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北京的書店(續完)
    (七)

    今天與大家一起網遊北京海淀圖書城,説到它,大家都會很熟悉,特別是家住北京西北部的人士和北大、清華、國關及各大院所的師生。圖書城的全稱前面是要加中國二字,由前國家主席李先念題字,鐫刻在書城南口的倣古牌樓上,陰文溜金,但在陽光下,字跡太小又兼略草,看不太清楚。其實,就叫海淀書城就挺好,字跡也可大些,是不是中國第一書城,不在時間,不在規模,不在名人,關鍵在於書。上海、天津、廣州、成都、貴陽、太原、福州、杭州、昆明、西安等地都有書城,只不過是稱號不同,也沒人爭是不是中國二字,或許反映了書城主人的政治情結。書城開業伊始,也是驚天動地,無限風光,新聞界配合默契,七十二家房客入城開張。

    從南口進城右面就是中國書店,從舊書堆裏也可找出幾本好書,原書的主人多是北大、清華等學府的師生,甚至於可找出米丘林的植物學俄文版,遍照今剛的《文境秘府論》,艾思奇的早期哲學讀本,呂思勉的《中國民族史》原版,《日下舊聞考》的單本,有年我曾淘到姚文元60年代的文集,薄薄一本,文筆還是有很高的水準,理工科的書也不少,如《純氧頂吹轉爐煉鋼技術論證》,日文的《船舶構造》,帕特的《量子論》,《數據庫管理》,德文的《工藝美學教程》,《中國古建》等,惜著藍大褂的服務員面無表情,一問九不知,有如其室內光線般的陰暗。

    前行,工美店之上就是會文書店,今改為二酉堂書店,它開業第一天正趕上我進城,書籍文史哲並舉,並有不少老版書,我與劉店主一聊,報有二十四史全套,2700余元,我喜憂參半,尋得全套不易,可書價太高,83年在琉璃廠購得為240 元,十餘年,漲了十倍,那套書被西安的朋友死纏活磨搶走,身上只有1000余元,店主雲可打九折,送貨到府再付不遲,説得我熱血沸騰。第二天,店主遣副帥、牙將、嘍兵三人將書送到寒舍,宣店主禦旨:您是我店第一個大宗客戶,特贈優惠卡,歡迎再次惠顧!我一時語塞,收錢驗書無誤,皆大歡喜,可至今也沒把發票送來,害得我那幾個月差一點兒把煙酒戒了。改為二酉堂後,我覺得反而不如會文時紅火,二酉堂何意?店主曾在門口張榜告知,乃湘人藏書之洞。其實此店的書比任何一方的書不差,有的學術著作別人還沒有,中外交流史、宗教的專著最全,可能是不象他人那樣包裝自己,宣傳自己,象個老紳士,冷眼向洋看世界,還有我認為是緊挨著它南側開了一個小桑那,壞了店家的風水,也壞了圖書城的風水,這個我後邊還會説到。

    直走,昊海樓,靡聚書店若干家,以國林風為大家,其餘與小書灘無異。

    對面,是新華書店和外文書店,教材、音像製品是為首選,人民文學、外國文學、人民、北京等版本的書,有時還是比較快的,但下架時間過慢,有時幾個月過去,書還在原處未動。

    折返向南,西側有三、四家小店,生意興隆,理工為主,流行讀物為輔,有折扣,店主不定,面孔常新,購書人多為學生。

    上臺階,就是世同書店,店主是白髮老者,有舊儒之風,書以文史為主,兼做地圖、掛曆、文具,曾在這裡購得《清史稿》,寄與青海友人,讀者以中老年為多。惜今已成眼鏡店,但對這裡的書品與和聲慢語的店主,時有懷念。

    前瞻向右,中國書店又一門市部,服務員多為年輕人,書新舊並存,更新較快,款臺有一美女收銀,端莊淑儀,皓齒朱唇,異於時尚艷妹,纖纖玉指,收銀擊鍵,迅如清風,令人如沐香蘭,不敢忘情胡思,嘆今無蹤影,空留其幻。

