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民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産黨成立八十週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於資本主義勞動和勞動價值的理論，揭示了當時資本主義生産方式的運作特點和基本矛盾。現在，我們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當時所面對和研究的情況有很大不同。我們應該結合新的實際，深化對社會主義社會勞動和勞動價值理論的研究和認識。”這為我們在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新形勢下，發展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指明瞭方向。

    充分肯定生産要素在價值形成中的作用

    如何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發展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既是一個經濟理論問題，同時也是一個實踐性很強的問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論，必須堅持“活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這一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這不僅僅是因為“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和“兩個必然”理論的基石，而且還因為，“活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的原理是一個科學的原理。機器、知識等生産要素都是人創造出來的。離開了人，任何先進的機器、高深的知識，都將一無用處。價值是抽象的人類勞動的凝結。抽象的人類勞動是指人類生産商品時所付出的體力和腦力。機器、知識等作為生産要素，凝結著人類的抽象勞動，在生産過程中它們只能幫助勞動者把勞動凝結在生産的新産品上，産生新的價值，同時把自己的價值轉移到新的産品上，而不會創造出新的價值。

    但是，我們在堅持馬克思主義關於“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這一科學原理的同時，必須充分肯定生産要素在人類創造價值中的巨大作用。生産要素雖然不直接創造價值，但是人類創造價值卻離不開生産要素。特別是隨著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科技、知識這些生産要素在人類創造價值中發揮著越來越巨大的作用。在工業經濟時代及此前，土地、勞動、資本等生産要素在價值創造過程中佔主導地位，起著重要作用。在知識經濟時代，上述因素在價值創造過程中變成了“微不足道的比例”、“從屬的要素”，而科學技術、知識、資訊等要素在商品價值形成中的地位日益上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馬克思曾説，生産力包括科學的力量，鄧小平指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産力。世界歷史發展的進程充分證明科學技術的巨大作用。過去，我們只強調活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而對生産要素在創造價值中的作用強調不夠。我們發展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就是既要堅持馬克思主義關於“活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這一科學原理，同時也要充分肯定生産要素在價值形成中的作用。

    黨的十五大提出要堅持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並存的制度。把按勞分配與按生産要素分配結合起來，堅持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原則，允許和鼓勵資本、技術等生産要素參與收益分配。從理論上承認按生産要素分配的合理性和科學性，既是對我國改革開放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實踐的理論概括，也體現了重視生産要素在參與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事實上，我們的經濟結構不僅包括國有經濟和集體經濟，還包括混合所有制經濟中的國有成分和集體成分。混合所有制經濟中的不同投資者用勞動力、資本、技術、資訊、房地産、設備、市場、管理、品牌等要素投入，參與收益分配。對於個人的資本等要素，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肯定了參與收益分配的合理性。因此，承認多種生産要素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不僅不會否定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而且是對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理論的堅持和發展，符合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産力發展的客觀要求，是加快國有企業改革和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根本途徑，有利於從總體上提高人民的收入，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

    高度重視腦力勞動者在價值創造中的作用

    馬克思在談到創造商品價值的勞動時，認為這個勞動不僅包括體力勞動，而且包括腦力勞動、科學勞動。他説：創造價值的“生産勞動就是一切加入商品生産的勞動（這裡所説的生産，包括商品從首要生産者到消費者所必須經過的一切行為），不管這個勞動是體力勞動還是非體力勞動（科學方面的勞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Ⅲ第476頁）。但是，當時的資本主義的生産主要以體力勞動為主，而且馬克思創立勞動價值論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揭示資本與勞動的對立，從而進一步闡明資本主義必然為社會主義代替的歷史規律。所以，馬克思雖然也提到過腦力勞動、複雜勞動、總體工人等概念，但他的勞動價值理論中的“勞動”，主要地是指在生産第一線的産業工人的體力勞動。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知識經濟初露端倪的時代，完全不同於馬克思創立勞動價值論的那個時代。今天，創造價值的勞動越來越依靠腦力勞動。也就是説，在知識經濟時代，腦力勞動者在創造價值過程中起到越來越大的作用。發展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論，就要尊重客觀實際，摒棄只有體力勞動才是創造價值的主體的傳統觀念和傳統理論，在創新了的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論中，確立起腦力勞動者在價值創造中的重要地位及其作用。這是我們黨代表中國先進生産力發展要求的現實需要。

    重視腦力勞動者在價值創造中的作用，就要在經濟上給予腦力勞動者以較高的待遇。這個待遇應與他們為社會創造的價值相符，而不能把一些高待遇僅僅作為一種鼓勵措施，要看作是他們勞動應得的報酬。這就有必要弄清在知識經濟時代如何理解馬克思所説的勞動時間決定商品價值的理論問題。我們知道，知識分子的一項科研成果，要經過長期的知識積累，經過長期的思考或實驗，還要經過多次的失敗，並不是通過小時可以計算出的。即使他們有時靈感爆發，似乎“一剎那間”就完成了一項新的發明創造，那也是“長期積累，偶爾得之”的。從這個意義上説，知識分子的高待遇是與他們的勞動時間的“長度”相符的，是理所應得的。特別需要指出的是，在生産的現代化程度越來越高、企業管理對企業的興旺發達作用越來越大的今天，企業的經營管理者也是腦力勞動者，他們所付出的勞動也應當給予較高的報酬。

    《光明日報》 2001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