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陳佩斯等人主演的喜劇《託兒》在福建會堂開始他們的第89場演出。近日，6名主演在福州下榻的酒店召開了新聞發佈會。面對記者們的輪番轟炸，陳佩斯應對自如，笑聲掌聲不時響起。一向以搞笑面孔出現在觀眾面前出現的陳佩斯，卻自認是個嚴肅的人，一再否認自己是腕兒，並自認當年是為了吃飽飯而混進文藝隊伍的。

    而對於《託兒》這臺戲，陳佩斯則充滿了信心，他説，《託兒》所到之處，除了極個別的地方，所到之處都是滿場的，該笑的地方都笑了。在北京的演出時正趕上世界盃，一開始非常緊張，沒想到觀眾購票特別踴躍，場場爆滿。有一天剛好有中國隊的比賽，觀眾看得非常投入，只是一到散場，大家就爭著打手機問當晚球賽的比分。

    我只是表演藝術工作者

    記者：《託兒》的成功是不是與你的明星效應有很大關係？

    陳佩斯：靠明星效應可能會得到一些藝術以外的東西，比如有些産品需要明星來幫助宣傳，打開知名度，産生一些效益，但就藝術本體而言，不可能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因為一個明星要撐起一台長達兩個小時的演出，尤其是喜劇的演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在北京有很多明星的演出，演到一半觀眾就退場。我們是純粹做市場的，這種市場單靠明星效應是根本完不成也達不到的。因為我們不是一時一地，而是全國巡演。可以這麼説，如果戲不好看，在北京或上海這些地方，沒人會買我陳佩斯的帳。我不是最時髦的演員，我也不是最當紅的明星，我只是表演藝術工作者，談不上有什麼明星效應。

    好戲還得有好的市場意識

    記者：福建已有七八年沒有賣票公開演出過話劇，陳佩斯是第一個，這次是不是來掃盲的？陳佩斯：不能這樣説，我是來告訴福州觀眾，話劇其實還是很有魅力的。我們要用自己的演出告訴同行，話劇是很好的一個市場。只要根據市場的需求和變化來賣東西，肯定會有一個好收成。這就需要我們心裏經常掛念著觀眾的文化消費需求，為了《託兒》這部戲，我們絞盡腦汁，一分鐘都沒敢忽略，每一分鐘都得保證精彩。要是我們一段戲出去觀眾一點反映都沒有，我們演員心裏都會發慌。

    記者：前幾天我接觸到一個福建有名的話劇演員，她認為，如果沒有陳佩斯，《託兒》肯定要失敗的。

    陳佩斯：我可以跟她打個賭，還是這幾個人，如果別的戲，我一樣要讓它受觀眾歡迎。我曾經在秦皇島一所大學講課，學生們自己創作了一個小品，老火不起來。還是那個劇本，還是那幾個演員，我幫他們改變了一些編排方式，點撥其中的竊門，怎麼才能讓觀眾笑，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不能指望明星效應，明星怎麼出籠的，沒有一個明星不是靠作品出名的。就好像蒸饅頭，沒有火，永遠是一塊麵糰，非得加溫才行。你説的這位演員可能在演藝上是內行，但在市場上還不是內行。希望他們能夠變成市場的內行，因為藝術今後必須走出廳堂，走向市場，走出籠子，不要讓別人像鳥一樣給你喂食、喟水，聽別人怎麼唱你也怎麼唱，那是沒有出路的。

    我是衝著那45斤糧食走上演戲這條路的

    記者：你演過那麼多大受歡迎的小品，是不是因為你有喜劇方面的天份？

    陳佩斯：沒有。

    記者：你的參演讓劇本增色不少，也可以説你是這個戲的“託兒”

    陳佩斯：不能這麼説，我是這個戲的主演，而不是這個戲的“托”，像馬羚的《給點陽光就燦爛》，我在裏面客串了一個角色，那就是“托”。還有你説的我有喜劇天份，這就等於説否認了我們所有人的努力。你也否認了我們其他演員不凡的功力。我是因運而生，因為我成長在新時期文藝的起步階段，因為《瞧這一家子》那電影一夜成名。如果沒有“文革”十年，我也得和別人一樣，一步一步地努力，慢慢成熟。我是先成名了然後再成熟，再慢慢向表演藝術的更深層鍛練成長。我是一個農民，種過地，後來因為生活所迫，吃不飽要找個能吃飽飯的地方，混到八一電影製片廠去的，就是衝著那一個月45斤糧食來的。説心裏話，我沒有想過當明星，那個時候也沒有明星這個概念。你説我有喜劇的天份，那真是騙人的話。我的本領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是父親教我怎麼混進文藝隊伍的

    記者：你父親陳強對你的影響怎麼樣？

    陳佩斯：他是引我入行，也是教我演戲的第一人。是他教我怎麼演小品，怎樣才能夠混到文藝隊伍裏去。因為他是名師，所以經過他指點就很容易混，儘管那時他還在牛棚裏。後來跟他演了我的第一部電影和“二子”系列電影，他是我的引路人。一直到後來我獨立製片，都是他先開始的，後來我才跟進。電影表演藝術方面他是一個先行者，劉曉慶等一代演員都受過他的影響。

    我是一個失敗人士，沒資格評價馮鞏等人

    記者：你算不算一個成功人士？

    陳佩斯：我不算是一個成功的人士，比如農民種地，我覺得我種下什麼我就想收到相應的果實。我能有所收成，得感謝上蒼、感謝觀眾、感謝朋友。我倒有很多失敗的經歷，眾所週知，我做電影就是一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人。所以我不是一個成功人士，我是一個失敗人士。

    記者：你能不能評價一下馮鞏、牛群、趙本山這些和你一樣的小品演員？

    陳佩斯：他們過得都比我滋潤，我憑什麼評價人家？不能評價！馮鞏當了團長，是副局級的領導了。牛群是副縣長了，本山也是一個全國人民都知道的成功人士，我沒資格評價他們。

    人民網 2002年7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