    進書城主樓,四樓最佳,一為北部的社科書店,品味最高,書效快新,社科為主,國內外最新學術著述滿園春色,還將社科院的博士論文集擺上架,兼有歐美藝術、設計、建築、音樂等作品,是我每次必經之地,今似停業,大門緊閉,在此購的一本《愛樂》常駐榻邊,每每旋律之中,閃回書店的一幕幕。

    二是南邊的未名書店,四壁書架連頂,似城中之城,尋書有時需仰首方可,佳作連架,雜處其中的有記實、報告文學類。向達、蘇北海等大家的學術著書多從這裡買進。

    三是聞名學子的考試書店,只要你能點出考試用書的名字,它就能給你挖地三尺找到,趕考的善男信女對它愛得死去活來。

    三樓的友誼、金融書店也曾不錯,北大出版社的書店從開始就徒有虛名,官辦的幾家一直就半死不活,一層西邊的玻璃閣裏有一陣好書不斷,後成了音像閣。要説圖書城真正好的書店在主樓的一層的周邊,西側的一溜六大家,全是外省農家子女開的,服務一流,新書快的令人難以置信,老書找的讓人匪夷所思,他們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短期內怎麼建立的如此神通的文化網路?連出版社正在編什麼書,他們也知道,對《社科新書目》,《中國圖書商報》等資訊,他們是不屑一顧。他們的銷售額從不公開,但是絕對高於書城的其他房客。現新起的大地花園酒店遮住了西部的門面,停車場又橫亙西部頭顱,六大家已剩一小家慘澹經營,到是東部的民益民書店後來居上,一個操東北口音的胖大姐,在那裏吆喝著生意,已有好幾年了。

    圖書城全盛時期在93——95年,來買書的,進書的,談書的,租店的,絡繹不絕,東西南北中,黨政軍民學,還有洋人,有的旅行社把這裡當成北京一景帶團遊覽,一條不足200 米的海淀老街,書山字海,筆墨流韻,雖不能説十全十美,但還是讓讀書人有了歸巢之感,有人言:東有金臺路,西有圖書城。

    約在95年春,西部六大家的一家,是由連雲港許氏兄妹開的,火的不行,人氣極旺。忽聞一日神勇公安在六郎莊許氏兄妹的住處將其兄抓獲,書店被封,妹妹下落不明,不知所終。罪名是販賣港臺盜版政治書,家中還搜出海外流亡者的手稿,第一條令人信服,書販沒賣過的少矣,第二條純屬扯蛋,如果真有能拿到手稿的人脈和出版此書的能力,他何需在圖書城為衣食住行披星戴月,寒來暑往。這小夥子還是入獄幾年,這是一個對圖書城不祥之兆,但它的管理機構和主辦者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未過許久,又爆醜聞,管委會主任帶二人在圖書城內桑那裏,大白天,被聯合執法隊當場拿下,三對裸男赤女被一一攝錄在案,雖經多方力保,主任還是入牢坐監。我與主任有過幾面之交,其人青年才俊,正值盛年,已入四梯隊之列,有對岸小馬哥英九之風貌,前途廣闊,春風得意,於今很多認識他的人都有不惑,為人所陷似是共識。圖書城自此車馬日稀,房客進進出出,已無昔日的輝煌。今四環路從西北繞城而行,北來之路十分不便,東南部施工斷路,唯西南方可進城,歷經十年風吹雨打,圖書城的發展空間已到了盡頭,籍海樓上的鐘錶從未準時走動,默默無聞地看著城內外被日益增多的眼鏡店、快餐店、音像店、服裝店、茶葉店、醫藥店等蠶食著。誰之過?天知曉!

