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2001中國科技:落後挨打 直面“生死時速”

    因為首屆國家最高科技獎,吳文俊和袁隆平成為2001年中國科技界最為耀眼的明星,折射出科技的巨大“含金量”。

    也因為首屆國家最高科技獎的設置,折射出一個嚴肅的現實:當科技越來越成為一個國家經濟和綜合實力的決定性因素,當世界科技突飛猛進,當中國即將全面跨入全球化的門檻,我國科技界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急迫感和競爭意識,從科技獎勵制度到科技體制改革,從創新環境到人才引進,一場前所未有的競爭正在科技領域的各個層面展開。

    不創新,就會落後;落後,就要挨打。對於作為發展中國家的中國來説,這場競爭意味著“生死時速”。

    改革:亮色不時閃現

    發現人腦記憶“新大陸”、人類基因組“中國卷”率先繪製完成、第一款通用式“中國芯”問世……2001年的中國科技界,亮色不時閃現。然而最可圈可點的還是繼續實施的科技體制改革。

    一場涉及數十萬人、數百個研究所的院所轉制悄然掀起了一場革命。繼242個應用型科研機構基本轉制後,涉及36萬人的社會公益類科研機構分類改革工作也在今年逐步展開,計劃“十五”期間全部完成。

    專家認為,以中央直屬242個科研院所全部實現企業化轉制為標誌,我國科技體制改革進入到一個從微觀到宏觀、從機制改革到結構調整、從封閉運作到開放重組的新階段。

    中國科學院的改革步伐從3年前起就驟然加快。今年進入知識創新工程全面推進階段後,更多的研究所“卷”入知識創新的洪流之中。煤變油、水稻基因破譯、尋找青藏鐵路“解凍”良方……中科院“重拳頻出”,啟動了5個重大項目,力爭取得重大戰略性創新。現在的中國科學院面貌已經煥然一新:數學院裏,每個研究員一間辦公室,園區環境優美,綠草茵茵;全院將實行競聘上崗,將帥人才將大受青睞。

    科技體制改革步步深入,鋼鐵研究院、有色金屬研究院等一批研究院順利完成轉制,甚至涌現出一批上市公司,知識和資本結合得愈加緊密。

    中國科技界正悄然發生變化。表面上看,名片換了,稱呼改了,所長成了董事長或者總經理,而實際上,是“市場”正成為科技發展的決定性元素,市場經濟體制的日趨建立,將日益釋放出“第一生産力”的威力。

    反思:不要急著得獎

    儘管楊振寧等著名科學家對中國的科技發展滿懷信心,甚至表示三四十年後中國科技將崛起於世界。然而,“浮躁”仍然成為我國科技界在2001年裏最為熱門的一個詞彙,可以説,2001年的科技界是在反思中度過的。

    饒有興味的是,在同一個場合,當楊振寧看好諾貝爾獎時,吳文俊這位鶴發童顏的老科學家卻明確表示,不要急著得什麼獎,關鍵是踏踏實實地做工作,把科技搞上去,水準上去了,諾貝爾獎自然會送到府來。

    世界科技的突飛猛進,跨國公司研發中心的競相設立,使經歷20年體制改革的中國科技界不得不正視自己:科研隊伍創新能力弱、智慧財産權保護欠缺、發明專利太少、基礎研究跟蹤多創新少、創新氛圍遠遠不夠、産業技術創新與國外有較大差距、企業遠未成為技術創新的主體。

    新中國的科學家們曾經創造過“兩彈一星”的輝煌,奠定了中國的國際地位,然而,“兩彈一星”之後還有什麼呢?數據是最有説服力的,科教興國戰略已實施6年,雖然我國科技實力獲得長足發展,但是科技競爭力仍然不容樂觀,科技投入長期沒有達到規定的國民經濟比例,科技競爭力國際排名連年下滑,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連續3年空缺。

    一系列現象讓科技界領導人反思。今年3月正式擔綱科技部部長的徐冠華痛陳科技沉疴,“我國學術界閉塞現象還比較嚴重,與國外學術活動非常頻繁的情況反差強烈”、“目前的項目評估機制中,重視名人、重視保險性、跟蹤國外選題方式等現象依然存在”。

    周光召院士表示,我國研究工作的物質條件還相對不足,需要提高,但是我國研究工作的組織管理水準更需要提高,科技界的思想更需要解放,科學態度和科學方法更需要普及,科學精神和科學道德更需要弘揚。

    倡導實施知識創新工程的路甬祥,在2001年對技術創新情有獨鍾:“原始性創新固然重要,但是整合技術創新更有可能成為技術跨越的突破口。”

    創新:攜手創造未來

    研製中國芯,曾經是我國科技界的一塊“芯病”。十年前還曾經為此引發過一場爭論:“自己幹,但核心技術已被國外完全掌握,肯定幹不過人家,結局肯定是死路一條;不幹,將完全受制於人,也是死路一條。”

    不論是幹,還是不幹,似乎都是死路一條。在危機面前,中國科學家選擇了一條看似不可能的道路。為了這個夢想,老一代科學家和青年一代科學家走到了一起。

    “要想擺脫控制,必須擁有自己的技術。”張效祥,這位中國資訊技術的開創人總是在不同場合“鼓吹”他的理論。

    “中國不是唐僧肉。”面對國外咄咄逼人的生命科學發展態勢,楊煥明等人奮起直追,在國家支援下,今年來相繼完成了人類基因組“中國卷”和世界上第一張秈稻基因測序圖的繪製,更重要的是奠定了生物資訊學的平臺,掌握了核心技術。從生物晶片到奈米技術,從高性能電腦到下一代因特網,科學家在書寫新的篇章。

    科技部門也在創新。最近,一位科技部負責人宣佈,我國高技術發展計劃863計劃的宗旨已經從過去的“跟蹤”改為“超越”,而863計劃的管理體制也發生了變化,專家委員會替代了過去的首席科學家。

    入世後,我國科技發展面臨的最大問題將是科技創新能力不足,這不僅將制約我國科技發展本身,也將成為我國制約經濟社會長期發展的“瓶頸”因素。而記者剛剛從更名不久的微軟亞洲研究院獲悉,其現有的120多名科研人員中只有20多位來自國外,絕大多數來自國內高校和中國科學院等機構。作為微軟的全球第三家研究院,其擴張態勢令人矚目。

    競爭畢竟是件好事,因為,只有競爭才能帶來活力,只有競爭才能激活“自主創新”。從作業系統到積體電路,從硬體到軟體,直面現實、直面“生死時速”的我國科技界和企業界正聯起手來,群策群力,共謀未來。(完)

     新華社 2001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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