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陳水扁為何又提“拼經濟”？

    近來，島內SARS肆虐，在全臺上下都忙於“拼抗疫”時，陳水扁為何如此興師動眾，請出蕭萬長出來主持“拼經濟”呢？其目的其實只有一個，就是“拼選舉”。

    眾所週知，現在離2004年的“總統”選舉時間已不足一年，然而，陳水扁的選情並沒因其有現任優勢而有加分，相反，執政能力有限已成為其連任路上的最大絆腳石。特別是3年多來，島內經濟增長出現50多年來的最低點，已讓越來越多的台灣同胞深受其害。據臺統計，2002年底，島內的失業率已持續2年超過5%，每人平均GNP下降到10年前的水準，超過60%的勞工階層薪金減少，超過70%的勞工感覺生活壓力沉重。經濟狀況的惡化，導致包括教師在內的各階層人士紛紛走上街頭，高舉抗議牌。陳水扁的認同度也因民眾的抗議而一跌再跌。看來，長期的經濟不景氣已嚴重動搖陳水扁的社會基礎。

    更讓人憂心的是，由於臺當局早期的麻痹大意，導致島內SARS疫情越演越烈，不少分析家開始擔心臺當局將為此付出的經濟與政治代價會越來越大。據“台灣經濟研究院院長”吳榮義認為，如果疫情過了6月仍繼續惡化，台灣今年的經濟增長率可能降到1.8%。也正是由於SARS疫情對台灣經濟造成損害，臺當局已把第二季度“國民生産毛額”的預估從3.1%下調為1.2%。經濟增長的持續下降，必然導致更多的失業，普通民眾的生活水準勢必進一步下降。而對普通民眾而言，只有自身利益才是他們最關心的，因此，如果陳水扁對島內經濟狀況無動於衷的話，其支援率勢必繼續下滑。因此，陳水扁請出蕭萬長，不管效果如何，屆時他至少可向選民表示，他正在努力。

    當然，陳水扁讓蕭萬長當其經濟顧問的還有另外一層用意，即希望以此減弱“泛藍”整合和“連宋配”對其選情的衝擊，甚至想借此再次分化“泛藍軍”。陳水扁將蕭萬長聘為經濟顧問小組召集人，就是想在”泛藍軍”內部製造矛盾，讓其相互猜疑。事實上，民進黨內已有人公開放言，蕭萬長是陳水扁的最佳搭檔人選。而在“泛藍軍”內部，也有部分人士對蕭的政治立場表示懷疑。這種局面的持續，對“泛藍軍”的團結當然不利。

    二、這次“拼經濟”能夠拼成功嗎？

    其實，陳水扁喊“拼經濟”已經兩年有餘。早在2001年，陳水扁利用就職週年之際到中南美活動時，便表示要在回臺之後好好地“拼經濟”。結果，經過張俊雄與遊錫堃兩任“內閣”，台灣經濟不但沒有起色，反而還空前向下沉淪。其中原因當然不少，但關鍵原因只有兩個：

    一是政治內耗，惡化了島內的投資環境。就朝野關係而言，陳水扁上臺之後，根本不能正視“朝小野大”的政治現實，特別是不尊重在野黨在“立法院”佔優的現實，導致朝野關係高度緊張，從而加劇了政局的動蕩。在族群關係方面，由於陳水扁一再進行統獨動員，導致統獨矛盾、族群矛盾空前激烈，台灣社會被嚴重分裂。在政策方面，政策連續性嚴重不足，甚至一些重大政策朝令夕改，這不但浪費大量的社會資源，而且讓人無法看清臺當局的政策取向。在官僚體系內部，由於臺當局是“用人唯綠”、“用人唯親”，新任命的主管官員往往不懂專業，加上他們常視廣大公務員為“舊官僚體系”，結果管理一團混亂，不但談不上行政效率，甚至是錯誤連連。這些亂象導致島內的官僚管理體系長期處於內耗、空轉的狀態，進而惡化了島內投資環境。目前，這一切不但沒有得到有效改善，有的反而愈演愈烈，島內投資環境根本沒有改善，這又如何“拼經濟”呢？

    二是“台獨”意識作祟，兩岸經濟難通，台灣經濟的外部動力受損。隨著祖國大陸經濟實力的不斷壯大，台灣與祖國大陸的經濟交往越來越密切，島內經濟學界早就認識到，台灣的經濟腹地在大陸，台灣的經濟前景在大陸。然而，由於“台獨”意識作祟，臺當局一直對兩岸經濟往來採取種種阻礙行動，並且這種狀況至今未變。陳水扁雖然以“積極開放，有效管理”來取代李登輝的“戒急用忍”政策，但這一政策的重點是在“有效管理”，其對兩岸經貿往來的限制與“戒急用忍”並無實質區別。而面對兩岸“三通”，陳水扁擔心因“三通”加速兩岸融合對其謀求“台獨”不利，因此一直拒絕。這種情況不僅嚴重影響了島內企業的上下游市場，而且許多跨國公司也深受其害。在這種狀況下，陳水扁又奢言“拼經濟”，當然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三、未蒙其利恐已先受其害

    陳水扁請出蕭萬長幫他“拼經濟”，當然有他的各種盤算。但是，陳水扁的算盤再怎麼打，恐怕也不得不面對此舉給其“連任之路”帶來的負面影響。

    首先，陳水扁等於已承認自己不會“拼經濟”。台灣經濟在陳水扁任內空前低迷，在野黨也一再以此作為攻擊民進黨的主要武器，但是，陳水扁從來不承認這一點，而是以“國際經濟形勢不好”等為由替自己開脫。現在，在其他一切條件不變的情況下，陳水扁及民進黨內的一些人物便説蕭萬長以往的經驗便可振興台灣經濟，這不等於説民進黨太無能，一黨無法解決的問題，只要國民黨的一位財經大員便可解決問題嗎？民進黨內已有人對此提出抗議，説陳水扁此舉只是更加強化社會上“民進黨缺乏財經人才”的印象，絕對是“戰略失誤”。

    其次，陳水扁此舉讓他的黨內同志難以接受。陳水扁邀請蕭萬長擔任經濟顧問，並稱許他是“拼經濟”的“定心丸”，雖然抬高了蕭萬長，卻傷了與他一起打拼的黨內同志。針對此事，民進黨內某“戰將級”人士便抗議稱，陳水扁數月前忽然拉抬國民黨的江丙坤，現在又鼓吹蕭萬長，這説明陳水扁已經急了，根本都不知還要考慮行政團隊的感受。而另一位民進黨的重要人士也抗議陳水扁，連邀請蕭萬長出任“經濟顧問小組召集人”這麼重要的策略都不讓他們知道，真不知召開“策略會議”還有什麼意義。更讓人擔心的是，蕭萬長畢竟只是“顧問”而已，只能動口不能動手。如果陳水扁讓黨內同志過於尷尬，蕭萬長提出建議之後，又如何讓“執政團隊”推動執行呢？

    再次，此舉又增加了陳水扁“不尊重體制”的口實。過去，陳水扁在遇到難題時，總喜歡尋求體制外機構，如“跨黨派兩岸小組”、“經發會”等，結果這些機制除了作出一堆所謂“共識”之類的新聞垃圾之外，並沒有什麼實質成果，相反給在野黨留下了“不尊重體制”的批評。現在，陳水扁又搞出個“提振台灣經濟”的所謂“總統經濟顧問小組”，又是一個體制外的機構，這不又給在野黨一個新的攻擊點嗎？

    （本文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台灣研究所）

    中國網2003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