    (八)

    當圖書城在北京西部繁榮昌盛時,東部也火起了一個圖書批發市場,它位於朝陽區的金臺路,人民日報社的北邊,燕京八景之一“金臺夕照”遺址離此不遠。距今我還不知道它的主辦者是誰,90年代中期它一度火得令圖書城的人跑到這裡來進書。它遠不及圖書城那麼莊重,只不過是在街心一個長條三角地上圍了個長圈,東西走向,兩排簡易房排列南北兩側,雖挂著出版社的牌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個人的書灘,經營書類是五花八門,涵蓋天南海北,港澳臺的盜版書也雜處其中,它吸引人的就是便宜,最高折扣可達四折,多了還可再商量。雖然這兒是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但還是有不少好書,快得令北京的所有做書的,買書的,出書的,一直不得要領。比如一本書版權頁上是某年九月第一版,可是它這裡七月、八月就可見書了。除此之外就是它這裡的服務品質可稱讀書人和生意人的心意,只要您有需求,那麼誰也不會拒絕,有次我故意出了個難題要《蒙藏關係史研究》、《卡爾梅克史評注》、《精神文化》等,沒想到沒過三天,一個店主就來了電話,書找找到了,這三本書的出版社一個青海,一個浙江、一個北京內發,他是怎麼找的呢?

    這個市場一度被停業整頓秩序,清查違規人事,沒過多久又紅火起來,一直是個體書商的聖地,以它為中心周圍生出不少的書店、書灘、書亭,據了解內幕的人透露,這裡的商販,根本不靠賣幾本書發財,主要靠每年的掛曆、教材,文具,已形成一個全國性的書網,不少人不僅賣書,而且已發展到自己找書稿出書,聯繫印刷,搞産供銷一條龍,市場運作是暗箱的,成了民間圖書的主渠道。

    北京國有書業可稱批發市場的有:位於西城區馬尾溝的新華書店總店的批銷中心,這裡也是新華書店北京發行所,上邊已有人介紹過了,書比較豐富,多買可以打折,庫存量非常大,找一些老版書相對容易。我上學時,這兒還是各書店的上級行政單位,讀書人是無法輕意進來的,曾托一個叔叔在這裡買了一套《太平廣記》,當這個叔叔帶我進它的大庫時,我驚呆了,所有北京發行所發過的書這裡都存有樣本,古今中外,浩如煙海,書架林立,墨香四溢,那套書三元二角,蓋有樣本之印,至今珍藏。還有就是位於海澱區四道口的新華書店首都音像發行所,這裡原是書店的倉庫,後面向社會開放,與總店的批銷中心情況差不多,打折很少,生意一般化,對外租賃灘位,曾在這裡舉辦過一屆北京書市,但一直沒火起來,與和它相近的金五星批發市場的車水馬龍,生意興隆形成鮮明對比。再有就是魏家衚同那裏,惜已不復存在。

    以上幾家本是書店系統的上級,自己搞活的同時,苦了最基層的書店,尤如在塔裏木河上修了一個大壩,自搞一個湖光山色,而北京各遠郊區縣的國有書店已經不是承包給個人大部分,就是租賃給浙江人開眼鏡店,福建人開茶葉店,這種危機早晚也要進入城區,國有書店將來除政府必保的,很有可能以各區縣店為主幹,其餘拍賣、租賃、合作、轉讓。

    (九)

    每年的春秋書市是讀書人的樂事,因自八十年代初中期以來,北京的新華書店都要組織兩次書市。

    一是每年在勞動人民文化宮的北京春季書市,這個書市雲集了北京城近郊區的各大新華書店;各圖書公司;北京各大出版社;民營書店;個人書店;大有千帆競發,百舸爭流之勢,每年四月開始,約兩周時間,文化宮內紅旗飛舞,橫幅林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給平時寂靜的太廟帶來一年一度的人氣,也成了北京一年一度的文化風景,影響波及北京及其周邊地區,我曾在這裡見到過來自天津、河北、山西和內蒙等地的愛書人。

    春季書市最大的特點就是展示最新的出版成果,全面推介每年出版界開年的龍頭大戲,同時將積存的各類書籍甩向市場,一般地説這個春季書市有點象服裝展銷會,開始人不是很多,而越往後人越多,因開始書價一般不降,特價書少,越往後價越低,最後兩天可以説是大豐收,最好找個車去,帶兩個同伴,否則無法將書帶回家。也可以説這個書市是北京每年書業興旺與否、那類書熱銷的晴雨錶,比如説前幾年是記實、報告文學、畫冊、雜誌類熱門,而這幾年是歷史、學術、文化、軍事後來居上,兒童讀物、音像製品歷久不衰,禮品書,豪華型書在這裡賤如廢紙。

