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調換指揮官(4)

    春季消融的冰雪和雨水使公路變得象稻田一樣泥獰不堪,以致補給品只得靠士兵們肩扛手提來運送。前線部隊靠極少的一點必需品勉強在那裏維持,直到向他們空投了補給物資為止。直升機也發揮了作用,用以將傷員空運出去,否則,這些人要用擔架運送兩天的時間才能送到吉普救護車上,爾後,還得由救護車運往醫院。

    敵人在我後方地區的活動也影響了我們的推進速度,北朝鮮第10師的殘余部隊還在位於我戰線後方大約十英里處的、崎嶇的春邦山脈一帶活動。整個三月中旬,不斷有該師的小股部隊從後方進入我軍陣地,奪路逃往北方。

    “撕裂者行動”的一個額外收穫是奪取了春川。這是個重要的補給站和交通樞紐,座落在一個良好道路縱橫交錯的盆地中央。我們根據得到的情報曾斷定,敵人在該城貯備了大量補給物資,因為,該城恰好位於對我中部地區發動二月攻勢的敵部隊主力後方。我們預計,奪取該城要經過一番苦戰,實際情況也是這樣。敵人在戰場上的其他地點做法不同,在那些地點,我們往往只遇到位於敵主要防線大前方、兵力又很小的敵屏護部隊的抵抗;而這裡的敵軍則依託深深挖進山坡的、飛機與火炮幾乎無法摧毀的永備工事進行抵抗。美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往往不得不通過白刃格鬥迫使敵人放棄陣地。起初,我們計劃空投187空降團戰鬥隊奪取春川。但是,“撕裂者行動”在其他戰場進展迅速,敵人倉促撤退,所以,我們很快就認識到,採取這次空降行動不會帶來什麼收穫。我巡邏隊于三月十九日開始進入春川。巡邏隊進入該城時,麥克·林奇和我正在這座城市的上空飛行。春川雖遭戰火洗劫,但看上去卻相當完好。街道上沒有彈坑,僅有一些碎磚爛瓦雜亂地堆在路上。麥克和我在上空盤旋,最後,發現一條長而直的街道完全可以用作飛機著陸的跑道。唯一的困難是,在街道的一頭,高高的電線桿上仍然懸挂著一些電話線。來回飛行三次之後,麥克認準,可以順利地由電線下方穿過,讓飛機安全著陸。我們總算降了下來,雖然停止在這座被遺棄的城市當中。我們在上空盤旋時曾發現一支乘坐吉普車的巡邏隊,因此,我立即動身徒步去尋找他們。後來搞清這是第1騎兵師工兵的一支巡邏隊。當我朝他們走過去時,他們正在檢查一座重要的橋梁,以便排除敵人可能安放在那裏的爆破裝藥。他們驚奇地發現,橋梁未遭破壞,周圍也沒有設置鐵絲網。但是,當他們回頭髮覺集團軍司令正在背後默默地看著他們工作時,他們才真的感到不勝驚訝,幾乎是不知所措。麥克和我很有興致地打量了一會他們那種慌亂不安的表情。我們很失望地發現,敵人什麼也沒有留給我們,而且,最終未遭我軍任何打擊便安全撤退了。

    “撕裂者行動”原先的目標是漢城東北面的一個寬大突出部“愛達荷線”,左翼第1軍和最右翼的南朝鮮部隊主要是堅守各自的陣地,第9軍和第10軍則強渡漢江,進入可以對首都漢城形成包圍的位置。由於已經達成了上述目標,而我們卻未能做到大量殲敵,因而我擴大了這次作戰的規模,令第1軍以臨津江為目標,向西運動。臨津江往南流經“三八線”,爾後婉蜒曲折地流向西南,注入黃海。

