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磨坊老闆蓋利

　　同艾菲爾鐵塔、盧浮宮等巴黎著名的旅遊名勝一樣，紅磨坊近年來也成為中國遊客常去的旅遊景點。然而，同傳統的景點不同，紅磨坊的旅遊項目不僅略顯“神秘”，而且遊客在觀看完歌舞表演後還會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中國人已經超過美國人和日本人，成為紅磨坊的第一大外國顧客群

　　紅磨坊在七八年前便開始接待中國人，近三年來去那裏的中國觀眾更是激增。據紅磨坊總經理皮埃爾—安東尼·蓋利先生介紹，紅磨坊2002年接待觀眾60萬人，其中50%是法國人，50%是外國人。在外國觀眾中，中國人的比例已經上升到第一位。1999年的中國觀眾還僅有1萬到1.5萬人，2002年已增至4萬，佔紅磨坊觀眾總數的6%至7%，超過美國和日本。從營業額角度看，紅磨坊2002年全年營業額達4000萬歐元，其中250萬歐元（約合2300萬元人民幣）來自中國觀眾。

　　由於看中了這個潛力巨大的客源市場，紅磨坊近幾年在吸引中國遊客方面採取了不少措施。記者在紅磨坊採訪時，發現入口後的更衣處所挂的惟一裝飾物便是一個小木牌，上面寫著“萬事如意”四個漢字，足見中國遊客在這裡的地位。蓋利稱，紅磨坊850個座位平均每天的上座率高達95%，經常出現爆滿場面，他們有時不得不拒絕一些客人，但對中國導遊及其客人卻採取特別關照的措施。

　　作為巴黎旅遊局的成員，蓋利先生常常利用到各國推銷巴黎旅遊項目的機會介紹紅磨坊。他每年都要到中國數次，與北京、上海、廣州等中國大城市的旅遊部門負責人及當地旅遊公司交往密切。另外，紅磨坊在廣東派有一個代表，負責中國地區的聯絡工作。蓋利表示，他去中國的目的不是同那裏的合作夥伴當場確定合作項目，而是為了增強他們對紅磨坊的了解和認識。因此，他總會帶上一些中文資料，還有一個三分鐘的紅磨坊歌舞表演片段，向中國朋友介紹“實的紅磨坊”。蓋利稱，他非常高興地看到，中國許多地方的有關部門負責人在聽説他是紅磨坊老總時，都表示對紅磨坊有所耳聞，有的甚至曾經觀看過紅磨坊的表演。

　　紅磨坊並未列入中國人的固定旅遊項目，但80％的人還是通過各種途徑看了表演

　　紅磨坊雖然在中國十分有名，但巴黎的華人旅遊社卻沒有一家將紅磨坊歌舞作為固定旅遊項目。不過，這完全不影響中國遊客去觀看紅磨坊的表演。記者在幾家巴黎華人旅行社了解到，國內團組來巴黎後，導遊會在旅遊過程中向他們介紹巴黎的風土人情，並提到紅磨坊。如果客人願意去，導遊便以私人名義，在正常的旅遊項目結束後為他們安排。雖然是“自選項目”，但大多數中國遊客都會去紅磨坊。據安賽爾旅行社總經理周建防介紹，他們去年接待來自中國的各類專業團組2000至3000人，其中80%的人都去觀看了紅磨坊的表演，一些在巴黎過境的中國散客更多地通過安賽爾的“巴黎浪漫”旅遊套餐活動去紅磨坊。

　　周經理稱，旅行社沒把紅磨坊寫在日程表上，主要是由於這是“自選項目”，當然也不排除國內團組不願在自己的旅遊計劃上列出紅磨坊這一項。不過他表示，去紅磨坊的遊客都是自費前往，導遊往往在去之前現場收費，然後再同紅磨坊訂座。一些團組的領導幹部由於怕擔責任而經常不去，但並不阻止團裏的成員去看表演。一位有20多年接團經驗的法國導遊柯藹慈稱，她曾接待過一些受法國公司或政府邀請而訪法的中國團組，他們去紅磨坊的費用往往由前者承擔。蓋利先生則向記者表示，中國團組在紅磨坊訂座往往有幾種渠道，包括通過中國某地區駐巴黎的辦事處、在法的中國旅行社、法國外交部或一些中國官方機構。蓋利表示，有些官方機構不一定親自派人來訂座，但會在電話中事先通知他。

