克，將近10,000輛其他裝甲車輛，3700門主戰火炮，160架武裝直升機，至少有500架作戰飛機，另外有人認為可能遠遠超過600架。伊拉克當時的飛機是該地區最現代化的作戰飛機。它大約有320套重型地對空導彈發射裝置和另外的1000-1500個輕型地對空導彈發射裝置，大約4000-6000門高射機槍。海軍雖然比較弱小，但是正在訂購8艘現代化的義大利護衛艦和輕型護衛艦，同時具有相當大的魚雷作戰能力，還有現代化的從法國進口的反艦導彈，這種反艦導彈可以在空中、船上和陸地上發射。另外，伊拉克還具有一些空中加油能力和一套簡單的空中預警系統。

    伊拉克在當時根本不是紙老虎，它在與比自己多三倍人口的伊朗進行的8年戰爭中挺了過來。伊拉克還可以連續地發射遠端彈道導彈，擁有大量的化學武器並企圖使用它。在兩伊戰爭中，伊拉克曾通過一系列戰鬥破壞或奪取了伊朗大約40-60%的土地。當然，在後來的海灣戰爭期間，伊拉克也暴露了許多致命的弱點。

    伊拉克的陸軍擁有大規模的裝備，比活動遲緩以步兵為主的伊朗具有更高的機動性和更大的火力。不過，伊拉克的50個重裝師中，有42個步兵師是低水準的，有許多師由年輕的什葉派教徒和庫爾德人管理，而他們並不是政權的堅定支援者。裝甲兵、炮兵和步兵在行動上的整體協調能力也很弱。伊拉克的軍隊數字巨大，有7個裝甲師和機械化師是獨立的作戰部隊，只有這些部隊完成了大部分的實際作戰任務，但在這些獨立的部隊中，大概僅有2/3的旅實際擁有具備作戰能力的士兵。空軍具有現代化的裝備、許多飛機和武器，但組織和訓練都很差。伊拉克在所有進攻性行動中，表現出對熟練操作空對空作戰技能的欠缺和有效作戰能力。伊拉克的地對空防禦的能力也是非常有限的，陸軍和空軍的協調能力也非常差。

    伊拉克的軍事機器得以發揮作用是因為伊拉克擁有大量的流動的外援和現代化的武器進口--特別是從俄羅斯和法國的進口。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前的10年期間，至少得到了700億美元的武器進口，這些大量的武器彌補了軍隊中革命熱情的欠缺、戰爭早期的大量損失、使用大部分武器裝備技能的缺乏、在進攻中迅速有效部署的無能以及後勤、維修和供應系統相對的薄弱。

    海灣戰爭結束時，伊拉克已經損失了近60%的主要作戰裝備，失去或者説被伊朗奪取了大概40%的空軍飛機，海軍實際上全軍覆沒，大約30-40%的陸地空防力量被摧毀，而且也不可能會被重新再裝備。在戰爭開始前的幾個月，聯合國已經採取措施切斷了伊拉克的武器進口。伊拉克的軍隊從戰爭中挺了過來，但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二、海灣戰爭後伊拉克軍事實力下降的原因

    （1） 國內矛盾使伊拉克的軍事實力的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海灣戰爭後，對伊拉克軍事實力的這些傷害並沒有隨戰爭一起結束。戰爭結束後什葉派教徒和庫爾德人的暴動使伊拉克的軍隊再也不能從大規模的徵兵和預備隊的調動中得到補充。薩達姆必須清除軍隊，一直清除到僅由忠於政府的人組成的很小的數字，使軍隊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有反對政府的任何跡象。薩達姆o侯賽因失去了許多庫爾德人的地盤，這迫使他在庫爾德安全區的邊界部署大量的軍隊，還不得不花費四年的時間擊敗南部各種什葉派的反對集團，並與低水準的什葉派抵抗分子作鬥爭，特別是與少量的有伊朗背景的地方長官派別的地下活動分子作鬥爭。戰爭的失敗和長時間的國際經濟制裁迫使薩達姆反覆清洗軍隊，並集中許多軍事資源來保衛他的政權。戰爭期間，聯合國臨時聯盟很少能成功破壞伊拉克的大規模殺傷武器。不過，為監視這些武器的銷毀而建立的聯合國特別委員會在1991年和1997年間還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2） 武器核查嚴重挫敗了伊拉克的軍事實力的恢復發展。

    聯合國特別委員會成功地銷毀了伊拉克大部分彈道導彈及其生産能力、化學武器及其生産能力、核武器生産能力和生物武器生産能力。雖然聯合國特別委員會不能讓伊拉克放棄這些生産能力的核心部分和相當大量的武器，但仍成功地銷毀了伊拉克價值億萬美元的武器和設備。

    （3） 對伊拉克武器和技術進口的嚴格控制也對伊拉克的軍事實力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當美國花費幾千億美元對其軍隊進行現代化建設並從戰爭的勝利吸取教訓時，伊拉克卻不能進口任何新武器或軍事技術産品以吸取戰敗的教訓。儘管有大量的走私，但這一切既不能改變伊拉克常規部隊的結構，也不能再利用其大規模殺傷武器。在1990年到2001年間，伊拉克最多能走私幾千億美元價值的廣泛意義上的軍民兩用的設備和軍用備用零件，但伊拉克需要獲得至少250-300億美元價值的武器進口來重建其軍隊和使其軍隊現代化，否則就達不到海灣戰爭前的能力水準。同時，需要超過500億美元價值的進口來解決海灣戰爭失敗的軍事教訓問題。

