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無印的精神致敬
小另

    無印良品——台灣一個歌唱組合,日本一個品牌的名字,在這裡,且忘記那些熟悉的名字,而稱一些富有個性和原創性、被知道分子鍾情的東西為——無印良品。

    無印,並不是沒有記憶方式,只是知道的人不會很多,無印的未必一定是良品,但良品一定不會無印太久,城市裏並不缺少美,更不會缺少發現的眼睛。

    有這樣一類人,他們尋找原創性的生活消費,拒絕大品牌的糖衣炮彈,不為媒體陷阱所動,在這個越來越趨同的城市中特立獨行,他們只以自己的方式享受生活,堅持物質對人的服從,我們可以稱這一類人為無印主義者。

    我們向無印的精神致敬。

    衣:小葉的“無印棉布”萬萬歲

    你到過三里屯的一個叫“布言布語”的小店嗎?那是小葉面對了8年的——信仰。她説:“信仰不是物質,所以就要有物質的承載,這些衣服和這個小店就是我的信仰,我的態度。”小葉是那種滿腦子怪想法的姑娘,來北京之前,她喜歡的東西總是不被周圍接受,幸好到北京後的第一份工就是開了這個店。“這裡的衣服很挑人,只有經過磕磕絆絆的女人才能承擔得起。”一個白領小姐邊摩挲手裏的衣服邊説。小葉笑笑:“衣服要能聽懂人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件甘願為之死去了。”不過是真的,那些從雲南、印度、日本淘來的衣料做成的衣服,還有被面、手帕、繡片等等,看著就讓人雀躍衝動,那些大膽的拼色,素素的組合,層層疊疊的白與灰,讓人陶醉的小花布,就像小葉一樣知道什麼才是真正“有味道”。

    8年了,8年來小葉一直面對她的“布言布語”,8年的小葉從來沒有穿過其他的品牌衣服,“我的品位就是品牌”。無印主義者能憑藉品位與鑒賞力剝去品牌在傳播過程中被賦予的潛臺詞,而在無意間推動了另一個品牌的成長。

    小葉的無印棉布萬萬歲。

    食:老派的“北京邊疆”在哪?

    老派的爺爺幾十年來一直活在“老莫”情結裏,那是他最得意吃香年代裏隔幾天就去一次位於西直門的老莫餐廳留下的後遺症。老派的媽媽則對他説,八十年代末的馬克西姆,那果醬麵包呀,可以一路香到家裏。

    對此,老派皆不屑一顧,他的口頭禪是:不去賓館不去酒樓,不追南風和西風,吃美食要去邊疆——那才是靠近人民群眾的地方!

    那麼老派的“北京邊疆”在哪?

    沒有拆遷前的東直門簋街是老派常去的,那還是他猛澆冰啤的好去處。吃那蒸汗的火鍋燙手的小龍蝦,吃那滿街的酒色財氣,吃大紅燈籠下詭異的醉態和妖嬈。但這不是最好的選擇,老派最推崇的還是散落在北京汪洋大海中的零星小店,可能連名字都沒有,比如海淀的“新疆村”,“有些美食足以讓人暈眩,才知道什麼叫做百煉鋼成饒指柔”,這是老派的原話。北京後海有名字的酒吧也很少,老派説到了這裡是不需要目的的,走到哪算哪,所以酒吧也不需要名字。有人在水上的畫舫唱小曲,有人將鬆軟的身體放在隨意的椅子上,男人和女人,一路樹陰的光影和風,時間不動,直到夕陽下月色清,銀錠橋人煙稀。對了,老派是北京新一代成長起來的老食客,在京城一個電視臺做最聲色犬馬的時尚類美食板塊節目。

    住:非非要徹底換掉家裏的“宜家”

    “以前我是宜家傢具的支援者,但那是因為年輕,宜家品質也是不錯。可是後來越來越發現走到哪都碰上一大堆宜家樣品房,這就讓我泄氣。後來又接受了日本獨具風格居所的‘部屋’的影響,所以我現在要徹底換掉家裏的宜家,由著自己的感覺和從各地搜來的家品來擺布。”

