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多人來説，美國莫不是人間“天堂”的代名詞。儘管我們聽到有關美國的報道很多，這些報道要不是故意誇大美國的陰暗面，要不就是説一些與美國生活根本不相關的事，而對美國的真實描寫可能只能是到了美國才能真正體會到。而我更願意相信那些文學作品，它們同樣是在寫美國，雖然有很多的個人色彩，但書中關於美國的物質生活描寫至少是真實的。最近讀高歌的《赴美就學筆記》，更讓我堅定了這種想法。

    此書是寫一位中國女孩到美國的學習，生活經歷，雖然只有短短9年，但她已漫漫融入美國的社會中，她看美國，是一種平常的心態，她寫美國，很平和。從她下飛機的好奇，到考上耶魯大學的那一瞬，都在她的記錄中，這些，很多都是一些小事，但在我們看來，卻是那樣的真實。11歲時，她是一個中國小學生，卻隨父母移民來到美國，住在母親就讀的小鎮，但不久，父母卻要離開她，她只有寄住在老師家，她沒有陌生感，相反，她感到的是家的溫暖，這可能是與很多中國孩子的不同。他們從小就習慣於獨立生活。父母要變動學校和四處打工，她也只好變換不同的學校，但她很快就適應新的環境。他們一家人都沒有抱怨，感覺是那樣自然，她寫父母不多，但從她父母不斷流動可以體會出他們生活的艱難。但小作者的絕妙卻是不斷從這種生活中感到它的樂趣，這是我們讀成人作品的不一樣。

    書中很多地方都談到了美國的教育，這可能也是很多人感興趣的地方。美國的教育的確與中國很不一樣，不只是硬體。美國的中小學都是免費的，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作者寫在美國的學習總是那樣有趣味。他們不只是要讓學生學好功課，更注重的是學生的能力。他們不僅要教給學生知識，但也要教給學生社會認同感和責任心，而且很多大學的錄取都是要看學生平時的表現的，他們需要的更是那些不一樣的學生，這可能是與我們的最大區別。我們的教育是不但要把學生同化，最後要變成一個人。感覺所有的人都是從一個墨子裏出來的。書中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寫她一次去做“義工”，幫助那些殘障人。作者幫助的是一位很怪脾氣的女士，她很喜歡折磨看護她的人，作者很細心地照顧她，本希望她會很留念她們，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走了。這些雖然看起來有些功利，但對學生的成長是很有利的。作者還寫了在高中時，他的老師要選議員，很多學生都有了一次親自參與選舉的機會，結果雖然失敗，但他們都做了很多工作，學習了他們沒有接觸到的美國政治，這種實踐讓他們獲得了樂趣。，政治便這樣自然地融入生活，這也是他們的政治課與我們的區別。她也寫了他們辦報，搞詩歌活動，還出去打工，這些生活對她來説，是那樣富有詩意，而一些旅居美國的成人，他們寫到美國時，卻是充滿著強烈的感情色彩，要不是讓人感覺這裡是地獄，就是受苦的地方，人情冷落，個個金錢至上，而這本書不一樣，它讓我們感覺到的美國是很真誠和開放的。究竟什麼是美國的虛與實呢？同樣是在美國上學，打工，為什麼成人感到的總是滄桑和不滿呢？

    所謂美國的虛與實，我想是這不一樣的價值判斷和寫作者立場。

    作者的父親在代後記裏提到此書的一些遺憾，這可能是很多成人的遺憾。“你對同胞和洋人，對中國文化與美國文化，內心傾向是怎樣搖擺的？你對南韓少年、印度少年、南美拉丁裔少年和白人、黑人少年的一同，是怎麼審視的等等”，好象覺得有很多大事沒有提到，卻偏偏提那些有趣的事。這些有趣的事多是一些小事，但都是發生在作者身邊的事，因此讓我們看來卻有了更多的感慨。美國的教育與中國教育的確有很多的不一樣。從這些文章看來，我們不得不承認美國在培養人才方面的優勢。我們也對於美國文化有了更清楚的認識。雖然作者的表述不是很出色，有些篇章稍有重復，但這些絲毫不影響此書的閱讀效果。一個活生生的美國就在我們眼前。

    博庫書屋 2000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