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停戰談判與僵持(上)

    ——山嶺上的苦戰——敵人的特點

    戰爭的第二個夏天,在開城一座與十九世紀新英格蘭高級中學的建築非常相似的洛可可式“茶館”中,談判代表們正在無休止地進行著單調乏味的談判。與此同時,我們的步兵則在許多無路可行的山頭上作戰,而且,為了奪取或收復敵人固守的陣地,他們正艱難地在花崗岩的山嶺上攀登。這些在廣大地區內進行的戰鬥,大都集中在“大缽”地區亦即鐵三角地區。為奪佔並扼守瞰制著“大缽”谷地的那些高地面進行的戰鬥,也許打得最為殘酷。

    在這個寬闊、肥沃的谷地西部,山巒重疊,草深林密。

    最高峰是我們稱作1179高地的一個山峰,朝鮮人稱之為斷山。山頂揮圓,猶如小孩畫的圖畫,坡面陡峭,山脊幾乎象刀刃一般鋒利。當時,這個海拔三千九百英尺的1179高地由北朝鮮人的大約一個團扼守著。范弗裏特將軍認識到,為防止敵人對“堪薩斯線”進行觀察,同時迫使中國炮兵退至不能威脅我方陣地的地方,他必須把敵人從這一高地趕走。當南朝鮮陸戰隊把敵人趕出這個竟相爭奪的地點的行動歸於失敗之後,范弗裏特遂命令第2師所屬部隊在近距離空中支援和炮兵支援下拿下這一高地。這是一場浴血的苦戰。士兵們不得不順著長滿樹林的山坡迂迴而上。最後,為了接近敵人,他們只得用雙手攀援陡峭的石壁。汗流挾背的朝鮮勞工是運送彈藥、裝備和食品的唯一運輸手段。

    他們用古老的A字形背框運送重量足以壓垮一匹小馬的物品。步兵們自己攜帶了全副裝備器材,以便在山坡上架設無后座力炮,敷設通信線路和建立救護所。經過四天寸士必爭的激戰,敵人終於動搖,1179高地落入我們手中。

    “大缽”西部還有一個稱作“血嶺”的山嶺。從敵人手中奪取並扼守這個山嶺付出了很高的代價,這便是“血嶺”一名的由來。第一次拿下“血嶺”是在八月份,以後由南朝鮮第5師所屬的一支部隊扼守著。一天夜間,中國人發動了一次大規模反擊,把南朝鮮人趕出了“血嶺”。接著,美軍第2師第9步兵團向該地發起了猛攻,與依託工事並得到炮兵有力支援的敵人展開了艱苦的戰鬥。美軍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又一點一點地被壓了回來。敵人在這個陣地上整整堅持了五天,直到美軍第1陸戰師和第2師沿著“大缽”的邊緣同時向北發起進攻時,敵人才被迫放棄了“血嶺”。

    這年夏季,敵人的防禦力量明顯增強。儘管我們總是不斷地炸毀敵人的鐵路和橋梁,破壞其鐵路編組車場和公路交通,但是,他們的補給物資仍然源源不斷地從滿洲運來。中國炮兵的活動大大增加,這也迫使我們的全部地面作戰行動放慢了速度。敵人的高炮火力愈來愈猛,我們的轟炸機開始遭到某些損失。無論把空中力量的作用説得多麼大,它都根本無法阻止敵人運進必要的武器裝備(毫無疑問,如果沒有空中力量的支援,我們的許多進攻行動本來肯定是無法實施的)。空中力量可以降低敵人的運輸速度,迫使敵人只能在夜間行動,但並不能孤立戰常“血嶺”戰鬥和毗鄰的“傷心嶺”上的戰鬥也許是迄今為止最為殘酷、最為緊張的戰鬥。這些戰鬥需要我們消耗極大的體力,需要我們具有無限的耐力和勇氣。步兵象印第安人那樣作戰,他們在山坡上匍匐前進,吃力地拖帶著自己的步槍、彈藥以及追擊炮彈。有時,他們還被迫抵近敵人進行爆破,迫使敵人鑽出地下工事。

