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圓訪日夢，李登輝數次進行大動作

    過去10年間，中國大陸、日本和台灣地區曾多次就李登輝訪日短兵相接，中國大陸和日本成功地擊退了台灣當局和日本國內親臺勢力的攻勢。第一次是1991年。當年1月，李登輝邀請原竹下派領袖、自民黨大老、海部俊樹內閣的背後支援者金丸信訪台，金丸信當面向李登輝保證會親自向日本外務省遊説，讓他們給李登輝發放簽證。時間安排在8月李登輝訪問拉美後“順道”路過日本進行“私人”活動。外務省感到難以抵擋金丸信的壓力，而1991年又將安排海部訪華，左右為難。最後只得暗中向媒體披露這一事件，通過中國的反對壓力對抗金丸信的遊説，使李登輝的計劃失敗。

    第二次是1994年。1994年亞運會在廣島舉行，台灣方面通過邀請亞奧理事會主席艾哈邁德訪台，誘使其向李登輝發出參加開幕式的邀請函。中國強烈不滿，向日本政府和亞奧理事會表示，如執意允許李出席，中國將退出比賽。在薩馬蘭奇的干預下，艾哈邁德發表聲明説，除日本外，不會邀請任何其他政界人士出席，李登輝無奈之下，改派“行政院副院長”徐立德代行。這是李登輝在位期間機會最大的一次。第三次是1995年大阪APEC會議期間，台灣鼓動日本親臺勢力，要求讓李登輝出席。第四次是1997年，李登輝企圖借其母校京都大學100週年校慶之機赴日。第五次是2000年李登輝卸下一切職務後，企圖借其一手推動成立的“亞洲展望研討會”末屆年會達到訪日目的，只是各種圖謀都未得逞。

    “赴日就醫”能否得逞充滿變數

    此次出現了幾個有利於李登輝和日本親臺勢力的轉變。變化之一是李登輝的身份。與以前相比，李登輝于去年6月卸下所有公職和黨職，只在民間機構“台灣綜合研究院”保留了一個象徵性職務，用李登輝自己的話説，完全是“一介平民”。而李登輝在位期間，日本拒絕李登輝赴日的一個重要理由就是李登輝的官方身份，甚至是國民黨黨主席的身份。現在，李登輝正好為台灣當局和日本鼓動李登輝訪日的勢力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變化之二是李登輝申請赴日的藉口。李登輝聲稱自己身體狀況十分不好，曾實行過心臟搭橋手術，他一再強調赴日就醫的必要，甚至聲稱是為了“救自己一命”才要求去日本。他親自召開記者會，公佈自己的病情，説去年訪問捷剋期間每天吃三次救護心臟的藥，現在則是不吃三次“炸彈”（藥）不行，常常是吃完飯後，就感到心臟絞痛，從辦公室回家，剛脫下衣服就覺得不行了；走一、二公里的路，必須停下三到四次才走得完。

    上述兩點結合在一起就是所謂的“人道主義牌”。“人道主義牌”産生的強大影響，使日本國內在此問題上發生了另一個極大的變化。到目前為此，日本國內媒體多數持支援態度。長期以來，日本幾個主要媒體大略分為以《産經新聞》為代表的右翼勢力、《朝日新聞》、《每日新聞》為代表的中間偏左，而另一知名媒體《讀賣新聞》則基本屬於兩者之間。《産經新聞》集中了一批右翼反華親臺勢力，強烈鼓吹應允許李登輝訪日，並不斷發表攻擊、誣篾中國的言論。其他媒體則相對克制。但此次在李登輝和台灣當局以及國內親臺勢力的刻意炒作下，日本各媒體將這一事件簡單歸結為：是否允許李登輝訪日就標誌著日本是否重視“人道主義”，能否無視中國的反對批准李登輝訪日就是能否推行獨立的外交。

    除媒體外，日本政界親臺勢力也有所增加。據稱，前首相小淵惠三就被台灣和日本親臺勢力視為對台灣友好的政治家，1991年金丸信推動李登輝訪日時，具體運作的人就是小淵。而現任首相森喜朗毫不隱瞞自己的親臺立場，去年接任首相前，曾公開贊同李登輝訪日。其內閣成員平沼糾夫、麻生太郎等也是有名的親臺大將。正是由於這些影響，日本政府首次出現公開分裂，以外相河野洋平為首的一派堅持反對李登輝訪日，而平沼糾夫等５名內閣大臣支援，使日本政府在李登輝訪問題上的分歧公開化。

