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造美女還是製造賣點? ——透視“人造美女”現象

郝璐璐、張迪……面對鏡頭,她們展示動人的笑容,展示改變命運的勇氣;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稱謂:“人造美女”;還有一個更刺激的名字:“刀削美女”。從割雙眼皮、墊鼻子到全身的脂肪大轉移、徹底的改頭換面,她們是今年美容整形業的披堅執銳者,在給自己和整容機構帶來收益的同時,也引發了社會的議論與思索。

美女説,人造是我的“名片”

繼北京之後,上海、昆明、四川等地相繼涌現了眾多爭當“人造美女”的姑娘。上海一則招募自願申請成為“人造美女”的廣告刊發後,報名和參加面試的勇敢者達到50多人。

與過去多數整形者面容和身體存在明顯欠缺不同,“人造美女”在改造前大多並不醜,不少“原形”很可愛,相貌屬於中等偏上。與過去整形者的“小打小鬧”不同,“人造美女”期待的是“全新的自我”,要求“大動干戈”。以郝璐璐為例,她接受的手術多達14項,包含了割雙眼皮、隆鼻、瘦臉、豐胸、提臀、抽脂等。與過去整形者不願曝光不同,“人造美女”們頻頻出鏡,以“人造”為“名片”:有的“工程”還沒有完工就帶著按照片製成的模型開始巡迴宣傳,有的躺在手術臺上抽脂的照片被媒體四處轉載,有的披露自己的心態和未來的打算:進軍演藝界、做個舒適的家庭主婦……

動輒數十萬元的費用、高密集的手術、一連數月的疼痛和消腫過程,都無法打消一些人對“人造美女”的熱情。一時間,“人造美女”風頭十足,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在一家媒體舉辦的活動上,滬版“人造美女”張迪被主持人隆重推出,在自我介紹之餘,這位不在意因為手術辭去工作的“人造美女”表示,“我一定會得到比以前更多的工作機會和選擇。”

專家説,不要濫用整形

“人造美女”的出現,一方面由於經濟發展催生的客觀需求,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大眾造美的心態。在不斷炒作中,整容行業的市場空間和利潤日益增長。規模位居全國前列的上海第九人民醫院整復外科去年的手術量達到了26000例,同比增加了40%,增加的約8成是美容手術。上海最早引進南韓整形醫生坐堂手術的仁愛醫院雖然只是一家區級醫院,但院長助理劉春龍説整容已經成為醫院的主力科室,一個月開展的手術達數百例。

我國973計劃首席科學家曹誼林教授認為,從整形外科技術來説,“人造美女”的技術含量並不高,但是哪怕割雙眼皮這樣的小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記者了解到,“人造美女”頻頻問世帶來市場火爆的同時,一些整形中的誤區也更加明顯。一是人們對手術期望值過高,認為“想整成怎樣都可以”。二是照葫蘆畫瓢,許多顧客拿著明星的照片要求整個“金喜善的鼻子”,有的甚至拿了郝璐璐的照片告訴醫生“我也想那樣”。三是拔苗助長,整容低齡化成風。上海一名3歲女孩由母親帶到仁愛醫院要求整容。那名要把女兒人造成“美女坯子”的母親希望她以後當模特。四是立竿見影,希望手術後拆開紗布就在鏡中驚艷,其實一般整形手術都需要2個月的恢復期。此外,還有各種整形過濫的現象,在各類醫療和美容機構,為“不再失戀”“改變剋夫相”“整個發財相”等前來的大有人在。

學者説,擦亮社會審美的鏡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自古有之。可是,似乎就在一夜之間,我們就走過了從“崇尚麗質天生”到“爭做人造美女”的過程。記者隨意翻閱了一些報刊,發現美容整形廣告充斥著版面,“美麗到牙齒”“與國際整形美容同行”“美女靜悄悄地造”這類煽情的語句,不時地挑動著人們的心理。

“願意花代價美化自己是個人的權利”,全國政協常委、上海大學社會學系主任鄧偉志説:“但是,各個時代的美、醜標準都是相對的。人不要怕醜,認識一個人絕不僅僅看他的臉和身材。希望在形象上造美的同時,有更多的人願意把精力和代價用來塑造心靈美、提高內涵。”

鄧教授曾經在一次活動中見到過“人造美女”張迪。“她確實是變漂亮了,但是當時她口齒不清晰、不能咀嚼硬物,整形手術的負作用還是比較明顯的。”

他説,我國歷史上就有“楚王愛細腰,宮中多餓死”的事。“人造美女”的不斷出現,也反映了在當今的社會中,無論在擇業、交友等各個方面都過多地要求形象美,當美麗成為“社會通行證”時,“人造美女”的産生也就不足為怪了。(仇逸)

《中國婦女報》  2004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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