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團結、民主、進步”相標榜的民進黨，早在在野時期，內部各派系就因權力紛爭、路線分歧擺不平而鬥得不亦樂乎，登臺執政後，不僅“鬥”性難改，反而愈發盎然。

    一、“水蓮”惡言相向，矛盾外溫內急。

    呂秀蓮這個以鬧“民主”和“女權”而出道的“台獨加權欲鬥士”，當選“副總統”後竟然把自己與武則天、慈禧媲美，以能夠號令全島，展現“雄才大略”。但是同樣極富“獨”欲“權”欲、“年富力強”的陳水扁卻大權獨攬，正如有些媒體所比喻的只是丟出“幾根骨頭”安慰呂秀蓮，這令凡事都好橫插一腳的呂秀蓮抑鬱萬分。為了表明自己的存在，空閒無事的呂秀蓮不時寂寞難耐地跳出來，挑戰陳水扁的權威。

    呂秀蓮怨嘆自己有如“深宮怨婦”，“無所事事”，甚至要對陳水扁“聽其言、觀其行”，要陳水扁日後“另請高明”，令陳水扁又氣又惱，當即發表聲明，“總統”的職權不可分割，“副總統”只是虛位“元首”，本來就無權力可言。自詡為“外交專家”的呂秀蓮對台灣的“外交”事務一直興趣濃濃，不僅對陳水扁的“撒錢外交”指手劃腳，也三不五時地召集“外交”官員開會、餐敘，呂的這種越權行為，令陳水扁及“外交部長”田弘茂極為不爽，陳水扁甚至説出“連我也不敢這樣做”的重話。以窺人隱私為樂事的呂秀蓮還于去年11月底，自以為很聰明、無人知曉地透露陳水扁與外籍顧問蕭美琴之間的緋聞內幕，台灣版的“萊溫斯基案”一經媒體揭露，扁係人馬就一致把茅頭對準呂秀蓮，稱呂秀蓮此舉根本就是要從陳水扁手中奪權，充滿政治陰謀，呂秀蓮也因此身陷緋聞官司難以自撥。5月12日呂秀蓮又趕在扁“政府”屆滿週年之際，出了一本所謂“台灣良心話”的記實錄，抱怨陳水扁身邊的人不讓她參與決策、不把她當人看，視她如“外星人”，令扁係人馬恨恨不已。

    “水”無視“蓮”，“蓮”要離“水”，兩個“台獨”路上的“獨行者”，“同甘”談何容易，兩人的權力之爭已經成為民進黨內鬥的主曲。

    二、黨政炮火相向，隆隆不絕於耳。

    一夕之間取得執政權的民進黨，本以為可以得到“難以數清”的權力和位子，但是不僅沒有拿到多少位子，而且作為執政黨還幾乎被排擠在決策圈之外，使得民進黨主要派系和實力人物大為不滿與鬱悶，認為民進黨根本不是執政黨，當然也就沒有必要為新“政府”政策護航。此外，民進黨的“派系文化”、“山頭主義”加劇了黨內的爭吵。

    早在去年8月，民進黨秘書長吳乃仁就連續炮轟唐飛“內閣”“沒有新思維、沒有魄力、讓人沒有信心、沒有期待”。火力之猛烈，有如仇寇，仿佛民進黨“中央黨部”與民進黨“政府”之間是隸屬不同政黨的敵對體系。“全民政府”的垮臺因素很多，但是民進黨內的反對卻是主因之一。陳水扁的“一人決策”方式也令民進黨內部憤恨不已，民進黨前主席、“立委”施明德甚至因此毅然退黨，痛批“長此以往，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陳水扁四年後不可能連任”。民進黨內決策核心人士更是就痛斥陳水扁“輕言寡諾、懼譏畏諷”，任用人士“一意孤行”，使新“政府”逐漸淪為“黑金政府”。張俊雄“少數政府”行政效能低下，更引來民進黨的群起而攻之，黨主席謝長廷於今年4月30日忍不住跳出來兩度炮打“中央”，痛批財經政策失當，導致失業問題持續惡化，“過去一年來苦不堪言”。吳乃仁則抨擊“行政院什麼事都慢慢來，人民已經快受不了”。民進黨“立委”更于6月4日按奈不住滿腔的“怒火”，群起怒斥行政部門“太過官僚”，張俊雄自擔任“行政院長”之後，從未與黨籍“立委”就各項法案進行溝通，“立委”甚至必須從媒體得知政府政策，而各種政策的反覆不定，更讓“立委”不知為何而戰、為誰而戰。

    執政黨內不一致並不奇怪，但是像民進黨那樣執政黨和“政府”之間，不僅談不上相互協作，而且不講情面的惡鬥，實屬少見。

    三、政治私利先行，“退黨秀”不斷。

    年底“立委”、縣市長選舉不僅攸關各政黨版圖的改寫，更攸關政治人物個人的政治生命。提名擺不平歷來是各政黨最頭痛的事，民進黨也不例外，爭取黨內提名的鬥爭極為激烈，甚至反目成仇。

