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與珠峰的一場艷遇
子悅

回到北京,回到平常的狀態,與珠峰的艷遇很快潛入平靜生活下,看似無聲無息,但是誰又清楚這次登峰究竟會多大程度地影響她們之後的生活

有女人就有熱鬧,特別是一來就來5個。遠遠的,她們尚未完全走進酒吧,那股子勁已先入眼前。

6月上旬的北京,非典只剩些許余溫,被家人督促洗手,晚上一貫是行人閒步的長安街卻被置換成羽毛球運動場——這樣的體驗比她們在珠峰的生活更新鮮——畢竟,北京是她們熟悉的家。

同度過四五月份非常時期的北京人相比,在她們看來,這個城市更像在進行一場行為藝術。非典真的存在過嗎?正如人們在北京重新看到她們嘻嘻哈哈,説説笑笑,一個多月以來為珠峰的直播而産生的生活,以至最後的登頂都存在過嗎?在中央電視臺《站在第三級》的現場直播活動中,7名女將——總導演趙淑靜、導播喬玲、主持人李小萌、編輯劉婕明、製片李文、攝影閻忻民,還有個來自深圳的梁群(她是名大學老師,也是正式攀登隊裏惟一的女性),在活動始終,特別是結束盤點之後,獲得了更多的關注。

採訪當天,有兩位缺席:梁群還在積水潭醫院,製片人李文去了外地,倒是由她的先生代表出席了一會——主要是給其他人送她們在珠峰拍的照片。

一坐下,她們5個毫不客氣,對滿桌子菜的興趣顯然比對記者的問題的興趣大得多——在珠峰實在是忍耐太久。好處在於,因為她們本身在珠峰就是住在一個帳篷裏朝夕相處,不用費力氣提問,過往生活的點滴即就著可樂拌著酒順著小菜開著玩笑,盡興而來。

只是北京和珠峰的生活是完全隔離的兩段,非典與登頂是無論如何也聯繫不到一處的心理感受,所以,在北京的記者與在珠峰的她們彼此都對對方陌生。

“不會有人因為你是女的就讓你少幹一點活,惟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們6個人住的帳篷比其他人的厚”

《新週刊》:這次小萌去珠峰當主持也有很多網友質疑為什麼讓一個女記者而不是一個男記者上去,你們幾位包括小萌自己怎麼看這個問題。

李小萌:我自己倒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非要是一個男記者而不是女記者。其實,就像梁群一樣,在登山的過程中,沒有人會因為她是一個女隊員,就可以不登頂或者怎麼樣,大家都是一樣的。

趙淑靜:當初選擇小萌,是因為我們以前做《半邊天》節目就一起合作,這個直播活動我們準備了很久,選擇主持人總要選一個自己熟悉的好溝通的,小萌當然是首選,而且她的能力是已經被證實的。

喬玲:我覺得小萌很適合主持這檔節目。以前跟小萌不是很熟,覺得她一直沒能碰到一檔適合她的節目,這次是個機會,而且她也確實不錯。

劉婕明:而且,也不會有人因為你是女的就讓你少幹一點活,特別是在中央電視臺這樣的地方,大家都是一樣的。

趙淑靜:有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們6個人住的帳篷比其他人的厚,有專門的廁所,女人嘛總是麻煩一點。

李小萌:有時候晚上餓了,余老闆就會把麵條送到帳篷裏。這些生活上的照顧還是有的,但在工作狀態,所有人都一樣。

“我們幾個一開始就説好了,每天只有一個生氣指標,今天我用了別人就沒了,別人用了自己就得忍著”

《新週刊》:去珠峰前都是怎麼準備的?因為如果從女性的角度總要擔心皮膚啊,生活啊,怎麼處理這些比較瑣碎的小事。

劉婕明:帶了好多東西去,最後很多都沒用,吃的速食麵啊,包括一些用的東西都送給還留在珠峰的人了。去之前總把那兒想得挺麻煩,實際上沒那麼麻煩。李小萌:終於可以懶一回了。我帶了特別大的兩大包濕紙巾,全用完了。以前在北京,想懶都不可能,到了那兒全顧不上了。