    非非自己就在北四環經營一家家品店,“其實我們的客人也一樣,都是對生活有要求的人,有足夠的理性和鑒賞力,不比一些小男孩小女孩,一有錢就買名牌衣服出來炫。”“無印者對品質的控制很嚴格,你看日本的‘無印良品’質料之好!真是值得我們學習。來我店裏的人,大部分台灣、香港或歐美人都懂,會比較得出祖國大陸的藤比台灣的脆、中國的樹葉比不上印尼的柔韌,而國內的很多百姓卻還在拿著一個盒子好奇:這是做什麼用的,為什麼那麼奇形怪狀!這就是區別。”

    “不過,住得舒服、經濟,在家裏能讓精神世界完全放鬆,這就是最重要的考慮因素。”非非打了個哈欠,擁抱著他那些價值上百萬元的打口碟睡了。

    行:蔡哥一個人的隱秘行蹤圖

    蔡哥有錢嗎,很有錢,他可以隨時買一部上好的大奔坐騎,可是他不買,而他又把家安在了京城的郊區,周圍全是一些低矮的破舊的小房子,還有大片大片的農田。安家在這裡,除了享受得到城裏絕對感受不到的空曠寧靜和良好空氣以外,實在找不出其他的好處。幸好蔡哥是搞設計的,屬於半SOHO一族,所以出行到城裏來“交貨”才不至於成為困難,如果換成一個上班族,單有沒有交通工具就是個大問題,還先不管途中堵不堵車的問題。

    蔡哥不買車,最大的理由就是不願意給超負荷的城市再添重壓,而且他還怕“都市冒險”——路上有太多對生命不敬畏不負責任的車和人了。他寧願晃晃悠悠地坐公交車或騎車,“擺脫物質對人的束縛,讓生命慢一些,多一些感受,別本末倒置,忽略了看一路上的好風景。”當然,蔡哥不能隨便説出另一個隱秘心思:在晃晃悠悠的路上,他曾經遇到過一個“落入人間的天使”,無奈擦肩而過,他一直在若有若無地尋覓。

    這個城市,像蔡哥這樣的人不多了,充滿人文理想和憂患意識,而且是一個對自己的生命有主見的男人。

    無印主義的6種逃亡

    對襟的、團花的、胖瘦不拒的唐裝是徹底被潮流給毀了,流水線和小攤檔把唐裝做成了制服,“你才穿唐裝呢,你們全家都穿唐裝。”——無論如何,遠離唐裝。

    知識也可以暢銷,就像思想可以拿來販賣。每個“小資”捧一本“村上”,每個“老資”存一部“卡爾維諾”,想發財的看“富爸爸”,已發財的看“誰也別動我的奶酪”——你選擇了我,我選擇了你,這是錯誤的選擇。

    人生最難的問題真是“今晚吃什麼”麼?!一直奇怪中國真的有那麼多“私家”能做私家菜嗎?還有什麼“監獄飯”之類的種種“特色”?不過是仿製的粗糙和拿捏的精緻拼湊的低調——上它們的當不如上破攤子牛肉麵雞蛋面的當。

    你還在信奉電視或媒體上“現代古典主義”的裝修?可去別人家做客,不是走進了宜家的樣板間就是明傢具的展示廳——寧願東成也不西就。

    從知道茶館裏能買到速食麵的那一刻起,就不得不沮喪地承認風雅不是附庸的,酒吧早已墮落,茶館更是媚俗——我恨夜晚,我恨月亮。

    拜託,別再一口一口地叫“哈根達斯”“流氓兔”“王家衛”“時尚”和“騎掃把的哈利波特”了,大眾追逐的時尚標簽還比不上沒名沒姓的調調,後者起碼有自己的立場——提升品位,從小眾品牌開始。

    《中國文化報》2002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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