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靈魂工程師”臨近退休之際，在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裏，瘋狂姦淫、猥褻幼小的女生7人20余次。令人驚訝的是，案件的暴露竟是小學生們相互揭短———

    日前，一聲清脆的槍聲結束了一個罪惡的靈魂。誰能想到，這個墮落的靈魂工程師走上斷頭臺，不是他自身作案時的暴露，而是所教的學生互相揭短揭出了他的罪惡。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眾多“小羔羊”身心遭受摧殘，她們的家長們卻集體要求“色狼”私了，致使事情“越鬧越大”，最終暴露了色狼的醜惡靈魂。

    四川省資陽市安岳縣石羊鎮有一所極其偏僻的鄉村小學。這所學校僅有兩名教師。時年56歲的陳德玉任二年級的班主任兼教語文、數學課。已有31年教齡的陳德玉，平時不茍言笑，態度嚴肅，對學生管理很嚴，教學也抓得不錯，是村民們公認的“教得不錯”的好老師。

    2001年4月初，學校裏突然傳出一條不大不小的消息：有兩個女學生發生矛盾，互相揭短，這個説“你被陳老師脫過褲子”，那個也説“你也被陳老師脫過褲子”，兩個學生你一句我一句，越説越懸乎，越説越不堪入耳，另有幾名學生來勸解，反倒遭到指責説“你還勸我們呢，你也被陳老師脫過褲子；還有你，也被陳老師脫過好幾次褲子”。

    “揭短”愈演愈烈，本來人數就不多的二年級，似乎每個女生都被陳老師脫過褲子，孩子們你譏笑我，我反諷你，這個“意猶未盡”，那個又繼續接上，有幾個同村的學生，過去相處極好，現在卻弄得反目成仇，見面就要“惡語相向”。不幾天，學生們的家長看出了“端倪”，就刨根問底責問是怎麼回事，有學生很委曲也很不服氣地告訴父母説：“某某説陳老師脫過我的褲子，陳老師也脫過她的褲子，她還好意思説我呢！”

    “什麼，陳老師脫過女兒的褲子！”這個家長很驚訝，“幾十歲的老頭子了，脫女娃兒的褲子，那是什麼意思？”想到前不久女兒喊“下身痛”，這位家長不禁心驚肉跳起來，“難道陳老師……耍了流氓！？”

    那是三個月前，這位名叫“菊蓉”年僅9歲的女學生，説下身痛，肚子也痛，母親給她檢查，發現她下身有點紅腫，以為她是自己不愛乾淨摳紅腫了，就把她弄去村醫療室，赤腳醫生沒做仔細檢查，給她開了一點口服藥，又輸了幾天液，紅腫消退以後就沒理她了。這位家長想，“難道那次紅腫，是陳老師耍流氓糟蹋了女兒……”

    菊蓉父母越想越可怕，越想越不敢往下想。為了證實真偽，他們把菊蓉弄來跪下，叫菊蓉説出真話：“説陳老師脫你褲子是怎麼回事，他為啥子脫你褲子，他脫你褲子幹了些什麼？”

    在父母的逼問下，菊蓉説出了陳老師脫她褲子的真相。她説：“記不得那是多久了，陳老師留下我和另外兩個同學做作業，那兩個同學做完作業就走了。陳老師叫我到講臺上去耍會兒，我走過去時，陳老師就把教室的門關了，叫我站到他身邊去，他就抱住我，摸我，後來就脫下我的褲子，叫我睡到板凳上……，那次以後不曉得又隔了多久，就是那次我下身痛，陳老師又留下我做作業，然後他要我和他耍會兒。他脫下我的褲子，叫我趴在板凳上，然後他就在我背後趴著，他把我弄得很痛，我都痛得哭了，可是我不敢哭出聲來，我怕陳老師罵我……陳老師兇得很，我們班上的英英、惠惠，還有芳芳、瓊瓊，陳老師都跟她們耍過。陳老師不準我們把這些事講出來。我們不敢講，我們都怕陳老師，他兇得很……”

    菊蓉邊説邊哭，她要求爸媽不要對陳老師講她把陳老師和她耍的事情説了出來，她怕陳老師打她，她太害怕陳老師！

    “天哪，陳老師真是禽獸？”菊蓉爸媽先是震怒，轉而又想，“是不是孩子在説假話喲，陳老師教了幾十年書，大家對他評價一直都很好，年輕時他都沒做啥子見不得人的事，現在年齡都大了，都快退休的人了，他還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兒。假如是娃娃編的，豈不冤枉了陳老師！”這麼想著，菊蓉爸媽心裏反倒懷疑自己的孩子不誠實。不過他們心裏卻總有一絲陰影。因為，幾個月前，菊蓉下身確實紅腫過，那次紅腫，沒鬧清到底是什麼原因，會不會就是陳老師幹的呢？

    “哦，對了，”菊蓉爸媽想，“不是還有幾個女娃兒也跟陳老師耍過嗎，何不聯合這些娃兒的父母，向娃兒們問個明白，如果大家都説陳老師跟她們耍過，事情就一定是真的了，因為不可能所有的娃兒都不誠實。”

    這麼一想，菊蓉爸媽立即就去聯合另外幾位家長，決定把事情搞個明白。私了色狼差點就逃脫懲處在菊蓉父母的聯合下，英英、惠惠等女學生的父母

    分別“拷問”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的説法大同小異，都説陳老師跟她們耍過。耍的方法大體都是：陳老師先留她們做作業，然後就抱她們，脫她們的褲子，叫她們睡在板凳上……事情過後，陳老師還叫她們不準給別人講，講了就要挨打。