    （4）"禁飛區"的控制和實際上對伊拉克部隊調動的限制更進一步地限制了伊拉克重新訓練其陸軍和空軍的能力。

    實際上，伊拉克能重新組織和接受真實的作戰訓練的惟一的部隊是地面防空軍。雖然一直在美國和英國長期的攻擊之下，伊拉克的地面防空軍在海灣戰爭後還是得到了保存，其主要的指揮、控制和通信系統的得到了改善，還進行了許多技術改造，不過，他們的導彈和雷達的技術主要是70年代的水準。

    三、伊拉克今天的軍事力量───仍然是一條毒蛇

    報告認為，伊拉克仍然是一條毒蛇。僅就純粹的數字而言，伊拉克的軍事力量仍然是海灣地區最大的，主要依據是伊朗的主要裝備力量僅是伊拉克的一半。在海灣地區的國家中，1995年以來，管理不善和資金缺少使沙特陸軍和空軍出現了相當大的衰退，而科威特僅擁有有限的大約15000人的軍事力量。除了美國和英國外，伊拉克仍然是海灣地區的霸主，伊拉克的軍隊仍然擁有超過40萬人的現役人員，陸軍大概有37萬5千人，伊拉克仍能調動40萬人或更多的預備隊以及某種程度的作戰能力。伊拉克仍擁有約2,200輛主戰坦克、約3,700輛其他裝甲車輛、2,200門火炮、70-90架武裝直升機、約316架作戰飛機，大部分短時期內至少還能正常使用。伊拉克還有約140-160個重型地對空導彈發射裝置，也許還有另外的500-700個輕型地對空導彈發射裝置，約3000門高射機槍。常規陸軍有6個重型裝甲和機械化師，共和國衛隊有4個師，65%的主戰武器是1990年所擁有的。這意味著按當時海灣地區的標準，伊拉克軍隊仍然是強大和訓練良好的。伊拉克的空軍在幾天內至少可以每天連續出擊幾百次。自從1997年以來，空防指揮部在美國和英國的持續不斷打敗的情況下也能保存下來。

    儘管如此，伊拉克的軍隊至少有一半由低水準的後備隊和剛應徵入伍的士兵組成，而且很多是不能確定是否忠誠的什葉派教徒。大約一半的國土由相對水準較低的陸軍部隊來保衛，7個軍團中僅有1個軍團似乎真正做好了足夠的進攻和防禦作戰的準備。從1991年以來，伊拉克軍隊只有很少的有意義的大規模演習，而這些演習也未能表明伊拉克從戰敗中學到許多新東西。伊拉克的陸軍裝備中最好的技術是80年代中期的技術，而大多數也正在逐步廢棄。在海灣戰爭期間，被吹捧得非常有作戰能力的T-72坦克不能成功地與更早型號的美國M-1坦克進行交戰。

    伊拉克缺少所有的現代化空運平臺、感測器和其他需要為任一種空中防禦和空中進攻實行有效的空中戰役指揮的設備。現在只有大概1/3的部隊由相對較現代化的高性能飛機如蘇-20、幻影F-1、蘇-24、米格-25和米格-29組成。實際上這些飛機是70-80年代的型號，沒有主要的現代化的航空電子設備、防禦設施或電子戰設備。儘管個別的飛行員的技術很好，不過總的來説空中作戰訓練技能還是過時的、非現實的和無能的。伊拉克的重型地對空導彈通過分散和隱藏在人口居住區得以保留下來，但幾乎可以肯定不能集中和再部署來保護他的地面部隊，否則就會成為美國摧毀的目標。大量的短程地對空導彈顯示出一種較強的保存能力的徵兆，不過美國在以前的伊拉克戰爭以及後來的科索沃和阿富汗戰爭中已經顯示，可以完全忽略這些武器所謂的能非常有效地進行作戰行動的情況。

    四、伊拉克反擊美英的軍事能力

    （1） 反擊能力的不確定性。

    報告進一步探討了伊拉克反擊美英的軍事能力。認為這條受傷的蛇如果進行很好的作戰的話還是有實力的。這主要取決於不易捉摸的東西和特別的偶然性。一個主要的不易捉摸的東西是軍隊的士氣和忠誠度。報告指出，美國人傾向於過分自信地認為薩達姆不得人心和大部分的軍隊都是不忠誠的。認為如果其部隊相信正面臨決定性失敗，或者沒有想像到美國的攻擊是對作為一個民族或阿拉伯世界的伊拉克的威脅，這種不忠的行為和叛逃是可能發生的。但是，報告強調，薩達姆已經用了十年的時間向他的人民灌輸一種意識，那就是美國和外面的世界對伊拉克的戰敗和苦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意識。報告還認為伊拉克總是得到很好的暴政統治，這些會産生難以捉摸的東西和特別的偶然性。伊拉克的軍隊和領導精英比過去更富有，儘管存在許多來自於為自己利益服務的反對黨集團的宣傳，這條受傷的蛇仍可能證明是好戰的。

