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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正是中午,可四週卻是一片黑暗。這是一種怪誕的經歷,當你在正晌午向窗外望去時,發現剛才還是晴空萬里,一霎間卻成了陰雲密布。一股股翻捲于大街小巷的塵浪剎那間便吞噬了那個蒼白無力的太陽,塵土填滿了這個城市每一個角落的縫隙。這看起來就像是世界末日的到來。然而,這只不過是在中國首都北京颳起的又一場沙塵暴而已。

    由於一場直到上個月才有所緩解的乾旱,中國北方酸性土壤以及沙漠的擴張速度大有加快之勢。如今,中國北方的城鎮平均每年要遭受35場沙塵暴的襲擊,而僅僅在20年前,每年的沙塵暴卻只有不到20場。大多數的沙塵暴都發生在春季,源於來自中國西北部的強勁季風。世界銀行中國及蒙古地區農村發展部部長尤根弗戈理説:“中國有近1/3的土地都面臨著土壤退化的威脅,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土壤退化問題較為嚴重的國家之一。”

    讓人擔憂的是,在科技日益發達的今天,很多問題都順利地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但是,高科技卻還無法給這一問題提供滿意的答案。中國所需要的是從最基礎做起。

    在保證足夠農産品供應的前提下,中國應該減少放牧量,讓適量的土地閒歇、再生;使用更優良的牲畜養殖品種,並引入新的植被品種,以爭取獲得發展畜牧業和減輕西、北部土地負擔,達到兩者間的平衡。除此之外,還應當妥善認真地管理寶貴的水資源,併為更多的人口創造其他的生存方式,以減少依靠種植業和畜牧業謀生的人口。

    但是這一切總是説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土壤退化問題永遠都沒有簡單的解決方法。緩解經濟上的貧窮與保護環境總是一個矛盾。弗戈理説,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是,借助於中國政府的可持續性農業發展措施,“超過一半已經開始退化的土地可以順利恢復生産能力。”

    其實,這不僅僅是中國一國的擔憂。從亞洲東北部到中東,土壤退化問題一直困擾著這些地區的國家。同時,全世界都處在有關“人在氣候惡化問題中所起作用”問題的大討論中。中國以及全世界的專家們達成了一個共識,沙漠化問題的罪魁禍首在於人類。人類以及農業、牲畜正破壞著中國和亞洲其他地區的草地的生態環境。弗戈理説,“自然資源已經很難再支撐全人類的生存。”在中國一些涉及到土壤退化的地區,“每平方公里的人口數量約為100到150人,這些人在土地上生活、耕作、繁衍。”然而,從長遠角度上將,一平方公里的土地支援15到30人的生存是最理想的狀況。從這些土壤退化的地區遷出人口並改變農業作業方式是控制亞洲沙漠擴張問題的關鍵措施,但是這一措施卻很少有國家願意採用。

    由於政府政策所限,這一措施很難貫徹實現。因為一個政府需要制定大量的政策,而且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地方因素,這其中包括土壤類型、氣候條件、人口數量以及牲畜數量等。與政府先前“統一規劃解決”的方式有所不同的是,中國政府開始組織專家尋求因地制宜的創新性解決辦法。這其中涉及到了很多農業的專業技術,例如在土地坡度較大的地方發展梯田以防止土壤退化,提高水資源的解決和存儲技術,以及鼓勵農民種植果樹以增加收入來源等。

    在中國陜西的陽陵鎮,西北大學(位於西安)的中國科學院機構已經建立了一個降雨模擬中心。在那裏,科學家們試圖發現季節性降雨對不同類型土壤的侵蝕特點。為達到這一目標,他們在從全國各地區來的各種土壤標本上模擬降雨,其土壤類型包括斜坡土壤、草被土壤以及寸草不生的土壤等。其目的是為各種類型的土壤提供一系列有所針對的建議措施,以防止土壤的退化流失。

    中國不斷增長的防沙治沙意識為沙漠化問題的解決提供了堅實的群眾基礎。在甘肅省的定西縣,農民們已經開始嘗試種植紫苜蓿作為牲畜的飼料,使牲畜由原來的自由放牧式飼養變為圈養。鮑勃克萊門特對此評論説:“從保護並恢復植被的角度上講,這應當可以算作是一種較為有效的解決方式。但這並不是全部,其他措施還應包括給農民提供一定數量的紫苜蓿種子、資金以及種植工具等。紫苜蓿極大地有助於土壤的再生。”鮑勃是澳大利亞國際農業研究中心的專家,最近,他剛剛參觀了定西縣。

