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洛陽行吃記

    一聽説去洛陽,立刻想到了聞名世界的洛陽水席,喉結不自覺地上下起伏,吞咽著多餘的口水。一到洛陽便遭到了當地主人的熱情接待,汽車帶著我們七拐八繞地進了一個單位的大院,看見一條長長的隊伍,不知頭了(前面)在幹什麼,從隊伍頭了出來的人個個紅光滿面、大漢淋漓的樣子,好象很滿足,急衝衝地走了。還在排隊的人們沒有著急的樣子,充滿了必勝的信心。當地主人徑直走到隊伍前面的房子裏嘰哩咕嚕説了兩句,只見窗戶裏面一個滿臉皺褶、頭髮花白的老頭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大喊道:端了!我們像聽到命令一般迅速一人端走了一大海碗牛肉湯,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一大堆直徑20釐米、厚2釐米的饃,我們學著主人的樣子把饃撕成小塊泡在湯裏便吃了起來。

    主人介紹説,這地方,從早上6點鐘就開始排隊,一直到現在快10點了還有人來吃,店小名氣大。老實説,湯不錯,上浮一層紅辣椒末,越吃越香,不知不覺一個大饃就吃完了,只是環境稍差,蒼蠅在頭上飛舞助陣,小二用臟得不堪入目的抹布胡擄著桌子,老闆娘在旁邊的泔水缸裏往塑膠袋裏揀著肉片,準備再用。我看到這情景,有點懊悔吃了剛才碗裏的牛肉片,胃裏像沉了個秤砣一般難受,又見老闆娘將一盆渾白的油水倒進泔水缸裏,那是洗碗水,我又注意到我們吃過的碗,所有的碗外邊都紅紅綠綠地粘著辣椒末和蔥花,我想我們今天吃了一鍋人人染指的"天下第一湯",怪不得味這麼濃呢。

    吃完大家都叫好,到了下榻的地方便議論起洛陽的名勝古跡,什麼龍門石窟,嵩陽書院,白馬寺等等,談得怒火朝天,好不熱烈,可就是沒人説洛陽水席,我心裏暗暗著急,不覺得腦門開始冒汗,生怕活動日程安排不上吃洛陽水席,便抽冷空子插嘴道:還有一個好去處,大家還不知道呢!大家問:什麼好去處?我説道:洛陽水席這地方你們誰去過?這一問不打緊,立刻引起鬨堂大笑,大家笑道:你這廝饞瘋了,那是道宴席,不是什麼去處,哈哈哈哈。主人説道:這位同志提醒得好,我們便將洛陽水席安排在最後,形成一個高潮,怎麼樣?大家都説好,當然我也叫好,詭計實現了,高興得像打了個勝仗。

    龍門石窟位於一條大河峽谷的壁上,有數不清的佛洞和佛像,相當多的佛像頭沒了,但是最大的佛像頭還在,貌豐目秀,端雅賢慈,令人肅然起敬,感覺到佛法無邊的力量,目光久久不能離去,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

