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歌載舞的阿伊努族女子

大多數人認為，日本是個單一民族國家，其實，在日本北海道北部沿海就生活著一個少數民族———阿伊努族。阿伊努族只有2.5萬人。由於日本政府長期實行同化政策，現在的阿伊努族人和大和族人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1997年，日本頒布《阿伊努文化振興法》，首次從法律上正式承認阿伊努族的存在，並提出了保存其文化和傳統的措施。

差點消失的民族

阿伊努族是個古老的民族，一般認為他們是從亞洲大陸遷來的蒙古人種的一個分支。西元12世紀前後，他們形成了自己的語言和文化。那時，阿伊努族人主要分佈在日本北海道北部及周圍的一些島嶼，靠漁獵和採集為生，過著極為原始的生活。

阿伊努族人的服裝，過去主要是用獸皮和魚皮製作，現在則主要是用白樺樹皮製成。北海道及周圍的島嶼上生長著大片的白樺林，每年六七月間，阿伊努族人就剝取白樺樹皮並儲藏起來，需要的時候，經過水煮火烤，樹皮能自由彎曲，可以製成各式服裝。如有特殊的需要，還能在服裝上雕刻染色。這種衣服精巧別致，可防濕禦寒，看上去不像是用樹皮做成的。

阿伊努族人漁獵自足的生活方式，隨著明治維新政府同化政策的強制實施逐漸消亡。當時的政府讓住在島上的阿伊努族人遷到北海道，1898年又頒布了《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舊土人”指的就是阿伊努族人。法令禁止阿伊努族人保留自己傳統的風俗和文化，禁止他們打獵，要求他們從事農業活動。這項法令實行了100年，直到《阿伊努文化振興法》頒布後才被廢止。

人神關係是對等互惠的

阿伊努族人沒有自己的文字，在他們獨特的阿伊努語中，“阿伊努”意為“人”，成年的男女都可稱“阿伊努”。現在，會説阿伊努語的多是老人。

阿伊努族人是有神論者，自然神有火、水、風、雷等，動物神如熊、虎、鷹、魚等，普通的事物如房屋、船隻等也有神，此外還有山神、湖神等。他們崇敬這些神，因為神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在日常生活中，阿伊努族人都要舉行祈禱儀式敬神，期待著神的回報。如果祈禱沒有實現，阿伊努族人也會詛咒神。比如，人們用魚叉叉到了一條巨大的旗魚，由於魚也是神須小心侍弄，可如果受傷的魚亂“跳”，使小船顛簸發生危險時，阿伊努族人就會説：“乖乖地聽話！我會用隆重的禮儀把你送回神的世界。可要是不聽我的忠告一意孤行的話，只能暴屍海灘，成為烏鴉之食。你的靈魂也將墜入地獄！”在阿伊努族人的眼裏，人和神是對等互惠的。

盛大的“送熊靈”儀式

對阿伊努族人來説，熊是最重要的神之一，因此，“送熊靈”儀式是一年中最盛大的祭典，是阿伊努族人保存民族文化的一項重大活動。

“送熊靈”就是歡送熊神的靈魂回歸天國，是為殺熊而舉行的一種儀式。被殺的都是小熊。冬天，阿伊努族人獵獲幼熊，先飼養一兩年，待其稍大後再舉行儀式。

阿伊努族人認為，神附著在熊體上來到人間，殺死熊，是把神的靈與肉分開，熊的肉和皮毛是神的衣裳，是神賜給人的禮物。接受了禮物的人要舉行隆重的儀式，歡送神回到神的世界。

“送熊靈”儀式在每年的一月份舉行。儀式舉行前兩周，阿伊努族人開始準備釀造儀式上用的酒，籌備祭壇、木材、服裝和各種用具等。儀式舉行前一天，人們向火神禱告，並開始出酒。儀式當天，在晴朗的天空下，點燃祭典之火，5個壯年男子用繩子將小熊帶出，頭裹圍巾、身著傳統樹皮盛裝的女人圍成一圈，口中發出“嗬呦嗬呦”的聲音，隨著拍子跳起簡單的舞蹈。

出了籠的小熊受到刺激，驚恐煩躁，左衝右撞。阿伊努族人認為，這是神在表達將回天國的興奮之情。於是，人們帶著小熊又跳又唱。然後，人們把小熊帶到祭壇上，用準備好的木叉夾住它的脖子直至窒息。隨後，族中的長老手持鋒利的短刀，像醫學解剖一樣乾淨利落地將熊的各個器官摘出，放在雪地上。熊頭和毛皮經仔細收拾乾淨後，在裏面填上茅草和樹皮，製成熊神的模樣———一件惟妙惟肖的標本，擺放在祭壇上，由族中長老們帶領族人喃喃祈禱，祝賀神重新回到天上。剝離下來的熊骨熊肉則被視為神饋贈的禮物，人們盡情享用，直至深夜。（高永聰）

傳統的“送熊靈”圖

    《環球時報》 2004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