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對窮人的善舉

    我和分社首席記者去科威特最大的商業銀行國民銀行為分社開設銀行戶頭時，工作人員笑瞇瞇地問："是存帶利息的還是不帶利息的？"我們聽後頗覺詫異，銀行存錢還有不付利息之説，那銀行豈不是賺錢有道？仔細一打聽才知道，是否要利息全憑儲戶作主，而不要的利息無論多少都會捐給貧窮的穆斯林。

    在科威特一些錢財進出數額比較大的商店，如車行等，收銀臺上往往會放有一個錢罐，顧客可以自願把零錢放進去，然後由公司捐給慈善機構。

    在這個國家，富人的另一善舉就是向窮人提供免費飲用水。飲水機在這個國家可以説是無處不在，無論在居民小區，還是街頭巷尾，飲水機都是一個挨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飲水機造型各異，色彩鮮艷，有的是礦泉水瓶模樣，有的是水壺模樣，有的乾脆就做成水杯模樣，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每天清晨，送水車就會把一桶桶的礦泉水灌入成千上萬個飲水機裏。尤其是在炎炎夏日，清涼的水對在烈日下辛苦勞作的工人來説無異於雪中送炭。

    每逢齋月等重要節日，富裕的科威特人便會"開倉放糧"。齋棚一般都設在清真寺裏。在整整一個月時間裏，人們無論收入多寡，在太陽落山後都可以到齋棚裏飽餐一頓。在像慶祝埃米爾回國、哈拉購物節和國慶節這樣的喜慶日子裏，富人們也會搭起帳篷，把牛羊肉免費提供給窮人。

    貧富就看汽車新舊

    在馬路上，貧富是最易分清的。富人開著漂亮的汽車，收入低者坐著難得一見的巴士。不過，如果坐不上巴士，也是可以過一下好車癮的。因為如果你在馬路上伸手攔車，總會有好心人把車停下來送你一程。

    石油的大量開採，給科威特帶來了滾滾財源。上個世紀70年代中，科威特每人平均收入一度超過兩萬美元。儘管在海灣戰爭後，科威特的國力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過去國家實行的高工資、高福利政策，也沒有因戰禍而改變；個人所得稅照樣免交；教育和醫療仍然免費；崗位、物價、房租和結婚等各種補貼也沒有取消或削減。

    由於從小到大花錢的地方不多，像其他富裕的海灣國家一樣，科威特人衡量收入的多寡就看汽車有多新，別墅有多豪華了。每家二三層小樓的前前後後，都停滿了汽車，馬路上奔跑的大多數都是最新款的豪華汽車。在居民小區內，常可看到空地上停放著八成新的汽車貼上"出售"的字樣。汽車款式稍一過時，"喜新厭舊"的科威特人就會折舊出售。於是乎，每年都有6萬輛汽車進入人口僅有227萬的科威特市場，而二手車市場也讓那些手頭不太寬裕的人們樂在其中。

    有些住宅前除了停放汽車外，還會有一艘遊艇。汽車開煩了，就往海上跑，把遊艇用拖車拖到海邊，風和日麗的時候倒不失為娛樂的一種好選擇。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過，幾家歡樂幾家愁，科威特貧富不均的現象也十分嚴重，這點在科籍人口和外籍人口之間尤為明顯。在科威特的人口中，科籍只有81.2萬，外籍則佔總人口的64.23%，其中以來自埃及、印度、孟加拉國、菲律賓等國為多。他們工資微薄，且享受不到科威特人所享受的那些福利待遇，但幾乎承攬了這個國家的大部分工作。

    科威特人的工作一般由政府大包大攬下來，呆在風吹不著日曬不到的政府機關以及銀行、電信等要害部門裏，拿著不低的薪水，並且無須為其高收入交所得稅。

    比如，在銀行開戶時所遇到的一個女職員，連本行的業務都不熟悉，外匯帳戶和本國貨幣賬戶之間的區別也分不清，我和首席記者跑了好幾趟，幾乎每次都見到男同事在幫她，可她卻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裏每天接待著客戶。不過這裡也是文憑當家，除非你有雄厚的家族背景。文憑越高，工作就越好，薪水當然也就越高。

    科威特人的另一種逍遙賺錢方式就是為外籍人士和公司作代理。因為根據這個國家的法律，無論是哪國人，無論是國營還是私營公司，要想在這裡做生意，必須找科威特人作代理。代理為你上下打通關係，然後抽取極高的佣金。所以，這個國家稍微有點頭臉的人物都是身兼數職，除了在辦公室裏幹本職工作外，還可悠閒自在地坐收比本身工資高得多的佣金。

    科威特的節日比較多，時不時就會有長達一個月的假期，這時想找科威特人辦事就比較難了，電話裏聽到的往往是"本人去國外休假"的留言，而在辦公室"留守"的人，無一例外都是離鄉背井的外國人。

    《參考消息》2002年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