    敵人以東方人所特有的頑強精神奮力加固他們在山上的工事。有時,他們甚至依靠人力來挖掘從山的反斜面一直通到正斜面的坑道,以便在遭到空襲和炮擊時能撤離正斜面陣地,躲進空襲火力或重型榴彈炮火力難以打擊的反斜面工事內。敵人構築的坑道有時長達三千英尺。這樣,他們既能迅速躲避轟炸,又能很快向前運動抗擊地面進攻。

    通常,前斜面的坑道出口都經過精心巧妙的偽裝,必須很仔細地觀察才能發現這些出口。不過,這些出口一旦被發現就會為我榴彈炮的直瞄火力所摧毀。我們的炮兵在使用8英寸榴彈炮(是由推土機推進發射陣地的)摧毀這些堅固目標時,達到了較高的命中精度。直瞄射擊可以説是這些寶貴武器的一種既新穎又有效的使用方法。

    截至七月一日,敵人集結的總兵力估計已達到四十六萬人,其進攻能力也得到了相應的提高。這時,我要求范弗裏特擬制一份向朝鮮半島蜂腰部即平壤——元山一線進攻的作戰計劃。在我們首次越過三八線後的那幾週,我們曾考慮過此案。這就是所謂“勢不可擋行動”。然而,我遲遲沒有批准這一計劃,因為我認為,最好還是等著看一看停戰談判的結果再説。七、八兩個月,地面部隊的戰鬥傷亡大大下降。這是因為,地面部隊各級指揮官不願奮力去奪取新的陣地,倘若早日達成停戰協定,這些陣地可能又得放棄。

    與此同時,范弗裏特決定採取更為積極的防禦行動,尤其在“大缽”周圍地區,那裏還有很多高地仍然掌握在敵人手中。在朝鮮作戰如同在以往的許多次地面作戰中一樣,為了可靠地保障當前的陣地,總是還得拿下一個陣地。在“大缽”周圍,連綿的山嶺像是為了俯視一下古老火山口內部的情況而在那裏爭先恐後地向前擁擠。“大缽”正西方的那些山丘亦即後來的所謂“血嶺”,組織了嚴密的防禦,由北朝鮮的好幾個師頑強地扼守著。美第10軍第2師歷屬步兵分隊在這裡遭到了整個戰役中最為激烈的抵抗。他們常常是切口剛奪取一個山頭就又被趕了下來,接著幾小時之後,又被迫重新再打回去。第2師在連續二十四小時之內曾先後向一個山頭髮起過整整十一次衝擊,但是仍不能肅清那裏的敵人。不過,到九月底,“血嶺”和整個“大缽”地區都已牢牢地掌握在我們手中。

    在爭奪山嶺期間,我曾收到范弗裏特的一份作戰計劃,提出在一統一的地段發動一次更為大膽的進攻,以進一步縮短我們的戰線。這就是“魔爪行動”。我立即批准了這個方案。但是,新近的傷亡(小規模作戰引起的)情況顯然使范弗裏特認識到這一行動得不償失。於是,他改變計劃,將第8集團軍的進攻重點轉向屬於美第1軍的西部地帶。

    如果一切順利而停戰談判又毫無進展,則他將要求在大約介於其右翼與元山之間正中央的那一片東海岸地區實施一次兩棲登陸作戰。我雖然沒有批准兩棲登陸計劃(范弗裏特手下的諸位軍長都不贊同這一計劃),但還是准許他發動奪佔重要地形、地物的有限目標進攻。結果,范弗裏特製定了一份計劃,旨在奪取並扼守“大缽”以西約四英里的那一帶山嶺亦即後來的所謂“傷心嶺”。

    美軍第2師奉命趕走固守在這裡的北朝鮮軍隊。北朝鮮軍隊在這裡構築了堅固的永備工事,各種掩蔽部和兵器掩體都進行了週密的偽裝。要在夏末的濃密樹葉中發現這些堅固的工事真是難之又難。而且,北朝鮮軍隊作戰還極其頑強。對“傷心嶺”的進攻一開始採取的是小部隊零敲陳打的戰術。所以,儘管第2師所屬部隊作戰非常英勇,他們的進攻不久還是受到了阻礙,在遭受重大傷亡之後,他們仍然無法接近目標。