趙淑靜:小萌也把這一招告訴我了,我半天都沒把紙巾捂熱,也不知道她每天在睡袋裏是怎麼弄的。

喬玲:在珠峰和在北京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體驗,到了那裏,什麼打扮啊,皮膚啊,直播一忙起來,特別是那個地方也沒人看你,都無所謂了。

劉婕明:在珠峰的工作和生活完全是混的。對講機一天24小時開著。每天睡覺之前都想要不要把這個對講機關了,有時候太睏了,就把它關了。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對講機,聽聽又有什麼新事了。基本上是忙碌了5分鐘就開始緊張。到了珠峰後發現沒想像中那麼麻煩,準備的東西也過多,特別是漸漸就懶了,剛開始還能堅持洗幾次頭,中午的時候,帳篷裏頭挺熱的,慢慢的也就不管了。形象根本不在乎,天天得戴帽子,頭髮都是亂七八糟的。

《新週刊》:當初去的時候家裏有沒有反對的?

閻忻民:我們這幫人都屬於家裏管不了的類型吧。擔心肯定是擔心的,決定的事還是要自己決定。

《新週刊》:趙老師因為兒子哭過吧。

趙淑靜:我是接到兒子電話就崩潰了。以前在北京每天上午的時間都是陪他玩,現在很長時間見不到,只要接他的電話眼淚就止不住。要非説女性身份,這一點算吧。

《新週刊》:整天住在一起,而且又是一種失序的工作和生活狀態,有沒有起紛爭的時候?

李小萌:我們幾個一開始就説好了,每天只有一個生氣指標,今天我用了別人就沒了,別人用了,你自己就得忍著。每個帳篷只有一桶水,你多用一點,別人就少用一點,所以,大家都得相互體諒。

閻忻民:如果是特別嬌氣或者費事的人,也去不了珠峰,大家都忙著工作,誰有閒工夫照顧一奶奶呀。

“只要有可能,生活也是按平常的日子過,為什麼不洗澡?登山只是一種生活方式的體驗,不是來受苦的”

李小萌:是第一次主持那麼大型的直播節目吧,但是以前在《半邊天》和時空連線中的工作經歷都用到了。通過主持節目,對登山的認識更具體了。以前只是覺得是一項運動。有一個隊員的一句話給我的觸動很大,他説登山不是説人類征服山,到了這裡,他只企求女神能夠給他一點眷顧,在她心情好的時候,讓自己從她身邊經過。而不是以前所説的人定勝天,人類要征服自然。在山面前,人是非常渺小的。

劉婕明:新鮮的體驗就是當了一把攝像。直播一開始吧,11天,沒有固定的攝像,所有的攝像都去撲直播去了,我自己被迫扛了一個DV COM拍了11天,我做電視這麼久,一直沒動過機器。以前覺得攝像很容易,經過這11天,實在是不容易,他們比我扛的大多了,我扛的是個小的。拍的時候要特別掌握那個平衡,腰特別使勁,回來以後,腰特別疼。

喬玲:以前大家雖然都在一個臺裏,但是都不怎麼熟悉,更談不上交流,這次吃住工作生活都在一起,像以前上學住校一樣。

閻忻民:認識一大堆人,在去之前這些人當中只認識趙老師(趙淑靜)。除了中央電視臺的,其他的人,像國外登山隊的我認識一大堆。跟他們交往使我對登山的認識改變了很多。他們對人與自然的關係,登山的態度都和我們不同。我經常去外國運動員那裏洗澡。只要有可能,生活也是按平常的日子過,為什麼不洗?你自己去提水不就完了。登山是一種生活方式的體驗,不是來受苦的,人與自然是一種和諧的關係,大家來登山都是很高興的。好像不洗澡,吃了多少苦就是登山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中國隊這邊的大多數都不洗澡,他們可能怕感冒吧。

李小萌:還有就是一大堆緋聞,趙老師,最後都誰跟誰啊?

劉婕明:鏡頭前一片忙碌,一派正經,鏡頭後都是緋聞,還都説不清楚。

趙淑靜:大家也有瞎鬧騰的時候,也挺好玩的。在珠峰也算是一個相對比較封閉的世外生活,忙碌歸忙碌,也得自己找樂。回憶起來挺幸福的。

《新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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