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克 羅梅爾擁有億萬馬克,既沒存進銀行,也沒拿去炒股。他需要一座大倉庫,使他的重達5噸、佔了29立方米空間的10億馬克的鈔票有個安身之地。
話還得從德國引進歐元説起。2001年,歐元正式啟用。德國央行把回收的馬克紙幣用碎紙機粉碎並壓製成紙磚作為燃料使用。
羅梅爾擁有工程碩士學位,喜歡搞創新,尤其對色彩和圖案感興趣。有一次,羅梅爾到匈牙利旅遊,看到一位露天藝術家創作的五彩幾何圖形,這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也使他萌發了一個奇特的想法:用粉碎的馬克紙幣作為原材料,利用其原有的色彩粘貼成畫或製作成抽象派雕塑。
當羅梅爾向德國央行提出索要被粉碎的馬克紙鈔時,央行工作人員著實吃了一驚,不知來者用意何在。按照規定,粉碎的馬克雖然已是廢紙,但也不能隨便拿走。要想得到這些廢物,沒有央行總部的特批是萬萬不行的。而央行需要確信,羅梅爾索要粉碎的紙幣確實是進行藝術創作,而非另有圖謀。
羅梅爾向央行工作人員介紹了自己的愛好和想法,並以以前參加過的兩次活動為證,一次是參加書籍藝術設計展並獲獎,另外一次是協助歌德學院舉辦展覽。事實終於讓央行開了綠燈。在保安的嚴密監視下,羅梅爾把一個租來的集裝箱放在央行。等這個集裝箱裝滿10億馬克的粉碎紙幣時,時間整整過去了兩個星期。
在羅梅爾家附近一座被遺棄的紡織廠車間裏,堆放著被粉碎成紙屑並壓製成城磚大小的馬克紙幣,如同一座小山。羅梅爾差不多每天都來這裡,用一把指甲刀、一把鑷子和一瓶膠水,把底色相似、圖案各異的不到半釐米寬、幾個釐米長的鈔票紙屑仔細地拼貼起來,成為一幅既有色澤差異又渾然一體的漂亮圖案。羅梅爾稱,一幅一平方米的成品差不多需要8萬條鈔票紙屑。他一天最多可以粘貼8千條。
羅梅爾説:“這些紙幣經過了無數只手,有過希望與夢想,也有過痛苦和悲傷。我不想讓它們悄悄地化為灰燼。”至於作品的價值,羅梅爾説,他還沒有想過。不過,已經開始有人對此感興趣:一家銀行正在與羅梅爾商談收購他的作品。(馬勁)
《青年參考》2003年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