    有意思的是書店舉辦的同時,一些文具商、軟體商,也混跡其中,發了不少財,地圖、地球儀、文房四寶、裝飾畫賣得非常好,還有賣刀槍劍戟,山貨補品,醫療器材,珠寶玉器,電腦軟硬體,書房傢具,書畫作品等等,猛一看有點象舊時的廠店廟會。這幾年春季書市有點今不如惜,一是讀書人的選擇是多樣化了,資訊非常快,互連網等資訊比書市更快捷;二是勞動人民文化宮的地理位置在市中心,交通不便,停車非常難,要找車位必須早早出行,而要出來要在周圍的小街巷裏轉來轉去,乘公交車的下車後要走很長一段路,還要走地下通道,遇有國事,廣場交管,就更不方便;三是每天收工早,四點半到五點就停止營業,上班族只能集中在六、日去,人流徒增,摩肩接踵。

    原每年秋季的北京降價書市,一般在首都體育館的南廣場舉辦,這幾年則在春季書市後不久就在原地連續,本質上這兩個書市無太大的區別,甚至春季書市各參展單位的位置都變動不大,後者只不過是書從一折到九折不等一律降價,還有的單位乾脆挂出清倉大甩賣的橫幅,有的就把書打捆賣,稱懶得再把書拉回去了。將來北京的書市是否可以改變地點放在三、四環路,這樣交通要方便的多,也可帶動周邊地區的文化消費,增加新區的文化氛圍,也可以搞針對性的書市,如市民、學生、學術專場、夜市等等,雖然這樣會增大工作量和管理成本、難度,但會比現在這種形式更吸引人,銷售額也會上去。

    上邊有網友提到舊書灘,我就我熟悉的説幾處,首先推琉璃廠中國書店,大而雜,特點是有售有收,這是別人不能比的,文化類的書籍最多。其次是潘家園,這裡書是副業,純粹的私營,書品包羅萬象,但沒有中國書店那麼有章法,如果是找偏門這兒是不錯的,家傳的東西很多,還有很多是從民間蒐集來的,如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部憲法,毛選四卷,小語錄,中蘇友好刊物,中共九大、十大文件等文革書刊,老照片,舊中國的書報,我曾在此買過民國版的《華夷錄》、老上海三聯版的《吾國吾民》、線裝佛經,《宣宗昭敬大王實錄》,《三遂平妖傳》,《薛仁貴征東》,《西胡考辨》等。再次就是北大東門外的舊書灘,沿南側一直到北部的小河邊,書大部分是大學裏師生的收藏,價格較低,買主多為學生,很多大學生對此很是懷念,于大墻外小巷中賣舊書,賣者白丁學儒交加,買者各層人士,抬頭可見未名湖濱塔,低首滿是書生面,一條古老普通的小巷流溢書風籍韻,惜已不存,變成了一條大道。再有是五道口的舊書灘,興旺于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中,特點是外文書刊多,理工科書多,這可能與周圍學校有關。原圖書城的北口的小松林裏也有一兩個舊書灘,每次我逛完圖書城就到這裡來看看,有時也能找出幾本好書,坐在小松林裏,松香隨風,在老北京的琴聲鳥語裏,邊翻看剛買到書籍,邊小憩片刻,別有風味,情趣盎然。現大學裏的週末自發的書市規模要小的多,書的種類也少,用在校學生的話説就是都是近親,賣來賣去就是那麼些東西。

    (十)

    北京的書店有多少?象星星一樣數不清,成了氣候的就不多了,上邊我已介紹了北京的主要書店,可以説是主流層面,而北京還有不少星羅棋佈于大街小巷的書店、書廊、書亭、書灘、書屋、書社,最近又冒出了書吧,把北京的書店帶入了一個新時代。在主流書店叱吒風雲,昂首闊步時,這些默默無聞,幾生幾滅的非主流書店,如同一條條小河、一道道山溪,一股股暗流與主流書店一同匯聚成北京書業的浩蕩長江。沒有它們的存在,主流書業就猶如大海裏的孤島,江河中的沙洲,山岩上的枯樹,也許它們只不過是樹支葉梢,沒有主流書業渾厚的根基,似乎與生俱來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草,但春色往往顯現于這萬綠叢中一點紅,沒有它們這些春來秋去的小草,何來獨領全國風流的北京書業的繁花似錦,它們是北京乃至中國文化生活的一部分,裝點著北京都市風貌,滋養著我們的精神世界和文化生命。

