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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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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給牦牛的歌

    站在珠峰大本營的山坡上環顧四週,除了登山隊的帳篷是人類建造的,剩下的唯一與人類有關係的生物就是牦牛。牦牛群點綴著大本營周圍的山坡,為荒涼的高原增添了田園之風。大本營的人們介紹説,這些牦牛承擔著向6500米的前進營地運輸物資的任務。

    牦牛屬於高山動物,在內地少見得要到動物園去參觀。但不到青藏高原上就永遠不能深刻體會牦牛對藏族人民的重要性。它可耕地、可運輸;皮子製鞋制馬鞍、筏子,牦牛毛紡成線織成的帳篷是高原上牧民最擋風避寒又易搬遷的“豪宅”,牦牛肉好吃,鮮肉毋需加工,風乾了就是美食;牦牛奶不用説,打酥油、曬奶渣,就是剩下的汁水,也是牧區小孩子解渴和牲畜喜歡飲用的飲料。在內地人眼裏沒有絲毫用處的廢料,在高原上還是寶物:牦牛尿可肥沃草原,牦牛骨現在可製作成工藝品,牦牛尾是天然的拂塵……

    最重要的是牦牛糞。不了解藏區風土人情的人往往一聽到燒牦牛糞就作嘔,想到牦牛的排泄物被當做燃料有不潔感。以記者的體會,曬乾了的牦牛糞,其清潔無味,其易燃,其耐久,絕對不亞於煤塊。千百年來,高原上的人們選擇牦牛糞做燃料,有它的必然性。牦牛糞完全無成本,易取得;試想,在青藏高原高寒交通不便、植物生長緩慢,很多地方樹木都不能生長的環境下,在那裏生活的人們以什麼當做燃料?樹枝?草皮?煤塊?麥桿?都是不可能的,只有取材于每天跟隨著人們的牦牛糞。

    再説,牦牛又給了高原上的人們多少人文關懷?牦牛的身體為多少人擋過風寒?牦牛剛排下來的熱呼呼的糞便,暖和過多少牧童赤裸的小腳丫?如果説,沒有牦牛就沒有藏民族,這話也許不算過份。

    牦牛既屬於高山,也是登山者少不得的運輸工具。在海拔6500米以下,牦牛負重前行,上陡坡如履平地;可一過了6500米,這種有靈性的動物雖然不會説話,但它最知道什麼叫有所為有所不為,任你叱罵喝打,它就是不往上走一步,腦子裏象裝了一個海拔計一樣準確。

    珠峰大本營的牦牛們,黑黑脊背的鞍子上,駝著保障著登山隊員吃喝住行的食品、燃料、裝備、登山器材等一系列物資,主人為它們繫上的紅纓份外醒目,牦牛脖子上的鈴鐺在風中隨著它們的步伐輕響著,向珠峰走去。雖説是登山大本營,但它距6500米的營地還有十幾公里的路程,這段路必須依靠牦牛;再往上,就要依靠隊員自己和擅長高山服務的夏爾巴人。

    裝物資的各種包裹和箱子有輕有重,牦牛工是依靠用石子抓鬮的方法,由隊長先在物資上擺上形狀不一的石頭,再把幾個小石頭放在手上,任由大家來抓,摸到哪一塊算哪一堆物資,一個人可以趕三、四頭牦牛。

    在大本營,我們遇到了一位牦牛工。他帶著小兒子把自家的幾頭牦牛趕到大本營所在地,交給親友管理,準備讓牦牛運物資上山。據定日縣的珠峰管理部門説,定日縣8個鄉的幾百頭牦牛均歸管理部門號令,進入珠峰核心區的登山者都要交納牦牛服務費,一頭牦牛一天80多元,牦牛的主人可得25元,定日縣一年因珠峰而收入的100多萬元中,有相當部分是靠牦牛掙出來的。

    望著牦牛們向珠峰行進的腳步,記者發現,沒有哪個登山者登頂後會感謝這些牦牛,但又有哪一個生活在高原的人離得了牦牛?

    真該給牦牛唱一支歌。 (記者朱玉、多窮) 

    

    新華社 2001年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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