　　中國遊客在紅磨坊的消費水準屬於中下檔次。據介紹，在紅磨坊的消費分幾檔：一是晚餐加表演，價格在130歐元到160歐元之間；二是只看表演，票價在80到90歐元之間。每晚演出兩場，首場在晚上9點，第二場在11點。據安賽爾旅行社的周經理介紹，由於團組餐費裏已經包括晚餐，中國遊客往往在吃過晚餐後去看表演，因此一般都看9點那場。參加“巴黎浪漫”的中國散客則看11點那場。由於門票裏已經包括飲料或香檳的錢，觀眾不用單獨購買。紅磨坊還提供照相留念服務，但極少有中國人拍照。據蓋利計算，中國觀眾在紅磨坊平均每人每次消費約為70歐元（團組票有優惠）。由於紅磨坊屬於旅行社日程安排之外的活動，因此導遊和司機需要收取額外的加班費，所以每位遊客還要額外付給旅遊社120歐元左右。

　　很多抱著獵奇心態去紅磨坊的中國遊客，因為沒看到自己期望的表演而非常失望

　　紅磨坊位於巴黎北部的蒙馬特高地，其歷史可以追溯到19世紀下半葉。當時的蒙馬特高地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流浪藝術家，成為巴黎最具藝術色彩的城區。1889年10月6日，紅磨坊歌舞廳在著名的“康康舞”（也稱大腿舞）的樂聲中正式誕生，並在後來的歲月中成為巴黎浪漫風情組圖中的重要部分。好萊塢影片《紅磨坊》的放映更是在全球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紅磨坊熱”。據蓋利介紹，同許多國外遊客想像的不同，紅磨坊歌舞不帶任何刺激性表演，因此沒有對觀眾的年齡加以限制，10歲小孩都可以跟著家長來觀看。當然，同普通的歌舞表演不同，這裡的女演員上身裸露，但這種景象在法國南方的海邊隨處可見。

　　當談及中國遊客為何鍾情紅磨坊時，蓋利認為，他們首先是對表演本身感興趣，同時也是為了親眼目睹紅磨坊這一歷史名勝。另外，對於一個從小接受中國文化的遊客來講，在一次可容納800多觀眾的場所感受一下法國的“康康舞”，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周經理則稱，中國遊客對紅磨坊有著一種模糊概念，而正是這樣的感覺産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法國導遊柯藹慈對此表示，近百歐元的門票雖然對中國遊客來講顯得不菲，但能來法國的中國人大都具有一定的消費能力。而且，他們當中許多人可能一生就來一兩次巴黎，因此誰都不願意因未去紅磨坊而留下遺憾。

　　然而，絕大多數中國遊客在來巴黎前對紅磨坊“只曾耳聞，不曾目睹”，其各種期望和幻想往往讓他們在觀看後産生兩種極端的反應。周經理説，不少中國遊客在看後鼓掌叫好，對表演的舞臺、燈光佈置、演員服裝等讚不絕口。南方某城市一位官員看過表演後拍手稱快，並説要讓當地的舞蹈團來巴黎學習這裡的表演形式和風格。這類遊客一般來自受過良好教育的中上層。也有許多觀眾在看過表演後感到失望。據有20多年帶團經驗的柯藹慈稱，她帶過的許多中國遊客原以為紅磨坊的表演類似于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而事實遠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色情。上海某土建公司老闆在看後大嘆“不值”。有人甚至因為不盡興，還要求導遊帶他們去紅磨坊旁邊的色情表演場所。柯藹慈強調，她在帶客人去紅磨坊之前都要向他們解釋紅磨坊歌舞的特點，以免客人産生錯覺。（陳源川）

巨大的風車是巴黎紅磨坊最顯眼的標誌。

紅磨坊裏最有名的就是“康康舞”。

紅磨坊裏挂的“萬事如意”牌

    《環球時報》2003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