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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埋古城

曹仲彬

    近些年來,有關探險和考古的書籍,成為了一個出版“亮點”。許多出版社紛紛出版這方面的書籍。有新撰寫的,也有舊著重譯重刊的。這些書籍為讀者打開了一個個前所未見的視窗,從而受到了讀者的歡迎。

    以下一個片斷是從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探險與發現叢書”中瑞典人斯文赫定撰寫的《生死大漠》一書中摘錄的。作者在百年前探險的片斷,今天讀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1896年1月5日,我們到了和闐城。我在這裡留住了9天,中國的和闐知州劉大人非常客氣地招待我。他是個身軀高大的七旬老人,剛毅的氣魄,聰明的眼睛,尖尖的鬍子,稀疏的髮辮。總之,以歐洲人眼光看來,他是一個公正而高尚的人。

    1896年1月14日,我們沿著和闐河上游的東側支流玉龍哈什河的左岸北行,走了4天后,越過了冰封的河床,河床中的河水已經凍到了底。

    在東方,在我們面前,有一條沙漠帶攔住去路。請了兩個塔瓦庫勒村村民做嚮導,我們1月19日就走進了沙漠。起初,沙丘非常低,第三天就升到5-10公尺高,而且成為網狀,從東向西和從北向南綿延分佈。免得牲口過於勞累起見,我們每天只走五六個鐘頭。凡一駐紮下來,我們就掘一口井。只要是長著活的胡楊或檉柳,而且沙地表面也是濕潤的地方,就可斷定挖掘兩公尺深大約即可涌現出清甜的水。

    ……沙上漸漸不生草木了,沙丘也升高到12一15公尺。

    1月23日,我們在沙丘間一個低窪地帶發現了一片早已死去的胡楊樹林,無數土灰色的樹枝和樹榦,如同玻璃一般乾燥易碎。樹枝因為乾枯捲曲,竟仿佛拔瓶塞的螺鑽;樹根則讓太陽曬得褪去了原來的顏色。在這片死樹林的東邊,就是我在和闐聽説過的那個古城所在之地。這古城的名稱與這個沙漠一樣,都叫做“塔克拉瑪幹”。

    到了第二天,我們帶著鐵锨和斧頭到古城廢墟去。在塔裏木地區所有荒廢的古城當中,這個古城無疑是最值得注意的。其他已知的古城、殘存的墻壁和寺塔都是用曬乾的土坯壘成的,最重要的還使用了燒過的磚。但這個“塔克拉瑪幹”城的房屋則是用胡楊木構成,墻壁是蘆葦編織起來的。纏得緊緊的一小捆一小捆的蘆葦夾在細棍子上,棍子就平放在地上,然後再在直豎的蘆葦把子上塗抹一層和著碎草的墻泥。這些墻內外兩面又都刷了白石灰,然後再繪製出優美的壁畫。畫面上有穿著薄薄衣裳的女人,她們兩膝跪地,雙手合十,頭髮結成發髻,兩道眉毛連做一條。此外,壁畫還畫著狗、馬,還有隨波逐流的船,還有裝飾的圖案。蓮花則尤其常見。

    這類有壁畫的墻壁保存下來的很少,而且已經風化得十分嚴重,手一觸即碎,不可能取下一塊帶走。所以我只一一作了測量,並臨摹下它的內容,記錄下它的顏色。

    這些房屋的仍然直立著的部分,大多只剩下二三公尺高,柱子給風沙剝蝕得龜裂殘破,上端看上去尖銳堅硬,如同利器,但人們只要隨便敲打一下,它就像玻璃一樣瓦解了。房屋的輪廓往往是一個小正方形,並被包容在較大的或分成幾部分的矩形之內。

    至於城市當時的輪廓,以及街道、廣場和市集到底有怎樣的面貌,則已無從想像。因為這佔據方圓三四公里地方的好幾百排房屋,都已經淹埋在高大沙丘之下了。

    在發掘幾堵殘墻時,我還找到一塊“紙片”,上面的字跡清楚可讀,但我讀不懂。在古城內外散落有好多浮雕的小石膏像,從其背部平整這一點來看,那無疑是作為壁上裝飾品之用的,而且多是一些坐著或立著的佛陀,常以蓮花或光輪為背景。

    除了上述種種,我們找到的遺物還包括:一根刻滿紋飾的木棍,我已將樣式描摹下來;一個蠶蛹;一個車軸,大概是紡車上用的;一堆陶罐的碎片和提梁,甚至有一個保存完整的罐子;一個螺旋狀木頭;一扇雲斑石做的石磨,直徑差不多有兩英寸長,可見當時這裡是有活水流過的,這樣才能使它轉動。

    在若干沙丘中間,我們還看到了舊時花園的痕跡,看到排成長長行列的胡楊樹榦、殘余的林陰道,果園中的杏樹和李樹的殘軀。

    到如今,這個古城已經由浮沙覆蓋。當初在有人居住時,它無疑是應該傍依在克裏雅河河岸部分的,而克裏雅河應該是在古城廢棄以後才向東遷徙的。

    現在在克裏雅河畔有茂盛的胡楊林地屏護。當時———古城還有人類居住的漫長歷史時期——此地也應該是如此。那時,河水從房屋和廟宇旁邊潺潺流過,水流量想必很大,甚至可以推動水磨。養蠶、園藝和紡織,無疑頗為發達。在那時,一個民族在這裡生活著,並已經懂得用內涵豐富的藝術品裝飾房屋和廟宇。

    直到今天,歐洲科學家沒有一個人哪怕曾模模糊糊地推斷,在如今的沙漠中有這個古城存在。誰猜想得到在戈壁沙漠最西端,塔克拉瑪幹沙漠縱深處,有一個大城的廢墟和一種繁榮文明的殘跡呢?這個神秘的古城,究竟是哪個歷史時期的人居住的呢?而住在這裡的又是什麼民族呢?他們講的是什麼語言?他們到底是從哪來的?當後來克裏雅河河水東移,這兒已經不適宜居住的時候,他們又遷往哪去了呢?

    古城所有的這樣發達的藝術———像上面提到的壁畫所表現出的——絕非現在居住在塔裏木的土著居民所創制。這個城市的原始居民無疑是佛教徒,其始創時代當在西元8世紀初伊斯蘭教向東傳播以前。依照我計算的沙丘移動速度,沙漠向南移一直抵達如今的塔克拉瑪乾大沙漠南緣,至少有1500年時間。

    考察完古城,第二天我辭退了那兩個嚮導。我們繼續前行。一路越過8個約有25公尺高的沙丘,可是晚上挖掘到1.87公尺深的地方就有水涌出來。顯然,這裡離開克裏雅河想必不會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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