    第2師蒙受的損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直是我特別關心的問題。我曾找機會與當時指揮該師的拉伕納將軍研究過這個問題,也與范弗裏特談過。九月中旬,我又對接任第2師師長的羅伯特·楊格少將説,希望他親自過問此事。

    此後不久,詹姆斯·亞當斯上校直截了當地向楊格將軍報告説,繼續按目前的規模進行戰鬥就意昧著自殺。對於一位野戰指揮官來説,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並向自己的上級表明這種看法,這在精神上是需要有高度的勇氣的。我一向認為,在一個指揮官的身上,這種精神上的勇氣甚至比單純的作戰勇敢更為重要。

    因此,楊格將軍重新分析了面臨的情況,並且看到,採用零敲碎打的小部隊進攻戰術是行不通的。於是,他改為以整個師實施協調一致的進攻。這次進攻實施了充分的炮火準備,並獲得了強大的近距離空中支援。結果,第2師終於在十月十五日奪佔了“傷心嶺”,此後,該師再也沒有丟失過這塊陣地。

    在整個這次進攻作戰中,採取近距離空中支援以及空投食品、彈藥和醫療用品的做法均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我知道,步兵時常對空軍弟兄那種勇猛無畏的支援行動坦率而熱情地表示感謝,空軍弟兄似乎只要有起碼的氣象條件就會積極配合步兵作戰。

    在朝鮮,夏日的天氣就象戰場上的敵人一樣變幻莫測。突如其來的暴雨常常會沖毀沿峭壁盤旋的狹窄道路的整個路肩,從而使汽車輛重隊處於進退不得的境地。驟發的山洪往往會沖走浮橋,迫使士兵光著身子氣喘吁吁地抓著救生索在奔騰咆哮的洪水中奮力搶救某些寶貴的裝備器材。

    正當實施這些作戰行動時,范弗裏特向總部呈送過一些作戰方案,主張以美第1軍和第9軍發動大規模攻勢,緊接著在東海岸實施一次兩棲突擊。如果這樣的行動得到批准並且能夠成功,那第8集團軍的先遣分隊本來是有可能前出至平壤——庫底一線的。庫底是座落在東海岸的一個小鎮,位於元山以南大約二十五英里的地方。范弗裏特要我對定名為“棍棒行動”和“牧馬者行動”的兩個方案迅速定下決心。可是,幾天之後,他決定放棄這兩個方案,轉面贊同另一個在美第9軍作戰地域內實施的、胃口和風險小得多的進攻方案。這次進攻定名為“突擊隊行動”,是于十月十三日批准併發起的。進攻所遇到的頑強抵抗和頻繁的反衝擊同第2師在東部地區曾面臨過的情況一模一樣。

    不過,我們還是于十月十九日進抵並奪取了此次進攻的目標,建立了“詹姆斯敦線”,亦即“堪薩斯線”的一塊新添的突出部,並且解除了敵人對鐵原——漢城鐵路線的威脅。

    由美軍第2師和第9軍實施的這些進攻行動增加了美軍的傷亡,結果,在國內,尤其在國會中引起了強烈的不滿。在國會,人們認為,總的態勢並無明顯改善,不值得付出如此重大的傷亡。陸軍部長弗蘭克·佩斯不得不寫信將“國內戰線”的這種情緒和看法告訴我。可是,事實上,這些行動大大改善了我們的防禦態勢,同時也使當時中止了停戰談判的共産黨人深深感到,還是回到談判桌上為好。

    此後,戰役重又變得比較平靜。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份的陣亡人數較十月份下降一半左右,十二月份較十一月份又下降三分之二左右。

