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體育:成人電影和成人體育

     很難有馮小剛這樣的導演,一年只拍一部,每一部都比上一次好。《大腕》我看了兩次,第一次在肖銘友家裏,聖誕夜,屋外流動著清冷的風,他摟著他老婆,吹著很熱的鼓風機,我抱著自己的腿,身體左半部被凍僵了。但我仍然在呲牙咧嘴地笑,無論什麼樣的喜劇都是可愛的。一個朋友,看悶片長大,張口全是意識形態,後來他瘋了。

    第二次看《大腕》是在飯館裏,後來餓壞了。中國大陸沒有都市電影,這是我早年的 認識,我們Copy了20年香港的城市行為方式,現在開始Copy北京的或者上海的,社會進程的步履不就是這樣的嗎。現在,馮小剛開始在這一方面作出傑出貢獻。肖銘友後來跟我説,他要裝一個衛星接收器,我問為什麼,他説有成人頻道,我心裏想,我也要裝。

    龔曉躍在解釋《南方體育》風格的時候講了一個詞--卡爾維諾的文學主張:輕逸。之前革命導師魏寒楓説,我們的新聞要做出“氣質”。現在,我們知道了我們的氣質是什麼,輕逸。馮小剛一個大跨步就走到了這個詞上。

    這是一個很成人的詞,馮小剛的電影也是很成人的電影。這倒不是説它有多黃或者説從A到Z暴露到哪一級的問題,重要的是你能夠對它有多深的理解,即便是某種幽默,也有嚴謹的背景,在電影院裏有很多傻樂的朋友,終究不過是被自己殘酷地幽默了一把。

    《大腕》是一部成人電影,《大鬧天宮》是一部兒童電影,《天龍八部》是成人的童話,《玉女心經》是三級片,當然,毛片就更多了,簡單的快樂和恰如其分地體會快樂有著很深的鴻溝。

    中國足壇的黑哨問題用鬧劇來説並不嚴謹,畢竟導演宋衛平和陳培德在體育戰線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基本的導演手法絕對足夠了。但整件事缺乏氣度,而且全部航拍,國家地理雜誌也不會全程航拍,遑論向假球黑哨這樣細膩精巧的情節。這裡有一種兒童心理,一時怒髮沖冠,跳出來要搞,後來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漸漸地隱而不發,跟中國足協和媒體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效果正如玩太空的高倍望遠鏡,縱然是哈勃,也無法看清到底誰收了誰給的錢。人是有一種惰性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這種東西,剛開始一驚一乍的,可能大家都有些興趣,時間長了,還會有人慢慢地陪著你走嗎?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既然已經進入WTO了,不如我們拿出點精神,遵循成人遊戲的規則和法則,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盡來虛的。哪張臉收了錢?哪張臉給的?在第幾根電線桿下接的頭?那天是什麼髮型?吹哪場比賽?是素食主義者嗎?用傑士邦還是杜蕾斯?補過鈣嗎?

    成年人總得有個成年人的樣子吧。

    

     南方體育 2001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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