    報告還認為，如果伊拉克試圖和1990年一樣，通過在廣闊的沙漠中進行的部署，或通過呆在和平時期的基地和指定地區不出動的方式來躲過早期的空中打擊階段的方式來進行防禦的話，伊拉克就不能很好地作戰。美國和英國需要在海灣地區使用的本方基地，特別是在沙烏地阿拉伯和科威特，有沙特的空中支援和可以使用土耳其的基地非常重要。這可能需要大量的美國空軍才能維持和保證每天300-400架次的攻擊計劃。在地面進攻開始之前，美國和英國的空中導彈力量可以摧毀伊拉克大部分暴露在外的戰鬥能力。雖然可能仍然需要至少一個美英聯軍的重裝軍團來打敗伊拉克的陸軍和使用輕裝陸軍部隊以保證快速佔領伊拉克，這樣的常規戰鬥很可能導致伊拉克較快的戰敗和控制有限的傷亡。

    （2） 進行非常規戰爭。

    報告指出，如果伊拉克不進行常規的戰爭，結果可能就會完全不一樣。有兩種方式可以運用非對稱戰爭，大部分將取決於全體人民和軍隊的忠誠，分散和隱藏于鄉村和城市的方式使美國有效使用空軍和導彈力量更加困難。伊拉克的固定設施依然很容易受到打擊，但是在沙漠之狐、科索沃戰爭和阿富汗戰爭都顯示：美國的空中作戰能力和武器設計還沒有達到頂點，即實現沒有間接的損失和平民的傷亡就可以摧毀大量的主要地面武器的能力還不行。

    同樣，強迫美國和盟友進行從一個城市到一個城市的城市戰爭意味著這樣的近距作戰使具有許多技術優勢的美國軍隊只能發揮很小的效力。這同樣也意味著戰爭給其他國家的公眾更多負面的影響。薩達姆的軍隊數量和民眾的忠誠程度是不清楚的，特別在什葉派南部，這一點必須加以重視。如果薩達姆在那些遜尼派和對他特別忠誠的地區能集中防禦力量，他很有可能説服他的軍隊進行這樣的戰鬥。伊拉克可能將非常規戰爭的形式與這種城市防禦戰略或者獨立作戰的方法同時進行。薩達姆以及團結在他周圍的革命委員會和許多得益於薩達姆政權的人員可能認為他們對伊拉克的控制和他們自己的生存是惟一最重要的目標，這可能使伊拉克的抵抗能力提高。

    儘管一些叛逃者聲稱：薩達姆擁有核武器似乎是可疑的，同樣，薩達姆擁有生物和化學武器以及放射性武器的可能性也很可能是不真實的。伊拉克可能有足夠的零件可以裝配25枚飛毛腿導彈，有更短程的導彈，能改裝無人駕駛飛機和作戰飛機來充任"巡航導彈"，有相當大的能力走私大規模殺傷武器並進行秘密的交付，有許多證據證明薩達姆有能力製造乾燥的、可儲存的氣霧劑形式的生物武器。這種武器的效力和致死性很容易被誇大，伊拉克未能正確地設計這些武器和進行技術改造。儘管如此，在海灣戰爭期間，薩達姆為了"最後一擊"分散隱藏了其化學武器、導彈、生物武器和彈頭，並建立了受到攻擊後原始的發射裝置。

    報告認為，美國還沒有意識到象炭疽菌這樣的武器即使是很小的數量，其危害性實在也是非常歷害的。基於60年代末期可獲得的武器技術的評估，世界衛生組織估計50公斤炭疽菌在一個擁有500萬人口的發達城市地區傳播將會傳染25萬人，其中的10萬人會死亡。美國國會技術預測辦公室一份1993年的報告估計100公斤的氣霧劑炭疽菌如果在華盛頓地區傳播，13萬到300萬人將會死亡，其經濟上的代價是每10萬被感染的人就要付出262億美元的代價。聯合國臨時聯合部隊基本上能免除這種危害，但沒有人敢低估可能發生的傷亡的數字，特別是如果攻擊是針對美國和盟友的人口中心和非軍事部隊時。

    美國依靠反對派的空想也很危險。有人斷言，伊拉克儘管有最少的反對黨，薩達姆的政權將會垮臺。然而，事實上沒有人能肯定地預言伊拉克的軍事能力，不確定和無形的東西與具體的數字同樣重要。隨著聯合國不能進行有效的核查和行動，伊拉克在不停地努力獲取大規模殺傷武器，這個冒險行為不斷地變得更糟糕，記住這一點也是很重要的。

    因此，估計伊拉克軍事能力最好的方式也許是明白戰爭可能導致更廣泛的戰鬥，更大的平民傷亡和影響更大的美國及其盟友的傷亡。這可能使大規模殺傷武器捲入其中，比阿富汗戰爭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待續）

    （沈力威、楊清州、吳舟編譯）

    中國網 2002年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