    在這次行動中,我們將第187團戰鬥隊和兩個別動連空投到漢城西北約二十英里處的一座城鎮波山的附近,希望通過阻止敵軍沿漢城——開城公路運動來包圍敵軍的大部隊。第l軍一支裝甲特遣部隊被作為“鐵錘”派往前方,以便在空降部隊提供的“鐵砧”上將敵人砸垮。然而,敵軍已經撤走,我們幾乎是兵不血刃地進至臨津江。接著,我們的下—步行動便是往東派出空降部隊,奪佔美第3師當面之敵背後的高地,以圖在另一次行動中將敵大部隊夾在“鐵錘”與“鐵砧”當中。這一回是天氣壞了我們的大事。大雨和融雪使我軍坦克陷入泥潭。我們只得將坦克撤回漢城。

    另外,當第187團戰鬥隊抵達制高點時,敵人已經撤往更遠的北方了。

    現在,我們抵近了“三八線”,又一次面臨這樣的問題,即是否要再次越過那條莫名其妙的界線(這條線既不能防守,戰略上也不重要)。這一次,華盛頓認為,這是純軍事性的問題。因此,在獲得麥克阿瑟將軍同意後,我決定繼續向前推進。對於給敵人造成的損失,我仍然感到不太滿足,而且,我還想使敵人得不到變更部署、補充兵員的時間。整個跡象表明,敵人正在準備發動一次春節攻勢,忙於在其當前陣地的大後方集結兵力。有鋻於此,最好還是不給敵人以喘息之機,而不能坐等敵人採取行動。

    所以,我們採取了代號為“狂暴行動”的新的進攻行動,以進抵一條新的目標線——“堪薩斯線”。該線基本上與“三八線”平行,在“三八線”以北,但是,在左側,它卻沿著婉蜒曲折的臨津江延伸至海邊。

    這條新劃定的目標線包括了十英里寬的水障華川水庫。以前,漢城的用水和供電依靠這座水庫。但是,這座水庫對我軍北漢江下游的陣地卻是一個嚴重的威脅,因此,敵人有可能炸毀水庫大壩,使北漢江江水氾濫。我們朝新的目標線推進時遭到敵激烈程度不同的抵抗。當地形對他們有利時,他們就掘壕固守;當地形便於我快速推進時,他們就很快溜之乎也。右翼的地形條件極差,道路稀少,有許多懸崖絕壁。但是,我方部隊還是得以在各個地段穩步向前推進。四月九日,我左翼部隊全部抵達“堪薩斯線”。

    在右翼,美第10軍和南朝鮮第3軍極力克服險惡的地形和補給線不足造成的困難,還在朝著目標線推進。這時,敵人打開了華川水庫基部的好幾個水閘。一開始,敵人的這一招似乎真要給我們造成嚴重的損失。江面一小時之內便上漲了好幾英尺,衝垮了我們一座由工兵架設的浮橋,並迫使我們把另一座浮橋拖回岸邊,以免衝垮。我們立即派出一支特遣部隊去奪取大壩,關閉閘門。但是,由於能見度很差,地形崎嶇,敵人頑抗,以及登陸工具不足,這次嘗試沒有成功。最後,我們一致認為,炸毀水閘可以大大降低水庫的水位,使水庫的威脅減小到最低限度。炸毀大壩工程量很大,看來,敵人獲得炸毀大壩所需時間和炸藥的可能性極校但是,看著第1陸戰師以及第l騎兵師一部搭乘外裝馬達推進的突擊舟穿越寬闊的水庫,我們還是感到松了一口氣。突擊舟費了很大的勁才由卡車運抵水庫;從而使陸戰隊的士兵們在遠離水庫的地區戰鬥數周之後重新回到了適合他仍作戰的環境中。但是,一直到四月十六日、范弗裏特來接任第8集團軍指揮職務之後,大壩才落入我們手中。

    在向“堪薩斯線”推進時,我們發覺,各處的敵人都處於一種防禦態勢。但是,儘管如此,還是有跡象表明,敵人的一次攻勢已迫在眉睫。所以,我十分重視對第8集團軍嚴加控制,十分重視防止部隊採取任何可能使我軍落入圈套的、無計劃的推進行動。我們的部隊信心十足,積極主動。有些地段,部隊的推進速度太快,以致出現了有可能因自己的冒進而自食其果的危險。我一再向野戰指揮官們指出我們的根本目的——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敵人的最大損失。

