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勇士已到而立之年

奧利維亞維爾卡德

    1971年9月15日,一艘小船從加拿大溫哥華出發,駛往一個氫彈試驗場。這艘“菲莉絲科馬克”號船上有3人,他們的任務是見證一場潛在的災難。美國政府計劃在剛好位於一個主要地震帶中心的阿姆奇特卡島爆炸一枚100萬噸級的氫彈。這3人希望在4名記者的幫助下,讓全世界都能知道他們的抗議。

     初創

    9月30日,在小船接近阿姆奇特卡島時,美國海岸警衛隊逮捕了這些般員,並護送他們離開這一區域。然而,這幾名以一個新近成立的名為“綠色和平”組織名議行動的人雖然沒能阻止這場核子試驗,但是這艘小船和船員成了美國各地報紙的頭條新聞。此後,美國再也沒有把阿姆奇特卡島用作核子試驗場。這場開創性的直接行動在戰術上取得了成功。

     這件事從此帶上了傳奇色彩。據説,其中的一名抗議者鮑勃亨特(當時擔任《溫哥華太陽報》記者)把一本印第安傳説帶到船上。書中有一名克裏婦女發出預言説,在某一刻,地球上的資源都將遭到破壞,動物死亡,河流污染。就在緊要關頭,一些白人將學會如何拯救這個星球,成為彩虹勇士。

    在20世紀60年代末發起這場運動的幾名開創者不會預見到這一切。吉姆波倫早先是名工程師,因為不想讓兒子服兵役而離開了美國。在加拿大,他遇到激進的律師保羅科特和歐文斯托。三人開始研究把和平主義與環保主義結合起來的想法。不久,一些志趣相投的人,像鮑勃亨特、戴維麥克塔格特和帕特裏克穆爾,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這個如今享譽世界的名稱是在一次討論後確定的。當時一名成員平靜地説:“毫無疑問,這必須是一場綠色和平運動。”

    崛起

     1972年,法國計劃在太平洋中法屬波利尼西亞的穆魯羅瓦環礁爆炸核武器。戴維麥克塔格特自告奮勇,駕駛自己12米長的雙桅縱帆船“維加”號承擔這項艱巨的任務。他沒能阻止這場爆炸,但是他不甘失敗,第二年又駕船前往。這次,法國人登上“維加”號,麥克塔格特遭到毒打,一隻眼睛幾乎失明。

     可是,那些法人不知道,有一名船員用相機拍下了這起事件,並把膠捲偷帶到岸上。全世界都報道了這次抗議活動和毒打事件——形勢有利於綠色和平組織。法國于1975年停止了大氣層核子試驗。

    這是個有劃時代意義的時刻:綠色和平組織被看作是一個英勇的受壓迫者,世界如今有了一個在面對歌利亞(《聖經》記載的非利士族巨人,為大衛所殺)時勇往直前的戴維(又譯“大衛”)。這個出乎意料也沒有刻意追求的形象對綠色和平組織的幫助超出當時所有人的預料,特別是進入下一階段的反對捕殺鯨和海豹的運動。

    1978年,綠色和平組織積極分子取得了一項立竿見影的勝利。這場反捕殺運動導致公眾大聲疾呼。在蘇格蘭奧克尼島上捕殺海豹的活動立刻停止了。綠色和平組織達到了目標:人們不能再忽視這一問題。

     在成立的第十個年頭即將結束時,隨著其聲望迅速崛起,“綠色和平國際組織”取代了原先的名稱“綠色和平基金會。”在成員家的廚房裏開會的時代一去不復返。正如鮑勃亨特在1979年所説的:“如今,這場環保運動不會放慢步伐,它已經生根。我敢保證,在1970年,人們十有八九不知道生態學是什麼意思。10年後,它成了一個家喻戶曉的詞語。這不是綠色和平組織獨自所為,但是我們完全實現了我們當初的目標:我們有效地衝擊了他們的思想。”

    膨脹

    對綠色和平組織來説,80年代是運動多樣化和鞏固70年代成果的10年。在其推動下,國際捕鯨委員會于1982年通過一項禁止捕殺鯨的禁令。對向海洋傾倒放射性廢物的披露導致1983年的倫敦廢物處置公約禁令,以及1988年作出的在全世界範圍內禁止焚燒有機氯廢物的禁令。聯合國于1989年通過了禁止流網捕魚的禁令。綠色和平組織還在南極洲建立了第一個非政府基地,並呼籲把這個寒冷的大陸建成一個世界公園。

     但是在所有事件中,影響最大的是“彩虹勇士”號的沉沒,公眾義憤填膺:對綠色和平組織的同情迅速升溫,成員人數也劇增。法國再次創造了一個殉難者,它非但沒能阻止綠色和平組織,反而提高了該組織的影響和信譽。

     到成立後的第二個十年,綠色和平組織有了巨大的變化。在1985年至1990年之間,成員人數已經由100萬增加到480萬,總部設在阿姆斯特丹,在各個大洲都有辦事處,各個辦事處和船隻通過剛出現的內部電子郵件系統相連。隨著時代的發展,綠色和平組織也使其戰略多樣化,在倫敦、波士頓和基輔都有為其服務的律師、院外活動集團成員和科研機構,有研究數據和調查結果支援各項運動。

     綠色和平組織的事務——以及對這些事務的關心——也已經成為全球性的。披露蘇聯及東歐國家對污染不加控制,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以及讓公眾意識到氣候變暖、酸雨、亂砍濫伐、流網捕魚等都促使環境問題成為一個熱門的政治問題。

    反思

     綠色和平組織的工作成果不僅於此。南極條約締約國于1991年規定,至少在50年內禁止在南極洲採礦。在1992年裏約地球首腦會議上,綠色和平組織向160個國家提出建議。全世界都已禁止用大流網捕魚,而且南極洲于1994年成為一處鯨保護區。

    綠色和平組織作為一個非暴力組織,認為近期在一系列反對全球化的大規模抗議活動中發生的暴力事件無助於找到真正的解決辦法,不過對世界領導人對公眾關心的事務缺乏反應也感到沮喪。

    綠色和平組織自身也在進行痛苦的反思。該組織以前的形像是為更廣大人民的利益而戰的理想主義鬥士;而今,更加壯大的綠色和平組織卻被公眾看成是對於出風頭和官僚主義嚴重。屢次發生的統計數字錯誤使人們越來越覺得,該組織像當今的其他正黨一樣,對公共關係更感興趣,而不是事實。

    就像人要三十而立一樣,在成立30週年之際,這個開拓性的組織也要進行深刻的自我反省。然而無論綠色和平組織今後走向何方,有一點確定無疑——它在過去30年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英國《焦點》月刊 2001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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