    停戰談判恢復之後,我指示範弗裏特採取積極的防禦行動,允許他沿著戰線的總走向奪取有利地形,但同時規定,進攻作戰行動僅限于奪取對方的警戒陣地,而且投入的兵力至多不得超過一個師。由於謠傳(總是靠不住)説共産黨現在希望早日停火,因而作戰行動就變成了一系列小規模戰鬥和巡邏行動。雙方現在都佔領了成縱深配置的堅固防禦陣地。哪一方都不願發動全面進攻。所以,看起來,這是一個良好時機,可以著手解決一個長期令人煩惱的問題,那就是在南朝鮮,尤其在晉州西北的山區,有大量遊擊隊在活動。共産黨退卻之後,遊擊隊一直把晉州西北的山區作為自己的藏身之地。范弗裏特把代號為“滅鼠者行動”的任務交給了指揮兩個南朝鮮師的樸順玉中將,旨在消除這一危險的隱患。截至一九五二年一月底,近兩萬名流寇(土匪和有組織的遊擊隊)被擊斃或俘虜,令人惱火的問題總算徹底獲得解決。

    范弗裏特在此期間提交的若干份有限目標進攻計劃,我都命令暫時擱置起來。停戰談判取得進展的種種跡象,促使我沒有批准這些會使傷亡急劇增大而又不能贏得相應戰果的作戰計劃(我曾向范弗裏特的部屬們徵求過意見,他們對其中的大部分計劃都不贊同)。

    不過,在此期間,我們一直在進行一次稱作“絞殺戰”的大規模空中作戰。這次作戰的目的顯然是阻止敵人沿通向北方的鐵路和公路進行補給。但是,事情變得很明白,我們的空軍根本不能持續不斷地進行那種為了炸毀敵人鐵路並使之始終無法重新使用而必須實施的轟炸。儘管空軍、海軍以及海軍陸戰隊航空兵幹得極為出色,敵人還是在繼續增強著自己的力量。韋蘭將軍和我終於很清楚地意識到,如果我們不能使戰局發生重大變化,從而迫使敵人急劇增加其補給與彈藥的消耗,則春季到來時,敵人就會處於發動一次大規模攻勢的有利地位。

    我方空軍的作戰行動,加上沿海地區海軍戰列艦和驅逐艦的艦炮火力,倒是至少使敵人未能取得火力上的優勢。所以,這些行動即使談不上削弱敵人的能力,起碼也是抑制了敵人的能力。敵炮兵的實力一直在危險地增長著。

    從以下情況可以看出對這種增長趨勢加以抑制的重要性:一九五二年四月至六月,落在我方的火炮和追擊炮炮彈數量由二千三百發增加到大約六千八百餘發。

    但是,在我任職的最後這個冬季,當停戰談判還在拖拖拉拉地進行時,整個朝鮮半島基本上處於一種相持狀態。

    所以,我這才有時間處理一些形勢危急時沒有顧得上處理的事情。

    不過,還有一件十分緊急的工作我前面尚未提到。當我還在指揮第8集團軍時,我曾收到過當時的美軍第25師師長威廉·基恩少將慎重提出的一項富有真知灼見的建議:混合編組白人和黑人部隊。和平時期在本寧堡工作期間,以及在朝鮮期間,基恩都曾有充分的機會觀察了解黑人部隊的情況。在朝鮮,全部由黑人編成的第24步兵團是他所指揮的一部分部隊。這一建議與本人見解完全一致。

    於是,我在一九五一年的三月中旬擬制了計劃,以便取得麥克阿瑟將軍的同意,立即著手混合編組的工作。當然,麥克阿瑟將軍也得試探一下華盛頓的意思。由我指揮的美軍第9步兵團和第15步兵團都編有一個黑人營。此外,我們還有許多其他的戰鬥部隊和保障部隊除軍官之外全都由黑人編成。由於當時我們正忙於進行一次大規模進攻作戰,因而,在我到總部任職之前一直沒有採取任何改編行動。那時,我曾有機會與當時主管作訓的陸軍助理參謀長馬克斯韋爾·泰勒將軍討論過此事。他是以陸軍部長和陸軍參謀長的雙重代表身份來東京作正式訪問的。我對他説,如果我能得到上級批准,就準備將黑人部隊徹底混編,首先從全部由黑人組成的最大的戰鬥部隊第24步兵團以及分別隸屬於第9和第15步兵團的兩個步兵營開始。此後,我們可以把規模較小的全部由黑人組成的炮兵和裝甲兵戰鬥部隊拆散混編。最後,我們再如法炮製部署在朝鮮和日本的無數編制很小的補給勤務分隊。與基恩將軍一樣,我深信,唯有如此,我們才能保證我們的部隊具有一支能徵善戰的軍隊所需具有的那種精神面貌:每個士兵都能不依賴他人而自立併為此感到自豪;每個士兵都相信,較之周圍的夥伴自己並不遜色,較之敵人則更勝一籌。

