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憤青”胡潤在中國一時風光無敵，一如他“親手製造”的“中國首富”丁磊。這裡暫且按下胡先生是否有足夠資格評議中國百富榜不表，重點關注一下身居財富頂端的中國網際網路“第一符號”遠在大洋彼岸的“虛擬資本”。

2000年的納斯達克在創造無數泡沫的同時，創造了無數的財富英雄；2003年的納斯達克在為網際網路“撥亂反正”的同時，又附帶創造了幾滴中國的網路股泡沫。一年間，在納指上漲50%左右的情況下，中國的四朵網路金花新浪、搜狐、網易、中華網在美國大放異彩，漲幅竟達數十倍之巨，當年一美元不到的垃圾股搖身而成“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網易的表現更是令人瞠目結舌，以2001年9月網易停牌前後的最低價0.53美元每股計算，到2003年10月15日胡潤中國百富榜公佈時的70美元每股左右，漲幅達到132倍，市盈率近千倍。網易總發行股票數為3099.4969萬股，其中丁磊個人持股58.5%左右，即便去除此前已拋售部分，計算後的個人財富絕對不會低於榜單公佈的75億元。以此看來，不論胡潤的評榜資格是否存疑，丁磊的“中國首富”地位都應該得到尊重。

網際網路的第二春似乎隨著丁磊的神奇到來了。丁磊火箭般竄升的財富集聚效應，讓國內其他網路公司老總的眼睛瞪得渾圓。百度、阿里巴巴、盛大網路、攜程等網際網路公司都在為在納斯達克上市作積極籌備，新的赴美上市熱潮一觸即發。也許用不了多久，在美上市的中國網路股數量就要翻番了。

但在一片喧囂聲中，筆者擔心的是，“將自己的財富高高挂在納斯達克交易牌上”的丁磊，會不會如他的朋友所言“如同楊利偉一樣，進入太空僅僅是一個片刻，是一個日期，很快就要回到地面”？

誠如大多數分析師在點評網易暴漲時得出的結論那樣，網易股價飆升得益於公司業績快速遞增和中國經濟持續增長，但不能排除機構炒作的嫌疑。網易3100萬股的盤子，相對於雅虎的5.9億股，不能不讓偏好“袖珍”股的投資機構欣喜不已。而且網易是以預托憑證方式上市，不同於直接上市，其資訊透明度較低的特性，比較容易被機構所利用。Driehaus公司、DRESDNERRCM等機構究竟有沒有拉抬網易，外人不得而知。機構瘋狂炒作的風險人人皆知，一旦主力抽身，風險將如影隨形翩然而至，後果不堪設想。

10月21日納斯達克有兩條有關網際網路的新聞耐人尋味：一是亞馬遜第三季度凈利達1600萬美元；二是一份權威報告稱中國的短信業務第三季度停滯不前，甚至低於第二季度。兩者的巨大反差讓以短信業務博得投資者青睞的網易股價大挫。網易從前一日的67.55美元每股跌至59.50美元每股，跌幅達到驚人的11.92%。也就是説，“中國首富”的股市資産一下子縮水了11.92%，簡單算起來丁磊損失在12億元人民幣左右，其財富流轉速度之快同樣令人瞠目結舌。22日開盤後一個小時裏，網易股價仍在60美元附近徘徊。

我們不妨照這個思路順推：假如丁磊的個人財富真的縮水了12個億，則原本僅落後丁磊5億財富的榮智鍵，很可能已取而代之成為首富。難道丁磊的“中國首富”光環短短數日就告煙消雲散？如果網易股價再下一個臺階呢？當然，這種演算法可能失之偏頗，也不一定準確，但至少説明一個問題：丁磊在財富榜上的地位與納斯達克市場上“虛擬資本”息息相關，網易股價的回歸之路也將成為丁磊“回到地面”的牽引力。

11.92%的跌幅無疑印證了股市起落的巨大風險，也預示了網路經濟復蘇之路的坎坷曲折。丁磊的成功是整個中國網路行業的驕傲，他已是一種象徵，一個鮮活的“符號”。但他的成功仍然無法掩蓋三大門戶網站的最大隱憂：吃光了短信業務的鉅額利潤之後，靠什麼來支撐門戶？真心希望丁磊領銜富豪榜的日子能夠長久下去，不會像“過山車”那樣跌宕起伏。

《國際金融報》2003-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