    較早一些時候,在“撕裂者行動”結束前夕召集的指揮官會議上,我曾經向所有的軍長和師長強調指出:遞交集團軍司令的正式報告應具體寫明己方各分隊的位置和運動情況。如果報告的意思含混不清,措辭大而化之,不註明日期和具體時間,不寫明諸如天氣、觀察哨數目等細節情況,那就會把事情弄糟,其嚴重程度有時不亞於敵人行動造成的任何危害。我向與會的指揮宮舉了這樣一個實例。

    我曾觀察過幾架己方飛機對緊靠議政府北邊的一座高地發起猛烈攻擊。我在附近空域觀察的整個那段時間,攻擊一直沒有停止,大約持續了十五至二十分鐘左右。可是,我回到指揮所後看到的第l軍的一份報告卻説,整個下午,那座高地一直掌握在第187降空團戰鬥隊的手中。

    我還記得第9軍第25師遞交的一份報告,大意是:“第5步兵團戰鬥隊的分隊遭到了反衝擊,爾後撤了下來。”詳細情況則一概闕如。可是在我了解實情之後,卻原來是這樣一回事情,即實際上不是什麼反衝擊,而僅僅是第5步兵團戰鬥隊一支連規模的分隊對一座高地發起了進攻,爾後,師長要對高地上的敵軍實施炮兵和航空兵突擊,便親自下令讓這支分隊在敵火下撤了下來。

    我在書中對這種報告是毫不寬宥的,它反映了我們的自滿情緒,反映了我們對部隊督促不夠,參謀人員深入前線部隊調查不夠。我如果想很好地掌握第8集團軍,就得要求送交司令部的報告做到全面、真實並且明確,杜絕報喜不報憂的現象,並且能提供足夠的細節以使我迅速得出正確的結論。

    我還極力強調,發起進攻必須果斷,進攻發起後則要立即報告進攻發起的時間。要想充分地做到協同動作,就得十分嚴格地按照正式規定的時間和方向實施進攻。這就象足球教練訓練自己的足球前鋒一樣,強調要同時向對方球門發起攻勢。我堅決要求所屬指揮官嚴格按計劃行事,並始終保持進攻方向。我知道,我們的進攻之所以失敗大多是不重視保持進攻的方向造成的。將兵力用在錯誤的方向上會使整個行動歸於無效。這就象一個摔跤手力量用錯了方向一樣,非但沒有給對方造成多大損失,反倒使自己深受其害。

    在我制定各種計劃時,通信聯絡也是我極其重視的一個問題。我不想再收到關於任何部隊長時間“失去聯絡”的報告。我們擁有聯絡飛機,並且配備了受過專門訓練、可以鉤取和空投信件的人員。我再一次催促部隊恢復我們的先輩採用過的一些老辦法,即採用徒步傳令兵或者煙幕信號進行通信聯絡。我命令指揮宮們仔細分析一下各自有關傳遞文電的指示,看看是否妥當。

    我們還必須隨時做好準備,提高警惕,以防敵人在我後方地區實施傘降——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威脅,中國軍隊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對於這種形式的進攻,各級指揮官必須在其受領的地域內做好應付的準備,就如在所屬軍、師防禦地帶內仔細劃分的地段上負責對付各種地面進攻一樣。我命令各個大部隊將責任地域劃分成若干小塊,一直劃分到後方分界線為止,以便使各級指揮官都能明確哪個地區是自己必須防守、抗擊敵人各種進攻的地區。

    這些準備工作在即將採取的作戰行動中發揮了難以估量的作用。由於採用了與支援部隊保持密切聯繫、按調整線推進以及在夜間收縮以防止敵人滲透等辦法,我們沒有落入敵人設置的圈套,而且,在敵人進行最後一次大規模突擊時,我們還得以削弱敵軍的進攻力量。我要求各級指揮官注意學會正確處理大膽前進、殲滅敵軍與小心謹慎、保存自己的關係。如事實表明的那樣,在所有的前進運動中,都曾出現過需要迅速擴張意外戰果的機會。要做到既能抓住這些戰機,又能使部隊始終可以對付因敵軍行動或天氣變化而突然出現的嚴重威脅,這就需要指揮官善於隨機應變並具有高度的預見性。

