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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索拉:有多少扇窗得慢慢打開

     劉索拉   祖籍陜西志丹。生於北京。作曲家、小説家、人聲表演藝術家。1977年考入中央音樂學院作曲係學習,1983年畢業後分配至中央民族學院任教。1982年開始發表作品,1985年發表代表作、中篇小説《你別無選擇》,1986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1988年後旅居英國,目前定居紐約。于1997年在紐約成立自己的音樂製作公司,致力於使中國傳統音樂以一種新形象進入世界音樂界。主要音樂作品有《藍調在東方》、《中國拼貼》、《纏》、《六月雪》等。  

    走近劉索拉,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成熟而富有韻味的女人,她在擁擠的新聞發佈會現場相當從容,既沒有做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也沒有滔滔不絕的過分張揚。而在《行走的劉索拉———兼與田青對話及其他》這本新書裏,我們觸及到的卻是一個更內在的她,她的身體和音樂散發出來的獨特氣味,你很難在其他女性那裏找到。

    提到劉索拉,人們總是忘不了她的那部中篇小説《你別無選擇》,這部小説成了80年代頗具先鋒意味的小説之一,也幾乎成了她另外的名字。有人問她,你現在如何看待這部小説,劉索拉説,其實我在小説中寫的還是音樂。劉索拉變得更願意和音樂混為一談,她在《行》這本書裏傾吐出了自己多年來對於音樂的思考。

    走過了萬水千山,今天的劉索拉很不屑自己當年風靡一時的“形象照”,關於過去那張多愁善感、充滿幻想的面孔,她説:“憂鬱和無知往往使一個女孩具有表面的魅力,但她的愚蠢只有她自己明白。對於我來説,擺脫這種形象實在不易,腦子裏打開一扇窗,你才能亮堂一小點,有多少窗得慢慢地打開,我們才不屬於我們的外殼。”

    當有人問她為什麼不喜歡那張被很多男士青睞的肖像,劉索拉大笑,説自己那時候特別“酸”。

    80年代後期,劉索拉是那種集美女作家、搖滾歌星于一身的先鋒人物,在天津辦的一場個人音樂會上,上臺就大唱《生命就像一座房屋》之類的東西,還有當時的一些演出,她的方式都瘋狂而大膽,弄得年輕的學生抱著她就哭。現在回頭看自己,劉索拉覺得“酸得不行”,“那時候年輕人的生活太單調了”,“演出除了無知和輕信式的熱情,什麼都沒有”。因為如此酸過,後來的劉索拉便時刻對藝術中的酸味保持著警惕。

    關於自己不同尋常的音樂、小説和經歷,關於不斷的自我否定和放逐,劉索拉通稱為“命”,稱為“幸運”。她慶倖她先到了文化上保守的英國而後又到了開放的美國;她幸運地能一下子嗅到藍調和爵士的美妙,並找到它們和自己心靈的契合點;她還幸運地混出了那麼多的音樂朋友,她才能擁有了自己在紐約的生活和唱片公司。

    劉索拉是中國第一位衝出國門到黑人圈去采風的音樂人。在沉浸藍調和爵士樂的過程中,她開始學會呼吸,使自己僵硬的音樂感覺不斷在體內復蘇。

    在曼菲斯郊區的一個小旅館裏,劉索拉和一些地下音樂家相識,與他們同住在這裡的大多是黑人、吸毒者、妓女。“自從來到曼菲斯,男人們説的什麼話都和生殖器有關”。男人們來敲門説,嘿,你可真漂亮,我喜歡你,來和我做愛吧!劉索拉只能瞪著眼可憐巴巴地説,噢,不行,我有男朋友;再拒絕不了的時候,就説,對不起,我是中國人。男人們聳著肩走了。

    在夜裏,劉索拉把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刀、小剪放在床邊,心想,誰要是這會兒進來,她就敢殺人了。

    可沒有過多久,這一切都不再成為索拉的障礙。她開始和大家打成一片,説黃色笑話,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得比誰都兇。她告訴我:“有時男人騷擾你只是想表達他對你的友好。”與很多柔弱和容易受驚的女人不一樣,劉索拉總保持著清醒,因而能夠迅速抓住事物的本質。

    劉索拉提出“音樂具有生理性”。什麼樣的人發什麼樣的音兒,這原聲就是生理性。而“原聲”説白了就是你的文化背景,你個人的素質、氣質和底蘊。

    通過藍調她反省中國音樂,意識到其實過去中國音樂的生理性特別強,如民歌酸曲和地方戲曲裏都有這種東西。而且,過去的老藝人們特別注重這些,比如戲曲中的創腔創派全是為了表現自己獨特的聲音。但是,學院化的音樂教育和以西方為參照體系的盲目摹倣,使得“我”在音樂中反被抹殺,人們發出的聲音和寫的音樂都面目雷同,毫無創造力和即興的能力,中國傳統音樂也在這種教育中迷失了本性。   也許,這就是我所理解的劉索拉不斷行走的原因,她要拼命找回屬於自己的聲音。在隨書附帶的音樂CD裏,劉索拉的歌是沒有詞的,然而她在唱,她的歌聲像樂器一樣在演奏。“我只有一條命,一個身體,一種聲音,但這確實是我的聲音。希望有更多人拿出自己的聲音。”劉索拉説。

    (《行走的劉索拉———兼與田青對話及其他》劉索拉著崑崙出版社)

    《中國青年報》 2001年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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