    嵩陽書院也很別致,清凈優雅,環境宜人,確是讀書的好去處,裏面還有一棵兩人抱不下的漢封將軍柏,平淡中透著鴻遠。

    白馬寺號稱天下第一寺,裏面有大佛殿,大雄殿等等,但是四處都是牡丹花,顯得邪淫,倒符合該寺的原味。其中有一個鐘樓,門聯寫道:地獄不空決不成佛,眾生渡盡方證菩提。原來佛也愛吹牛,想必她老人家的花花腸子偷偷吃了不少肉。中嶽朝(朝加廠字頭)略顯冷清,但是算命的地攤極多,遊人一到,立刻蜂擁包圍,開口便算,牛皮都吹破了天,人家不想算命,硬是追到大門口。我挺想聽聽的,可就是沒人纏我,這真怪了,那麼多算命的,楞沒人理我,我一下覺得孤獨了,失落感油然而生。這時聽到有人喊,喂,來寫個題名藏頭詩吧,立等可取。我説寫個把詩有何難?擺地攤的説道:你告訴我名字,我立刻將你的名字寫成一首藏頭詩。我道:我叫豬寶貝,你寫吧。擺地攤的説道:客官,你取笑了,哪兒有叫豬寶貝的,不要耍我。我道:你不能寫便罷了。擺地攤的説道:客官稍侯,我寫一首只怕你發怒。我道:我不怒,你能寫出來就不錯。他寫道:豬馬牛羊皆畜類,寶刀見血雜毛飛。貝子一斤三兩肉,題記中朝(朝加廠字頭)佛自悲。他奶奶的,你不是罵我麼!我怒道:你只此伎倆?擺地攤的説道:客官休怒,容小的再試試。他又寫道:豬往前拱雞後刨,寶剎鐘鼓鬧喧囂。貝編高置吃齋樂,題花寫草亦無聊。我道:還是損我,不行。擺地攤的説道:那你來兩下子,我到見識見識,我分文不取。我哈哈笑了,立即提筆寫道:豬遊三界得真音,寶閣空藏無用經。貝錦虛説來世現,題名天下菩薩心。擺地攤的説道:好好好,你老人家廟還沒遊,佛性畢露,我不收你錢了。

    吃洛陽水席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下午6點鐘我們都聚集在洛陽市中州東路369號真不同飯店二樓的一個包間,10人一桌團團坐定,服務員先介紹洛陽水席的來歷和特點,然後開始上菜。先是八道涼菜,每道涼菜有三種不同的東西,實際上是24道涼菜。然後是16道熱菜,4道大菜,每道大菜帶兩道中菜,還有四道鎮桌菜,一共16道菜。每道菜都由服務員給客人分菜,不用上筷子,吃完一道,上一道,不能停,似行雲流水一般,你不愛吃的菜不用你倒,由服務員替你倒。吃菜的時候也穿插上一些有當地特色的主食。邊吃菜,邊喝酒,喝的是汝陽中華杜康酒,38度的,口感好極了。喝酒也很講究,有許多花樣,用小杯子,可以猜拳,行酒令等等,玩的時候要喊出聲來,讓酒氣發出去,這樣就喝不醉。

    洛陽水席的功能表如下:牡丹燕菜、料子全雞、西辣魚塊、油炒八寶飯、洛陽肉片、米粉排骨、洛陽大腰片、燉鮮大腸、生汆丸子、五彩肚絲、條子扣肉、洛陽水丸子、蜜汁紅薯、山楂甜露、焦炸丸子、雞蛋鮮湯、假海參等。洛陽水席並不講究用料的名貴,一般的生猛海鮮都不用,只講究做法。

    牡丹燕菜的典故如下:唐武則天女皇到了洛陽,當地獻奇特大白蘿蔔一個,武則天命吃了它,當地廚師苦思冥想,便用這大蘿蔔切成極細的絲,用水泡很長時間去味,再用澱粉混勻蒸5分鐘,再放入水中去澱粉,撈出再蒸5分鐘,然後做料湯,放火腿蘑菇雞茸等配料(具體做法容不贅述)做成相當於現在酸辣湯的味道,將蘿蔔絲放入湯內,再熬一會兒即可食用。不用説,武則天吃畢大喜,賜名洛陽燕菜。因為大蘿蔔吃起來似燕窩絲一般,如同當了一回神仙一樣。敬愛的周總理宴請加拿大總理吃洛陽燕菜,當地廚師用雞蛋做成黃色的牡丹花,放入燕菜中,周總理説,洛陽牡丹名貴天下,瞧,連菜裏也有牡丹。從此洛陽燕菜就叫牡丹燕菜了。

    從6點鐘吃到快9點才完,後面幾道菜根本沒動一下筷子,實在吃不下了,連嘗一嘗的力氣都沒了。給我留下映象最深的就是牡丹燕菜和山楂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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