    我們最初在朝鮮取得勝利時,對於擴張意外的戰果不夠重視。因此,為研究如何才能更好地調遣部隊、切斷並消滅逃跑的北朝鮮軍隊,我們失去了很寶貴的時機。從現在起,我要求,實施大的推進行動必須擬制十分週密的計劃,使各級指揮官不僅知道如何處理災難性的意外情況,而且還要知道怎樣最大限度地利用意外的勝利。

    在“狂暴行動”中,當我們向“堪薩斯線”推進時,果然打了不少意料之外的勝仗。勝仗如此之多,以致使我不得不對消除部隊中的自滿情緒引起重視。第8集團軍重整旗鼓、回擊敵人的那股勁頭一時又使國內充滿了信心。一些持樂觀情緒的人竟然認為,徹底的勝利已經為期不遠了。

    我希望消除部隊中的這種自滿情緒,以免“耶誕節回國攻勢”(或曰“七月四日回國攻勢”)的那種勁頭再度使前線部隊對敵人還可能實施的打擊毫無準備。我們的責任是防止部隊的自滿情緒發展成莽撞、蠻幹。為此,我于四月一日會見了美軍三個軍中的兩位軍長,以爭取他們同意我如下的堅定看法:第8集團軍迄今尚未遇到過的、最艱苦的戰鬥和最嚴重的關頭還在後面。根據敵軍的現有能力和公開的企圖,我認為,幾天之後,將需要我們的每一名士兵拿出最大的勇氣投入一場戰鬥。野戰指揮官首先要具有這種精神面貌,並通過各級指揮系統來影響下面的部隊。對共軍發起的小規模進攻都有可能釀成規模巨大的作戰行動。

    因此,我軍必須隨時做好準備,以對付從未遇到過的、更大的威脅。我們當前的任務是,對敵人保持壓力,以便在我抵達一個可據以發起最強大的攻勢的地區之前,使敵人得不到重整部隊的機會。

    由於輕而易舉地抵達了臨津江,我起先甚至想進而推進至臨津江與禮成江(禮成江從臨津江西面、開城的附近注入黃海)之間的廣闊沿海平原。然而,新近得到的情報説明,這一地區,敵軍兵力較我預想的要小得多。這裡僅有北朝鮮軍的一個師;而在開城以北卻發現了中國軍隊兩支以前未投入戰鬥的生力部隊第63軍和64軍。如果我軍越過臨津江,則這些新銳部隊會對我之右翼構成極大的威脅。所以,我通知聯合國軍總司令,我打算改變原計劃,準備以第1軍以及第9軍的左翼部隊朝鐵原方向運動。(鐵原是位於“鐵三角”西南角的一座城鎮。“鐵三角”是敵軍兵力集結的中心,它的北部以“三角形”的頂點平康為界,東南以金化為界,西南則以鐵原為界。)這意味著在“堪薩斯線”的北面要劃定一條新的目標線即“猶他線”。其實,“猶他線”不過是“堪薩斯線”向北延伸出來的一個突出部,它可以使我們處於進攻“鐵三角”的有利地位。隨著我軍的推進,敵軍的抵抗也越來越頑強。敵軍沿其整個正面點燃了樹叢和森林,企圖遮蔽自己的行動,並阻礙我軍對已方地面部隊實施近距離空中支援。但是,在奪取了華川水庫大壩以及南朝鮮第1軍拿下東海岸的城鎮大浦裏之後,敵人的抵抗行動就逐步停止了。所以,我們事實上未遭任何抵抗便進至“猶他線”。

    儘管我們的許多前線部隊未能與敵人建立接觸,但是卻不斷有跡象表明,中國人正準備發起進攻。炮兵與空軍觀察員報告,在第9軍控制的那段防線北面,發現敵軍的一支約四、五千人的隊伍正在向東南方向移動。中國人在北面不再構築防禦陣地,而且,他們正在填掉預先在我前進路線上構築的防坦克陷阱。