    除了科學家們以及專業研究組織的努力之外,人們還在自發地尋找其他的解決之道。北京中科院的教授韓念永(音譯)指出,在冬季,貧瘠的草場給北方的畜牧業帶來巨大的損失,這也為不同地區農民間的非正式合作提供了一個新的渠道。他舉例説,一位內蒙古的牧民趕著他的羊群向南行進300公里到達北京北部的河北省地區,在那裏,他寄居在小的農業社區內放牧。這樣一來,這個牧民冬季牧羊的花費只是其留在家鄉牧羊所需花費的1/6。而河北農民呢?他們的土地在冬季的閒置期裏可以獲得充足的肥料。

    這就像一個學步的嬰兒往正確的方向走出的第一步。相信在中國政府的大力支援下,情況會有更大的進展。韓念永説,在政府的介入和指導下,這種合作將得到進一步的發展。“那個牧民根本就不需要將他的那些羊帶回。相反,當地農民可以幫助他在春天到來後直接把羊在城市市場上出售。”大量的調查研究同樣是必要的。韓念永説,有必要在那些土壤開始退化的地區做一次徹底調查,以掌握土地目前的生産能力,確定需要相應減少的牧群數量。除此之外,當地居民還應當參與到創新産業結構的工作中。

    有一點韓念永深信不疑,那就是中國迅速增長的旅遊業將會為那些過去僅以畜牧業為生的農民們提供又一個不錯的謀生方式。這將可以使那裏的草場得到有效的修養,並且有助於一些近乎絕跡的自然物種重新回歸,比如説蒙古羚。

    韓先生並不同意“旅遊業只是一個空想”的説法。他指出,內蒙古的某自然保護區在1995年向遊客開放之後,第一年就吸引了近5000名遊客;去年,遊客的數量已經增加到15萬人次,大多數遊客都來自北京、天津等中國的北方城市。

    近些年中國北方持續的夏季高溫進一步增加了牧民的經濟壓力。青草的缺乏使得乾草的價格連年增長,造成牧民們不顧減産而提早收割晾曬乾草。這必然導致其後的乾草短缺,牧民們又不得不到生態環境極易遭到破壞的其他地區去放牧。這種惡性迴圈的結果必將是加塊土壤環境的惡化速度。

    在北京,中國政府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危機,並正在堅定不移地執行著自己的綠化政策。這其中包括各省市的穀物限額制以及植樹造林等等。但是,這其中也存在著一些問題。比如,大規模樹木的成活需要大量的水;再比如,在一些地區,樹木很容易受到蟲害的侵蝕。所以,現在中國政府也開始積極尋找其他的治理方式,比如種植草皮。草皮成活所需的水分比較少,而且在一些地方能夠起到比樹木更好的治沙效果。但是,植樹造林仍然是現在中國治理土壤退化的主要政策,這也引起了一些國際學者的擔憂。一位具有北京工作背景的西方外交家説:“現在存在著一個機構上的問題,即中國沒有設立專門管理植種草皮的政府機構。”

    實際上,這一問題顯得愈發迫在眉睫。今年,北京周邊郊區臨近沙源區的面積增長了近10倍。開車從北京城外的龍寶山村到市中心只需要30分鐘,但是這裡幾乎已經成為了遭受沙漠侵蝕的最前沿地區。而且,沙漠還正以每年8到9米的速度向村子靠近。據當地的一位名叫張曉松(音譯)的居民説,去年夏天的沙塵暴尤為強烈,幾乎整個四月他們都無法踏出家門一步。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政府正採取更加果斷、有效的辦法來解決乾旱、沙漠化以及土壤退化等問題。這其中最為突出的是“南水北調”的宏偉計劃。但是,在近期內,這一計劃還顯得有些“遠水解不了近渴”,最切實可行的解決策略還是鼓勵各地方在中央政府的大力支援下,尋求因地制宜的有效治理辦法。克萊門特説:“越是貼近地方特點的政策規定,越能取得顯著的效果。”

    

    《遠東經濟評論》200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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