    我們先來看看位於海淀雙榆樹的書廊一條街,它的興旺發達與其周邊的文化環境有極大的關係,這條街上一字排開約十幾家書店,每家不過是一個不足五平米的鐵棚子,不管是嚴冬和酷暑,它都開得很晚,書品包羅萬象,雖然店主的文化水準都不是很高,但他們對書的走勢,發行,瞭如指掌,還有很多的學術書籍,使旁邊的人大師生,小區裏的文化人常來常往,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河北農村姑娘能在自己的書棚裏與讀者侃起顧準文集的內容,張承志的一套書,她能用民族史,考古學者,宗教信仰等來概括,這足夠讓人拍案驚奇的了。人大東門南側原也有這樣幾家書棚,整治環境時,被取而代之為其他商業設施。

    我們再來看海淀五道口的書灘群,這個書灘群以五道口商場為中心,整個書棚的形式象一個巨大的凹字,能利用的空間,基本上都利用上了,書品也是五花八門,宗教類,政治類,風水類,文理教材類,而且是新舊書都有,特價書多得很,有的書販還以極低的價格從造紙廠、圖書館和新華書店成車地拉回各類圖書,在此大甩賣,大學生和讀書人喜歡到這裡在熙熙攘攘,亂亂哄哄中反覆挑選自己喜愛的書。

    位於甘家口商場南面的書廊,至今能保存下來,成為北京上書最快的書廊,不能不説是個迷,歷經多次文化市場整頓,它成了北京為數不多的書廊,業主基本上來自河南、山東,帶著濃重的鄉音,向每一位讀者推銷他們的書籍,盜版的港澳臺政治類書不用説,各類言情、武俠小説也是五光十色,甚至還賣香港出的黃歷,風水書,某年運程等等,有關林彪的書可以説這邊最全,用業主們的話説是什麼賺錢就賣什麼。

    北太平莊的書灘群原在華奧商廈的北側,那裏是它們的黃金季節,後搬到了商廈的南側,這裡的連環畫、畫冊、動畫片、軍事刊物,消費性雜誌多如牛毛,也不乏高品味的書籍,老版的唐詩宋詞元曲,時常可見,我曾在這邊買過印刷僅2000冊的《宋遼金詩選注》,《滿學朝鮮學論集》。

    在車水馬龍的和平裏路口的西南角原有四、五家書灘,規模雖小,但書的品味極高,從陀斯妥耶夫的文學名著,到託福、GRE ,從中醫學到化工專集,從國際政文到音樂書畫,非常全面,這裡也是北京資訊科技書籍最早、在全的書灘,這與它周邊的文化環境和幾所大學有密切關係吧!我記得一位白白胖胖的大媽,向我推薦過《歷史的終結》、《後資本主義社會》等。

    以上是我比較熟悉的書灘,去的次數多一些,北京還有類似的書灘就不一一列舉了。我認為北京有幾家書店還是值得一去的,如阜外大街的釣魚臺書廊,由於緊臨兩家軍隊出版社,解放軍報,解放軍畫報,軍事書籍特別全,上邊已有網友推崇,它還有一個特點是經濟類的書多,人物傳記多,折扣略高於一般書店。開在團結湖公園東門的學者書店也是引人注目,它的書快,新,全,外地出版社的學術書是它的一大特色。萬壽路南口的一個圖書公司也很有名,名稱忘記了,這裡關於歐洲國家的書多,從歷史、人物到地圖、畫冊琳瑯滿目,如《鐵血宰相俾斯麥》,《斯特凡大公》,《羅馬教庭》,《北歐海盜》等等。

