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春天的地鐵》的熱力四射不經意間向我們道出了一個訊息——這個城市的地下已經前所未有地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她的每一點“運動”都意味著時尚、風格與潮流的脈搏跳動,同時也濃縮了都市生活的繽紛色彩,承載著快樂和憂傷,交織著夢想與希望。
新的城市有新的地下風光……
人流與品位
在有一點妖,又有一點傷感的音樂中,時光隧道閃耀著迷茫,在隧道中穿梭飛馳的是地鐵,是《開往春天的地鐵》。在張一白很簡單也很文藝的新片中,地鐵濃縮了都市生活的繽紛色彩,承載著快樂和憂傷,也交織著夢想與希望,路過寒冬酷暑,開往春天。影片中的地鐵站讓人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地鐵也被抒情化了,沒有地下的壓抑,也沒有鐵的冰冷。建斌和小慧的故事以地鐵為載體:小慧每天乘地鐵上班,建斌每天在地鐵裏閒蕩,地鐵,和其他的“城市的地下”,一道承載著城市的故事。
現代人真的“上天入地”了。他們曾經一度把目光投向藍天,但是現在,他們開始把目光轉到地下,他們開始了城市的地下運動。
地鐵是城市的動脈。城市裏的人每天在地鐵裏往來奔忙。“那地鐵裏人的面容突然閃現,好像黑色樹枝上帶雨的梨花”,這就是印象派詩歌的開山之作,也是地鐵的運動的開始,城市的地下從此有了生機。
因為高於其他城市公共交通系統的建設和運營費用,地鐵的收費始終是高於其他公共交通工具的,也正因為這樣,乘坐地鐵的主力,或是最初以地鐵為日常交通工具的是這樣的一批人:收入不高不低,品位不上不下,而這種人又往往喜歡學習,思考,感受和品味,在今天,這些人的主打是城市裏的年輕人——經過高等教育,有體面的工作和收入,穿梭在城市黃金地段的寫字樓裏的年輕人,城市的地下因為他們的原因,按照他們的格調,沿著地鐵延伸開來。
乘坐地鐵的主力還是那一批人,但他們已經沒有絕對“控股權”了,而地鐵站內外的“城市的地下”也因此更加多姿多彩。我們腳下的地鐵,正被對潮流最敏感的藝術家們弄得越來越浪漫抒情,而且開始擁有屬於自己的藝術語言。
購物與休閒
地下商城就這樣“破土而出”。在上海,先是跟地鐵站一脈相通的地鐵商城——人民廣場下兩個鼎鼎大名的購物中心:香港名店街和迪美廣場,徐家匯地鐵商城;而後延伸到地鐵站外——延安中路綠地地下的霓虹時尚廣場和浦東世紀廣場地下購物中心。其中香港名店街和迪美廣場是不分時段的“人潮洶湧”。
從此,人們對上海的地下就有了“購物休閒”的形容。為什麼不呢?除了地下商城,陜西南路地鐵站裏曾經有溜冰場,現在河南中路地鐵站裏有雅致的真鍋咖啡,人民廣場一號線和二號線換乘通道裏有休閒飲食廣場;下沉式的靜安寺廣場和在南京路精品商廈原址上待建的下沉式廣場,都給城市以“休閒”。
還有給了城市地下文化和品位的地下書店。1995年,上海外文書店在地鐵站開設了滬上首家地下書店,拉開了書店進軍地鐵的序幕;1997年,季風書園落戶陜西路地鐵站,兩年後,季風發展成營業面積930多平方米的大型書店。北京也有國林風、風入松這樣的地下書店。而上海的季風不僅有書籍,有時尚雜誌還有供客人小憩的幽雅書吧。
文化與流行
地下的文化不僅體現在地下書店上。幾米的《地下鐵》流行起來了,因為它碰觸心靈地詮釋著地下鐵,還有地下鐵裏的人。故事講一個失明的小女孩,在15歲生日當天,決定自己一個人在城市裏探險。她戰戰兢兢地搭乘地下鐵,從一個陌生的小站出發,前往另一個陌生的小站。旅途中,她一邊回憶、拼湊、感覺、摸索這被黑暗籠罩的世界,“尋找心中隱約閃爍的光亮”,也同時感受到新的希望、新的方向,和新的生命力。隨著小女孩的步伐,我們逐漸看清“地下鐵”蘊涵的黑暗世界,也看見潛藏在黑暗中的質疑、希望與美麗幻想。流行歌手遊鴻明也為此歌一曲《地下鐵》。
還有在歐美橫行地下的地鐵刊物《Metro》,伴人們度過了地鐵裏往來的時光。現在,北京也正在醞釀著這樣的地鐵刊物——不同於上海廣告傳單一樣的《地鐵風》,是一份有可讀性的刊物。
影視文藝中的“城市地下”也屢見不鮮。遠的有讓人唏噓感懷的《人鬼情未了》,儘管陰陽相隔,他們在地鐵裏相見,在地鐵裏思念;近的有人氣旺盛的搞笑大作《我的野蠻女友》,他們在地鐵裏相遇,在地鐵站裏見面。《開往春天的地鐵》給了地鐵更新更多的詮釋,那不僅是一個地點,更是一個情感的載體。
地鐵的意義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快捷的現代交通工具,它象徵著新的城市生活,是各種小情調、小浪漫、小壓抑、小誤會、小情感的集散地。
地鐵開往春天,城市在向地下運動,人們在城市的地下運動,以上的種種是運動的痕跡,見證了這種運動,也推動著這種運動。
《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