    泰勒將軍對此舉深表同意,並談了自己的看法,認為:現在是實行這種辦法的絕好時刻,從此以後,它必將對整個正規陸軍産生深遠的影響。六月上旬,在國防部長馬歇爾訪問朝鮮和東京期間,我與他討論了自己的計劃。他將這份計劃帶回了華盛頓。計劃終於獲得批准。於是,我立即在自己的戰區將其付諸實施。此後,美國陸軍全部實行了這項早該實行的改革,並在提高士氣上和國民的反應上達到了全部預期的效果。

    由於戰線趨於相對穩定,我和范弗裏特還得以將精力轉向一些其他的問題。這些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們好幾個月,但由於在軍事上多次出現危急的局面,我們被迫將這些問題擱置起來。頭號的問題也許是南朝鮮軍隊缺乏領導的情況十分嚴重;由於語言的障礙和條約的規定,我們無法對這種領導徹底加以充實。現在,由於壓力已經減輕,我們便可以著手實施一項全面的訓練計劃了。通過這個計劃,可以造就出朝鮮人自己的指揮官;這些指揮官又能把朝鮮士兵力訓練得同任何其他國家的士兵一樣優秀。政治上的任人唯親和為了鞏固個人在政治上的地位而進行的錯綜複雜的爭鬥,使朝鮮軍人的許多突出的優點蕩然無存,以至於為了提高這些軍人的素質,我們在人力和物力上付出了無法估量的代價。朝鮮軍隊一直是根據各種政界人物一時的念頭面隨意調來調去,一直是被用作剿滅“土匪”,或者維護某些土皇帝利益的。年輕的軍官們發覺,對那些沒有文化的上級進行批評,表示反對,甚至提點不同的看法都不可能。在敵人的壓力下,那些受到的“訓練”百分之百是政治訓練的指揮宮往往最先垮掉。他們自己的恐慌情緒又總是立即傳染給下面的部隊。部隊中許多士兵自己也未受過必要的訓練,無法在危急情況下本能地、積極地作出反應。

    特別缺乏的是使用火炮的訓練。火炮的廣泛使用是朝鮮戰爭中的一個重要特點。在這場戰爭中,我們不得不以火力來彌補人力的不足。長期以來,遠東司令部一直不贊同增加南朝鮮軍隊的炮兵部隊。他們認為:朝鮮地形複雜,通過崎嶇的道路和陡峭的山嶺進行彈藥補充極其困難,加之南朝鮮軍隊缺少受過訓練的炮兵,火炮數量也不足,這些情況充分證明應該反對擴充南朝鮮炮兵。可是,隨著戰鬥進程的放慢和武器裝備補充的增加,我們便有了時間也有了裝備來加強南朝鮮軍隊炮兵的實力。而且,我深深感到,南朝鮮部隊必須擁有遠端火炮,以便在我兵力薄弱的防線上使師與師之間做到相互支援。

    一九五一年九月,我命令在年底以前正式組建四個南朝鮮155毫米榴彈炮營。各炮營一旦組建完畢,將分別隸屬美軍的一個軍,進行八周的緊張訓練。此後不久,我又批准組建三個105毫米榴彈炮指揮連以及六個105毫米榴彈炮營。組建工作也要在一九五一年年底以前完成。我的目的在於:最終能組建足夠數量的105毫米和155毫米榴彈炮連,以便使十個南朝鮮師每個師都能配齊四個炮兵營(三個105毫米榴彈炮營和一個155毫米榴彈炮營)。一九五二年初,我收到華盛頓同意我繼續實施該計劃的答覆。

    此時,在美國炮兵學校學習的南朝鮮軍官即將回國,這更堅定了我擴充南朝鮮炮兵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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