    李登輝“赴日就醫”的幾個破綻

    雖然李登輝通過煽情的手法，祭起“人道主義”大旗，成功地贏得了日本國內的廣泛同情，使日本政府和中國大陸面臨李登輝訪日的壓力大增。但李登輝和台灣方面的過度炒作，反而使李登輝的説法出現破綻，使這一事件出現了與其意願相反的演變。

    首先，最關鍵的“就醫”牌出現破綻。李登輝大動作地舉行記者會，宣稱自己病情如何嚴重，此病如何非去日本不可，激怒了島內醫療界。一直負責李登輝健康保護的台灣大學醫院專家小組表示，李登輝的病情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其中一位醫生公開向記者表示，島內醫院完全有能力治療李登輝的病，李登輝的病也沒有他所稱的那樣嚴重。台灣國泰醫院一心臟科主治醫生則表示，李登輝所進行的放血管支架“早就是常規手術”，島內醫療界引進氣球擴張術已有20年曆史，許多台灣醫生都做得很好。對李登輝深有了解的前“監察院長”王作榮坦率批評説，李登輝想去台灣，其實無關醫病，“百分之百是為了政治目的”，李登輝生了個小病，台灣醫生哪有看不好的道理？實際上，李登輝的司馬昭之心不但路人皆知，他自己也不小心説了出來。他在記者會上説，之所以要去日本治病，是為了要再去美國康乃爾大學訪問！

    其次，台灣當局的高壓引起日本的反擊。日本政府本想以“沒有收到申請”為由低調處理此事，但急不可奈的李登輝和台灣當局卻拉高對立，公開指責日本政府是“膽小鬼”。台灣當局領導人還得意地聲稱，他曾為李登輝訪日一事專門約見日本駐臺機構代表，要求他接受李登輝訪日要求。台灣“外交部”更威脅説，如不允許李登輝訪日，將“損害臺日關係”，暗示可能採取報復措施。島內還有人採取人身攻擊的辦法，辱罵反對李登輝赴日的日本政府官員河野洋平等人。對此，日本政府，尤其是外務省怒而反擊。外務省官員表示，如果李登輝真如他所説的沒有“政治目的”，為何台灣當局領導人要親自向日本駐臺機構代表施壓呢？同時，既然以前曾採用請日本醫生去台灣為李登輝治病，那麼為何此次就不願再請日本醫生去台灣，而堅持要親自來日本呢？面對日本政府的反駁，台灣當局當然無言以對。

    第三，激化對抗使這一事件演變成敏感性極高的政治事件，引起祖國大陸的強烈反對。對於李登輝訪問題，中國大陸態度一直很明確，但一般都只是在海外記者主動提及時才作出回應。此次台灣方面猛烈炒作，使中國大陸的立場更加堅決。大陸外交部發言人表示，中方堅決反對李登輝以任何名目到日本活動。既然這一事件上升到此種地步，日本政府必然要對可能引發的嚴重後果多加考慮，如果處理不當，極有可能演變成中日建交後最大的外交危機。而一個穩定的中日關係，不但對中國，對日本而言也極為重要。加以目前日本國內經濟、政治各方面也有許多問題等待解決，李登輝訪日問題決不是日本最迫切的問題，甚至不是對其利益有重大影響的議題。

    需要觀察的是，已宣佈即將總辭的森喜朗內閣在此事上仍有變數。一方面，日本即將舉行新首相選舉，內閣不穩、森喜朗的威信不高，以外相河野洋平為首的外務省有可能抵抗住親臺勢力的壓力。另一方面，已決定下臺的森喜朗內閣也有可能利用此機會，強行作出批准的決定。就此而言，李登輝赴日存在不少困難，但從長期而言，未來支援李登輝赴日活動的勢力必將還會有所增加。

    （本文作者劉宏為中國社會科學院台灣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中國網2001年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