    民進黨23日確定徵召許添財參選台南市長後，即引來現任市長張燦鍙及其支援者的強烈不滿。張的支援者除在黨部門口砸雞蛋抗議，高喊“這個黨倒了”、“黨魂、黨章何在？”，更頻頻以粗話辱罵泄憤。因案羈押交保而復職的張燦鍙更于22召開記者會發表即使“脫黨”都不惜參選到底的決心。民進黨確定由“立委”蔡明憲出馬角逐台中市長，無疑是否定現任市長張溫鷹4年來的表現，令張溫鷹大為光火；民進黨內不斷有人放話表示民進黨一定要團結，令張溫鷹心裏極不是滋味，張溫鷹也鐵了心地明確表示“不會接受民進黨的安撫，成為造勢的工具，一定會在台中市參選到底”。民進黨6月5日空降陳昭南跨海到金門縣參選“立委”，令地方黨部群情大嘩，並醞釀在3天內連署300名以上黨員，以“集體退黨”的方式，表達最沉痛的抗議。原有濃厚出線希望的“福建省”政府委員陳滄江則強調，他不屑替與“黑金集團”掛鉤的候選人助選，但不排除替與民進黨反黑金理念相近的人助選、站臺，“不管他是哪一黨的！”民進黨5日公佈徵召陳光復參選澎湖縣長，即引來地方山頭前“國代”謝明璋、現任澎湖縣馬公市市長許麗音的一再反彈，表示絕不接受“空降部隊”，許麗音並於6日表示將退出民進黨，全心全力投入縣長選戰。

    四、權力分配擺不平，派系紛爭不斷。

    以“派系共治”而著稱的民進黨，各派系間從來就沒有平靜過，成為執政黨後，因權力資源的增多，各派系間因資源分配的不均而産生的鬥爭更加暗潮洶湧。

    早在去年3月間，民進黨各派系間就因是否組成“立法院多數執政聯盟”，到底與誰結盟而相爭不下，最後導致“多數執政聯盟”流産。有關“台獨黨綱”的修、廢方面，民進黨各派更是意見紛呈，民進黨內有人提案，為了民進黨的進一步發展，民進黨有必要進行轉型，對“台獨黨綱”進行一定的修正，但在“頑固台獨分子”的反對下胎死腹中。在“聯合政府”的議題方面，民進黨內部也是意見迥異，主張“實行憲法所規定的雙首長制”有之，主張進行黨對黨談判的“聯合政府”有之，主張結合一些散兵遊勇組成最小“多數執政聯盟”的也有之。而陳水扁對“聯合政府”越講越模糊，甚至表示選後“絕不交出組閣權”引來黨內不少人的反對，“新潮流”領導人洪奇昌、“新潮流”“立委”林濁水、民進黨政策會執行長沈富雄、“新動力”的陳忠信等人都表示，“少數政府”一年來失敗的事實證明，陳水扁應該以黨對黨談判方式組成“聯合政府”，如果想要以招降納叛方式組成“烏合之眾”，只會越搞越亂，他們將反對到底。但民進黨內甚至傳出有些“立委”憂心將來結合的新生政黨或政團有遭“政治勒索”可能，且違背“憲政”常態，“二分法”更可能激化島內族群對立；若領導者執意悖逆政治原理行事，部分民進黨“立委”已有不排除“集體出走”的聲浪。這使陳水扁氣急敗壞，怒斥黨內的一些老同志實在“太沒志氣、太沒信心”，根本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陳水扁嫡系“立委”陳其邁等人也稱“總統”擁有“閣揆”提名權，無庸置疑，民進黨毋需在選前談是否交出“組閣權”議題，否則豈不是傷了自己的士氣。“新潮流係”在此次黨內初選中名列榜首也遭到其他派系的忌恨，成為各派圍攻的“箭靶”。目前，以“正義連線”為主的“主流聯盟”正在積極展開聯絡，招兵買馬，準備擴大版圖，抗衡新潮流係。而初選受挫的“新世紀辦公室”領導人張俊宏則痛批“新潮流係”“只勇於內鬥，在外則害多於利”，是民進黨的“癌細胞”，同時宣佈將整合反對新係的各種力量，籌組“新政聯盟”，拉開與之對抗的架式。

    “鬥性十足”的民進黨連內部紛爭都難以擺平，難以整合，又如何奢言要整合在野黨及島內民眾呢。民進黨內部鬥個不停，除增加台灣政壇的動蕩不安，也使台灣民眾為之目瞪口呆，驚嚇不已。

    （本文作者曾潤梅 中國社會科學院台灣研究所）

    中國網2001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