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自己的DV是多麼地有理有據
萬小剛

    --關於DV,關於自己 

    

    我是一個學生,一個即將離開大學告別我人生中僅有的這四年的學生。我常對人説,我是一個永遠活在記憶中的人,我可以沒有金錢沒有理想沒有愛情但我不能沒有回憶。王家衛説,當你不能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他説的很對。我必須找一個載體把它記錄下來,使它不會在諸多年後因為時間的風乾而變質,它就是DV。

    我是學中文的,正兒八經的文學科班出生。2002年暑假到中央電視臺實習,在那兒我學了很多東西,對攝影機和後期製作有了個初步的了解,這使得我很興奮也很驕傲,我知道我找到我需要的東西。回來後,馬不停蹄地借機器寫劇本找演員,然後就是吃飯開拍,一直到到現在的剪帶配音配樂。事情就是如此簡單的發生了,我知道,它也將會如此簡單的過去。

    如果要我談拍DV的感受,我真不知道該從哪説起。因為當一個人第一次接觸到一種新的文化,並且立志要做出點什麼的時候,他的腦袋裏一定會有千絲萬縷的感受,就好比你把他放進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面待上一個月,他回來後一定會像個長舌的婦人一樣把他所經歷的東西對你嘮嘮叨叨,廢話連篇而且沒有邏輯,這正是我現在的狀況。

    我不介意説我們《街邊拐角》劇組的成員是多麼的優秀,能找到他們是我這幾個月來最高興的事情。有了他們我才有勇氣搬弄著自己的DV。主演鄧剛是個搞樂隊的哥們,對音樂有著一種天生的敏感,平時不太愛説話,但有時也能帶給我們一大堆小笑話;攝影胡波是我認識最早的,他是武大九九級戲劇影視班的學生,單純有才氣,而且在電影上有著比較好的理論基礎,為我解決了不少的問題;副導演陳志勇搞過幾年的舞臺劇演出,張揚且有思想;劇組裏唯一的女孩子吳婧是個大二的小妹妹,可愛大方偶爾也靦腆,大家在一起是一家。那些日子裏我們常常在一起喝酒,為劇本為DV討論,一説就是一整天,至今為止,我一直執著的認為交流最好的地方就是酒桌上,因為在那裏,你的思想才會放出耀眼的光芒,你能夠體會到和大家一起交流是多麼高興而且也能學到不少東西。除了他們,我的其他一些朋友也給了我不少幫助,在我的軟硬兼施下,他們都有在我的劇裏客串,他們也是這個DV劇的一部分。拍完DV,我還真深深體會到人是群居的動物,無論你幹什麼事情都會有人陪你,只要你肯去找。

    困難?當然會有困難。我的DV是一部典型的青春片子,是啃中國第六代的老本,裏面有著與青春有關的一切,騷動,迷茫,慾望和絕望。你可以説我們媚俗,也可以説我們有很多電影可以借鑒,但儘管如此,靠一群業餘的沒有經驗的人來做依舊是困難,我們都是學生,都在學校裏養尊處優,我們沒有經歷太多的磨難,只是偶爾感嘆生活鬱悶,像個憤世嫉俗的詩人。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做到讓自己滿意。所以演員都要揣摩最好的表演方式,攝影師要考慮最好的鏡頭語言,而我,要考慮的是這所有。再加上我的前期準備工作做的並不好,只是在偶然的機會下借到了DV機,然後就是花兩天寫完劇本,再花兩天組織起劇組,接著就開拍了,似乎一切的東西都是在一種衝動的狀態下開始的,然而,這股勁兒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也算是夠長的了。還有,我們的資金有限,都是自己拿錢,一次拿出2000塊錢對一個學生來説並不是一個小數目,而對一部DV電影來説,也只是皮毛。所以我們在拍的過程中儘量尋找不用錢的地方拍外景,也儘量少買需要的道具,能借的都借,想起那段掰著指頭算錢的日子都難受。可以説我們拍攝的一個月就是不斷克服困難,艱難跋涉的一個月。

    開工的日子都顯得非常緊湊,基本上每天都有任務,東奔西跑。大家早早起床,早早集合,完工回來後就直接洗澡睡覺。這樣給我自己帶來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有二大桶衣服丟在床底下和一大堆胡渣野草般爬滿我的嘴唇和下巴。但儘管如此,我自己還不算最邋遢的。因為考慮到片子不能出現硬傷,演員們好些天都要穿同一套衣服,不管上面有多少汗漬,有多臟。此外,我們並不一味地強調紀實,其中有很多虛構的成分,例如,打架的戲分就有好幾齣。為了拍的不虛假,我們都要求是真的,因為我很明白我們沒有什麼後期製作的效果,不真打就會讓觀眾看得不好受。這樣拍下來,大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

    我不知道拍完這部DV對我意味著什麼,我只想在我大學四年將要結束的時候留下點東西,獻給我的學校,獻給我的朋友,獻給我的這些生活,我從不考慮我做完這部片子的時候,我會得到什麼,我只能説,在我的夢想大路上,我前進了一小步,我有了自己的第一次。

    現在我正在為DV後期的配音配樂忙碌著,我總是告訴自己,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是你的奶酪就不會有人動。在結束的時候我想説,在我為自己的生活尋找載體記錄的時候,這篇東西已經成為了我這幾個月生活的載體。

    感謝生活。

    《新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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