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鬼才魏明倫縱論餐飲
明紅

    巴蜀鬼才魏明倫“文才蓋世,戲膽包天”。鬼才很“鬼”,誰叫他姓魏呢?“魏”的一半就是鬼。説的話,做的事,寫的文都透出些鬼氣。魏先生是一個自學成才並長于獨立思考的人。他説他有兩個優點:一是唱戲之餘總想看書,二是看書之間總愛聯想。

    鬼才的每部戲中都有鮮活的女性形象──許秀雲、潘金蓮、孟娘子、魅娘、霓裳、存妮、荒妹、花想容、杜蘭朵等。他説關注女性與天性有關,從小生長在一個戲劇氣氛很濃的家庭,9歲便與一幫戲子同臺演戲。由於過早地與女人“耳鬢廝磨”,所以不但早慧而且早熟。中國人習慣稱“炎黃子孫”,但鬼才卻稱是“女媧子孫”。“西方有夏娃,東方有女媧。女媧是和平、正義、友誼、建設、創造和愛情的象徵。西方的夏娃一直延續到現在,為什麼我們卻忘記了自己的媽媽是誰呢?沒有女性,你什麼也不是。”

    魏明倫喜歡吃,拿他的話説就是“好吃鬼”,並對中國的飲食文化有研究,是貨真價實之美食家。言及各地女人吃喝的口味嗜好,鬼才説因地而異。四川女人好吃,多數是五香嘴巴,善於烹調,食不厭精。北方女人吃喝,大多是傻大黑粗,囫圇吞棗。“廣州女兒怕吃辣,江西女兒不怕辣,湖南女兒辣不怕,四川女兒怕不辣,別省只辣不麻,川妹又辣又麻,但四川女兒除辣食之外相容八方五味。既吃火鍋,也吃涮羊肉,也吃海鮮,也吃酸甜,還敢吃蛇、吃蝎,粵女敢吃的,川妹也敢吃;川妹敢吃的,粵女絕不敢吃。”

    鬼才縱論餐飲,談笑風生,見解精彩,令人耳目一新。談及四川火鍋,明倫頗有興致,信口吟出兩首五言,且含哲理:“火鍋如大海,汲取千方味。文藝是林莽,寬容百鳥飛。”“飲食聯男女,火鍋結鴛鴦。人間多樂趣,宇宙合陰陽。”蓉城“七里香”餐廳向他索句,請求語含“怡心”之意。他借題發揮,撰了副對聯,巧妙地將“怡心”之事歸結到西部開發:“微觀七里,宏觀九州。問何事怡心?食為天,飽為安,動亂起于饑餓;小題一店,大題百姓。盼遍地飄香,東部豐,西部富,佳肴普及平民。”

    《巴山鬼話》係鬼才得意之作。他説此書“雜文與散文拼盤,白話與文言駢驪,思辯與抒情對照,麻辣與清淡相容。打個好吃鬼的比喻:川菜特産,鴛鴦火鍋。”他的戲劇作品,歷來以“麻、辣、燙”風味著稱。這是他的老本,亦是他的老計,每齣戲都撒上七星海椒,引得戲迷“口水長流,望梅止渴”。他在作品裏,將烹調、美食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如《中國公主杜蘭朵》中杜蘭朵審拷柳兒的一段對唱:“軟去硬來三聲吼,好似拋進熱鍋頭。廚師菜刀拿在手,禦膳烹調第一流。甜的澆來葡萄酒,辣的潑來紅椒油。我是個不進油鹽的四季豆,任你炒來任你熘。”這是柳兒的唱詞。杜蘭朵則唱:“燒火丫頭有膽量,貌不驚人話驚堂。出口油鹽糖醋醬,竟把禦園當廚房。”

    

    《人民日報海外版》 2002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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