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因是印度合法舊鈔兌換商大軍中的一員。他們用肥皂、水、膠帶和靈活的頭腦，將舊錢加工成銀行能接受的程度，再去換取新鈔票。每天，賈因在德里城中曲折的小巷中穿行，以低於面值一半的低價收購骯髒破損的2盧比、5盧比、10盧比和20盧比的鈔票。通常情況下只有乞丐才會接受如此破舊的鈔票，但賈因先生精心將錢洗凈、烘乾和修復之後，就能到印度的央行印度儲備銀行，換回同等面額的新鈔。

    　 在印度，300多萬貧民只使用現金。由於硬幣供應有限，這些人每日要經手許多小面額鈔票。這些紙鈔被卷在兜裏、塞在手錶後或嵌進莎麗裏，容易破損。貧民消費能力的提高，給貨幣供應造成了新的壓力。紙票因過度使用而很快磨損，速度超出了央行回收舊幣發出新幣的能力。在央行加快舊鈔換新之前，會有更多印度人不得不使用脫了色的鈔票，一些鈔票磨損過度，以至於人們在購物時無法辨識面值。由於反覆被裝訂成捆，還有部分鈔票上甘地頭像的位置出現了破損。貧民是這類破損鈔票的最大受害者。破損的貨幣流入貧民中間，他們無力拒收，也不能丟棄。

    　 印度央行有5千多名員工負責檢查鈔票是否可繼續流通。在過去5年中，公眾手中的現金量幾乎增加了一倍，而央行處理舊鈔的人數卻基本不變。印度的鄰國巴基斯坦和尼泊爾也存在類似現象。

    　 在印度，舊鈔是一項大買賣。在德里老城區的舊貨中心，許多錢商在收購舊鈔票。每家商店有專門的鈔票修理匠坐在木製工作臺前，將舊鈔一張張弄平，用棕色的紙粘好裂口和窟窿。破損嚴重的鈔票需要動大手術。但破票必須至少還剩下半張，而且這半張鈔票上至少需要含有9位編號中的4位，否則央行將拒絕接受。許多小鈔票修復店存有一盒盒不能使用的盧比碎片，用來巧妙地粘在破票上，使之恢復完整。這樣做的目的不是將這些鈔票重新流通，而是確保能通過央行的檢查。

    　 有消息説，印度儲備銀行已經引進了最新的快速印鈔機，並改用更結實的紙和棉纖維，印製更耐用的鈔票。央行希望錢商這個行當能很快銷聲匿跡，但賈因並不擔心。他一邊紮起裝滿新鈔的錢袋，一邊説：“我還要把這碗飯傳給我兒子呢。” （肖剛）

    《青年參考》2002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