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卡萊的雙重遊戲

    超越男和女

    乍看這個煽情的題目好像有些讓人心跳，然而卻是藝術家一件概念錄影的主題。當然不是那種情來情往的故事，而是藝術家把DV作為主角，去表現超越男女之間身體關係的紀實情結。

    法國女藝術家索菲卡萊(Sophie Calle)的作品，最早是以參加聯展的形式在日本曝光，立刻受到藝術界注目，然而個展《局部性陣痛》卻是在東京的一家世界有名的私人美術館——原美術館舉辦。由於索菲卡萊的感性，給那個不大的美術館帶來許多觀眾，特別是尋找獨特生活方式的年輕男女。

    通常評論家們把索菲卡萊劃在概念藝術家之列，而索菲説自己是紀實藝術家，其實當我們被索菲作品的感性所征服的時候，什麼分類都忘了。其實索菲卡萊注目的情結和用DV描繪的故事，幾乎人人都有，而在她那裏成為生活的畫層。看完索菲卡萊的故事，想每天跟著她走走，看看藝術家是如何將那些不能再平淡的細節提純煉為藝術。當誰都可以擁有一部照相機和DV的時代到來，眾多感性都有了發揮的機會。在這個個性競爭的時代，女性們將那些以往寄託在繡花布上的感性轉移到新的媒體。自從索菲的作品在第三屆國際藝術紀實電影節上放映獲得好評以來，就確定了她在現代藝術中的地位。

    雙重遊戲

    在東京的原美術館和小柳畫廊，同時展出了索菲卡萊個展《局部性陣痛》和《雙重遊戲——服從》(與美國一位人氣作家合作)，平凡社同時出版了索菲的書《真話》。原美術館的展示裝置形式，與圖片並列的文字分量幾乎和圖相等，文字部分像展開的小説一樣，居然觀眾大都耐著性子連讀完，可見索菲極個性的體驗有一種特濃的味道吸引著觀眾。其實索菲卡萊與日本有親緣關係，她在17年前就來過日本，正是這段經歷成為她人生中“走向最壞一天的倒時計”，所謂最壞就是因為離開法國戀人導致的失戀和分手。《局部性陣痛》展又是極為私密的個人生活被公開圖片和文字，故事是從索菲1984年獲得日本三個月獎學金開始，到她看到在印度德里機場給她的解除婚約的留條為止的92天倒時計照片。每張照片上都按有長方形朱印，上面寫著到不幸福那天的天數，比如“92 DAYS TO UNHAPPINESS”“1 DAYS TO UNHAPPINESS”等等，充滿著莫名靜謐。突如其來的打擊，在藝術表現中變成小雨一樣，降在索菲的心中。

    美術館第一展廳是日本旅行的照片和日記，第二展廳是經歷離別瞬間的印度飯店一室的複製，同時陳列著當時所拍攝的飯店一室照片。這張照片也是整個展覽的海報，索菲房間的床頭放著一台老式電話，索菲就是在這臺電話中，聽到法國戀人解除婚約的聲音，她在作品中反覆書寫這個過程。

    “昨晚沒有做愛”

    索菲鮮烈登場的作品，有根據拾到的地址本而尋找失主的《筆電的男》，還有記錄威尼斯一家旅館服務員房間場景的《飯店》等。都是照片和説明並列，故事在真實和虛構之間往來。另外還有表現索菲自身記憶和情感的《自傳》系列電影，這其中有藝術家本人的戀愛、結婚和離別。

    索菲的作品裏有一對男女——法國的索菲和美國的他，開車橫穿美國，兩台錄影機各自不拍對方，而是面對自己表述自己的心情，倆人的關係被稱為“昨晚沒有做愛(No Sex Last Night)”。評論認為，這一非交流性記實性電影，既使是作為普通的戀愛故事也會拍擊觀眾的心扉。

    1999年7月在世田谷美術館舉辦的《法國新美術》展覽上，索菲卡萊展出了她1979年的作品，她用照相機和文字記錄了被她邀請的45個男人，8小時內在床上和她輪流睡覺的情景。這要算是概念藝術，也是索菲卡萊的藝術在日本的重要紀錄。

    無論索菲卡萊採用什麼樣的手法，都有極強的私密自傳特徵，有時好像是在做一次抽樣調查，或是進行試驗。她的行為常常由暗中跟蹤陌生人，監視詢問她們，在無意中對象已經加入到她的遊戲中。

     　他家評論

    來自tom.com網上的評論認為:“索菲卡萊的早期作品採用了寄生方法，試圖以此來溶解生活與藝術、隱私與公開、窺視與參與、暴露與隱秘、幻想與現實的關係。……為了産生一種富有詩意的朦朧的效果，她像偵探似地以女招待和脫衣舞女的身份出現。通過暴露自己和他人的生活，創造一種幻想與事實、臆造與現實、想像與觀察相互滲透的場面。在1996年創作的《清除(Die Entfernung-The Detachment)》中，她提供給我們一種重新收集回憶的過程，並將它視為藝術創作的形式。在原東柏林期間，卡萊曾將許多社會主義的紀念性建築物拍攝下來，柏林墻推倒之後，這些紀念物也相繼被毀。此後，卡萊又重返故地，採訪了曾經與這些建築為鄰的居民，記錄下他們對往事的回憶與感想。在展覽上，卡萊將照片與採訪的錄音並置，主觀與客觀相互補充，産生了非常好的效果。

    《三聯生活週刊》2002/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