    我原以為北京的好書店大都集中在城近郊區,隨著北京住房郊區化,一些遠郊區縣也出現了一些好書店,前兩年我在大興就發現了一個華教書店,它充滿了學術氣氛,一些在市區買不到的書這裡挺全,如王治來的〈中亞史綱〉,和文軍的〈人文地理與中華偉人〉,瓊斯的〈世界人口歷史圖集〉,蒂洛的〈倫理學——理論與實踐〉,蔡鴻生的〈唐代九姓胡與突厥文化〉等,令我大開眼界。惜已改成了河南燴麵館了,在離它不遠的北部又新出現了一家儒樂軒文化書社,也是好書連架,社會人文類書籍絕不比任何一家市區的書店差,新舊版本的書都有,我那天一次就買了400 多元的書,滿載而歸,特別是那本〈民族學考古基礎〉得來全不費功夫。如果你在旅行中,一定到當地的書店去轉轉,有時是能淘到好書的,前一段時間我在密雲的一個小書店裏找到了一本讓.比埃爾的〈難以對付的歐洲人〉,我在圖書館都未查到此書,卻在這偏僻的小店發現了。

    北京近一年來出現了一種新型書店,即書吧,它環境優雅,氣氛溫馨,大都是會員制的,運作方式往往是經人介紹,是文人字匠的鬆散聯合體,但成功的不多。9月6日在北太平莊冠城北園開業的儒閒閣,令人耳目一新,女舵主是知識女性,也是我的朋友,據她講,儒閒閣要開新型書店之先河,不僅賣書,訂書,尋書,還可以借書,換書,委託代銷自己的舊書,會員可以在這裡看書,交流,討論問題,策劃文案,修訂書稿,這也許代表著書店發展的一個方向,把同一層次的讀書人用書聚集在一起,偶爾也會閃出智慧的火花,現它擁有近萬冊新老書刊,畫冊,已發展會員幾十人,難保那天這個儒閒閣會産生幾個名人,幾本名作,為北京的書業增添一幅新的美景。

    用了10天的時間把北京的書店作了一個大致的素描,平均每天寫出一節,歡迎大家批評指正,也希望大家把自己的觀察或您認為好的書店帖上來。

    同許多愛書人一樣,我和大家一同經歷了書禁、書荒、書放到今日的書濫的歲月時光,正如有的網友説的那樣,書運係國運、民運,是每段歷史的真實寫照,留下了一代代人的心路歷程。雖然因特網極大地縮短了人類的距離,使文化傳播不再完全依賴於印刷品,但我們對書的感情依然如故,我們需要書的魅力,需要書的力量,在人生的坎坷中,在失敗的暗夜裏,書是我們最忠誠的朋友,使我們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知識改變命運,書是我們生活中知識的最常見的載體,只要有了書,我們的靈魂就不會孤獨,只要有了書,我們的心胸就不會狹隘,只要有了書,我們的生活就不會寂寞。維克多,雨果在他的《悲慘世界》裏寫到:比大海更為廣闊的是藍天,比藍天更為廣闊的是人的內心。是誰給人類如此廣闊的胸懷,是承載著人類文明的書,我們通過書的字裏行間去結識古今中外的偉人,去學習人類文明結出的知識碩果,把文明的火種延續,通過書我們了解我們民族、國家,看到他們的歷史,展望他們的未來。我們感謝倉頡造字,蔡倫做紙,更感謝古今中外的作者,他們辛勤勞動的果實,使我們精神世界充滿了色彩,而在中國大地上千百萬家書店象無形的網路,延續著發展著國家的文化生命,象無形的血管流動著民族古老文明的血液,滋養著一代代中國人的精神世界。

    亨廷頓在他的書裏寫到,世界的最後決戰是文明之間的決戰,國家的強盛取之於文化的強弱。我們沒有別的選擇,我們文明的命運不僅在於繼續發揚,更在於創造更新,書的出版發行,知識結構的更新是這一切的最基本的保證,我們需要一個政治,經濟,軍事上強大的中國,我們更需要一個強大的————文化中國!是為結語,願與大家共勉。(文/李梓銘 文章來源:世紀中國)

    ——摘自光明網


版權所有 中國網際網路新聞中心 電子郵件: webmaster@china.org.cn 電話: 86-10-68326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