    我並不相信中國人真能實現他們吹噓的目標,即把我們趕入大海或者在戰場上擊敗我們。我們現在已經擁有一支經受考驗、堅強不屈而且信心十足的軍隊,他們已經掌握了進行這種戰鬥的經驗,適應了各種惡劣的天氣變化,而且,擁有的火力在強度上也大大超過了以往打擊敵人的一切火力。我深信,唯有發生蘇聯大規模干預的事態才可能迫使我們撤離朝鮮半島。在一九五一中春節,這種干預並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果然,總部在三月底向我提供了一份報告。這份報告似乎證實了我收到的一些從最近在戰鬥中抓獲的俘虜口中得到的情報。總部這份報告的根據據説來自某歐洲國家的前駐土耳其大使。這位大使是個很誠篤的人,一再表明他有可靠的情報,大致內容是:一個以可怕的維·米·莫洛托夫為首的蘇聯遠東委員會打算于四月底在朝鮮發動一次大規模攻勢。根據我總部的這份報告,蘇聯將打著志願軍的旗號,動用大量的飛機和蒙古血統的蘇軍正規部隊入朝作戰;蘇聯遠東軍區則受命,要不惜冒打一場全面戰爭的危險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援,以保證贏得勝利。

    這類情報我是無法證實的。於是我向總部提出建議,由戰區和國家的情報部門加緊查明實情。我還極力要求,毫不含糊地向蘇聯提出嚴重警告:對朝鮮的一切干預行動,不管打著何種旗號,都將被看作是戰爭行為。我的建議究竟産生什麼結果,一直無從知曉。不過,在敵人終於發起第五階段的攻勢之後,我們根本沒有發現蘇軍以任何形式加入戰爭的證據。

    但是,儘管有蘇軍可能參戰的情報,我還是不希望第8集團軍瞻前顧後、畏縮不前。因此,我在前面提及的指揮官會議上明確表示,只有那些實際負責制定進攻已知之敵的推進計劃的指揮官才有權考慮或研究後退行動。我告訴與會的軍長和師長,僅僅在下述情況下我才親自下令立即撤退:一、蘇聯人以其現有的軍事實力進行干預;二、與此同時,中共軍隊和北朝鮮人民軍全力以赴地投入戰鬥;三、敵人採取所有這些行動所選擇的時機便於其充分利用天候條件;我相信,在此情況下,美國政府會完全贊同撤離朝鮮。

    事實上,即使我不這樣做,政府也會命令我這樣做的。通過與海軍和空軍協商,陸軍參謀機構已擬就一份應付這些緊急情況的計劃草案。一旦經我同意,該計劃便會以統一的代號迅速下達部隊,付諸實施。計劃一經初步批准,就要交給各軍軍長進一步加以充實和完善。屆時,各軍軍長經慎重考慮可以吸收各師師長和一些專門指定的師一級軍官一道參加研究,以便使這些人對撤退行動也能有所準備。

    但是,除專門指定的軍官外,不再允許擴大討論此項計劃甚至知道此項計劃的人員的範圍。

    如果我們竟然已打算撤退的消息當真走漏出去,則南朝鮮軍隊有可能背叛我們。但是,誰也不能因為他們打算在我們一手給他們造成的環境中茍且偷生而責怪他們。我還認為(麥克阿瑟也同意我的這一看法),萬一我們因蘇聯直接出兵干預而做出了撤離朝鮮的決定,則應等到第8集團軍撤至小白山脈以南之後再下達撤離朝鮮的命令。否則,南朝鮮軍隊的背叛有可能使我兩翼暴露,從而使我軍為敵軍所包圍並遭受嚴重損失。

    當然,在此期間,我們並沒有消極地等待敵人發起攻勢。我們繼續朝東北方向推進,首先抵達“猶他線”,爾後抵達“猶他線”向東延伸的部分“懷俄明線”。下一步,我們要奪取瞰制鐵原的高地。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採取這一行動,敵人便甦醒過來,阻止了我軍的快速推進。敵第五階段攻勢即將開始。然而,政治事態的發展突然壓倒了戰場上的一切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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