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面對中國人才的競爭?  

    近日來,外來人才,尤其是來自中國的人才,從學生、運動員到專業人士,不間斷地掀起了爭論,從政府的苦口婆心,到一些人的對中國人才的抗拒,可以看出對外來人才的不同認知和態度。

    對施政者來説,人才是國家的財富,人才越集中,國家的競爭力就越強,而如果外來人才能為己所用,那就等於是把別的國家的投資成果免費地引入,當然是非常划算的事。

    我們可以看出,政府對於高素質的國外人才,千方百計地吸引他們定居,對於低素質的勞力,卻以嚴格的手段控制他們的數量。

    當然,在引入外來人才的過程中,也必須考慮到整體國家的種族人口比例,以及外來人才的背景——在語言、文化及宗教方面,能否融入我國的社會。

    從獨立至今,我們就從不間斷地引入來自東南亞,尤其是馬來西亞的華裔及印裔人才。建國後的一連串成就,更是離不了外來人才的汗馬功勞。可以這麼説,沒有外來人才,就沒有今天的新加坡。

    政府與民間態度截然不同

    但對民間來説,外來人才的引進,意味著更激烈的競爭。對於來自長堤彼岸的競爭者,由於地緣、血緣及文化的近似,我們還能包容。

    但對於來自中國大陸的人才,我們驚奇地發現,除了同是華人之外,我們的共同點其實很少。他們的成長過程,繼承了一整套的中國文化及民族意識。他們以作為中國人,以中華文化為榮。他們的華文程度是我們怎麼趕也趕不上的。而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以後,他們的英文、數理化的程度,也竟然能夠追上我們的水準。説不定到什麼時候,我們的英語辯論、英語演講比賽的得獎者,也會是來自中國的人才。

    這種新的競爭局勢,無可避免地造成了政府和民間對於中國人才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引進對大我有利的人才,造成對小我的更激烈的競爭。

    面對來自馬來西亞的對手,我們也許可以比較坦然,因為他們畢竟和我們有類似的文化。但面對來自中國的人才,我們發現,中國移民不再只是建築工人、小龍女,而是切切實實的、可畏的對手了。

    而加劇這種抗拒的,是中國人才在文化上的優越感,使他們無法認同及融入我國的社會。在他們的眼裏,新加坡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地方。華文程度普遍低落就不用説了,就連英文也是怪腔怪調、摻雜著方言俚語的新加坡式英語,連新加坡政府都反對人民使用。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覺地保持了自己的華文,努力學習正統的英式或美式英語,排斥了新加坡的通用語言。

    所以,相比之下,來自馬來西亞的同事可以和我們一起“makan”,一塊“ok lor”, 只要不説,誰也不會當他們是外國人。

    但來,自中國的人才,一開口就是那“有墨水”的普通話,或是要麼帶著中國腔,或刻意的英美腔的英語,這種溝通上的差異,怎能怪我們總把他們當外人看待呢?

    “民間的抗拒”需妥善處理

    這種來自民間的抗拒,不是政府可以通過一些宣傳或勸導就可以克服的。長遠來看,這種來自民間的抗拒,更是會讓外來人才覺得自己不被接受,而選擇只把新加坡作為暫時的落腳點,隨時另外尋找新的機遇,讓我們面對到手的人才又最終流失的局面。

    新加坡人必須認識到,引入外來人才雖然帶來更激烈的競爭,但這種競爭是無法避免的。就算我們不和外來人才在新加坡競爭,我們作為一個國家,也正在和全世界作人才的競爭。

    我在上海的工作,周圍的中國同事幾乎全是來自清華、北大、復旦、交大等重點大學的精英分子。更有超過一半是來自歐美名牌大學如史坦福、耶魯、哈佛大學等的“海歸派”。我們千萬不能天真地以為,只要把人才擋在國門外,我們就不需要和外國的人才競爭了。

    但我國政府也必須認識到,引入外來人才只是起點;留住外來人才,使他們願意把自己的命運和新加坡綁在一塊,更是我們要努力的方向。

    我們應該仿傚美加等國,在外國人歸化成為公民以前,必須通過一個對新加坡的建國史、法律及文化的認識的考試。也許我們的歷史太短,文化也不夠深沉,但這就是我們的認同,我們的基礎。外國人要加入到成為我們的一分子,也應該有同樣的認同才是。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應該通過官方的或民間的團體,主辦強制性的培訓課,讓外來人才更快、更好的認識新加坡、認同新加坡。

    引入外來人才,是一把雙面刃。處理得好,會帶給我們長遠的利益,但如果處理得不好,卻反而會引起摩擦,造成社會的不穩定。像澳洲一族黨所代表的反移民傾向,是值得我們借鑒及加以避免的。 ● 劉學敏 上海從事管理諮詢工作的新加坡人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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