    娃兒們説的都差不多，家長們不僅相信，而且十分憤怒。“陳德玉這個老雜種，教了幾十年書，怎麼會是這樣的畜牲！他的兒孫差不多與他教的學生一樣大小了，怎麼還幹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呢，太可惡了！”家長們懷著極大的憤怒，來到學校，要陳德玉説清楚。

    開始，陳德玉不肯承認，説是娃兒們冤枉他。他説，他把娃兒們管得太嚴了，娃兒們都害怕他，所以就編些污七八糟的事情來害他。家長們七嘴八舌，有的叫他説清這樣事兒，有的叫他説清那樣事兒，無話可辯的陳德玉擔心收不了場，就想避重就輕，承認他抱過女學生，有時也親過女學生的臉，但那都是出於老師的一片愛心，此外，他絕沒幹別的壞事。家長們不相信他，還是一再要求説清楚，他為了脫掉干系，最後承認摟抱過某某某，摸過某某某的下身，其他的事，整死他也沒幹過。家長們心頭氣憤難平，見陳德玉死不承認他幹了壞事，就説叫陳德玉到村幹部那裏去，向村幹部説清楚。陳德玉害怕把事情鬧大，就向家長們承認他有錯誤，對不起大家，他願意賠禮道歉，賠點損失。家長們似乎也很通情達理，見這位已有30多年教齡，眼看就要退休的老師都已承認錯誤了，就打算給他留點面子。再説，把事情鬧大了，娃兒們的壞名聲也就出去了，將來還怎麼做人呢。大家這麼一想，就決定給陳德玉留點後路，同意他的賠償要求。

    不過，在賠償數額上，意見卻不統一。同時，這事兒雖不往深裏追究，但總還得有個“了結”，得給陳德玉敲個警鐘，使他今後不能再幹壞事。於是大家説：“這樣吧，這事兒不這樣也都這樣了，我們還是找村幹部，一方面請村幹部定奪賠償多少，一方面立個字據，免得將來大家説不清。”對此，為使將來大家都能“説得清”，家長們便於2001年4月13日請來村幹部，準備把這事兒了個結。

    村幹部到齊以後，家長們分別把自己孩子述説的情況講了一遍，陳德玉自然不同意家長們的説法，最多只承認摸過娃兒們，由此引出的賠償，他都是出於無奈才承認的，否則他是不賠償的。為這事兒，雙方又爭執起來，村幹部覺得解決不下去，就決定“矛盾上交”，請上邊來解決。於是，村幹部就向石羊派出所報告了情況，請派出所出面解決。暴露作案現場就在教室裏接到情況報告後，職業的敏感使派出所民警感到：

    這可能是一樁惡性案件。案情隨即反映到安岳縣公安局石羊刑偵中隊，民警迅速趕赴現場，依法傳喚了陳德玉。

    開始，陳德玉十分頑固，拒不承認他犯了罪。辦案民警隨即展開仔細調查，蒐集了不少有力證據，在鐵的證據面前，陳德玉不得不低頭認罪，交待了他走上犯罪道路的卑劣過程。

    2000年，56歲已有31年教齡的陳德玉，任安岳縣石羊鎮某村小二年級班主任並教語文、數學。該校地處偏辟，僅有兩名教師。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學，師生們各自回家以後，學校裏別無所有，也就沒設專人看守。這就給陳德玉犯罪提供了很大方便。

    2000年一月的一天中午，陳德玉淫心發作，故意留下10歲的瓊瓊，説她上課時説話，罰她做作業。瓊瓊老老實實認罰，埋頭在座位上做起作業來。陳德玉出門察看了一圈，見另一名老師和其他班的學生都走了，便回到了教室，關到府，拉過瓊瓊説：“來，陪我耍會兒。”瓊瓊不知老師要幹什麼，沒有吱聲。陳德玉抱起她，在她身上撫摸，然後就把手伸向她的褲子裏，瓊瓊嚇得沒敢吱聲。陳德玉一把將她放倒在講桌邊的板凳上，脫下她的褲子，然後就像餓狼撲羔羊一樣向她撲去……事情完了以後，陳德玉威脅説：“今天的事不準説出去，説出去要挨打！”

    第一次以後，陳德玉害怕了幾天。但後來卻風平浪靜。這下陳德玉的膽子大了起來，僅隔一星期，瓊瓊便再次遭到姦淫。此後，陳德玉採用要求學生做作業的同一方法，不僅多次姦淫瓊瓊，而且還輪番姦淫、猥褻了其他幾名8至11歲的女學生，在短短的15個月時間裏，有7名幼小的女學生受到姦淫，身心受到嚴重推殘。

    2002年2月3日，陳德玉被判處死刑，執行槍決。這人墮落的靈魂差點逃脫法律懲處的現實，著實值得人們深深思考。假如當時“私了”得以運作成功，陳德玉仍然披著他教師的外衣，幹著其摧殘幼女的勾當，那麼，後來的結局會是什麼，實在無法想像。讓陳德玉這樣披著教師外衣的色狼處於那樣偏僻的環境，把一些缺乏自我保護能力的羔羊交給他這樣的色狼，有關部門又疏于監督，其不可避免的悲劇，不僅同樣應引起深刻思考，而且應引起有關部門高度警惕。孩子是祖國的花朵，花朵被糟踏了，又怎麼“結果”呢！

    新華社 2002-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