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 周濤 散談散文  

    ■周濤 哪兒都能找到歸宿感■余秋雨 生命的本質在於行走

    專業的文學討論本來不易成為新聞界關注的對象,不過日前一場有關散文的對話卻吸引了北京不少媒體,原因大約是對話者之一是大名鼎鼎的余秋雨教授。另一人是來自新疆的周濤,他是“西部文學”有代表性的散文作家。

    周濤的新散文集《逃跑的火焰》剛剛由華藝出版社推出,他為此專程從新疆趕來,余秋雨則來京擔任大專辯論會的總評委。老友重逢,場面十分親熱。兩人同齡,創作上都以散文知名,地域上一北一南。周濤是在西北邊疆馳騁的軍隊作家,生命與自然是他一貫的主題,格調闊大、冷峻。余秋雨把個人充沛的情感與歷史相結合,造就了以《文化苦旅》、《山居筆記》為代表的“文化散文”。兩個氣質迥異的作家,談論最缺乏規則的散文,能説些什麼呢?

    ■對話一:要突破散文的“正路”

    余秋雨:我從不使用“大散文”或“文化散文”這樣的概念,我的文章寫寬大的也寫瑣碎的,生命有大角落也有小角落。我個人的寫作實踐與評論家的看法不同。

    周濤:“大散文”不是寬大或瑣碎的問題。這個概念是《美文》雜誌弄出來的,據我理解它把散文的範圍搞寬泛了,主持人出書、老人寫回憶錄叫散文,講話稿、唁電、悼詞之類的也可以歸入散文。大散文的意義在於讓全社會的人都來寫散文。

    余秋雨:我覺得不應用一般意義上的文學理論來套散文,散文創作目前重要的不是建立一套理論,而是突破舊有的狹隘觀念,突破所謂散文的“正路”,過去學生受這類誤導比較多,現在的所謂“電視散文”也就那幾個模式。並非每個人都有虛構故事、錘鍊詩句、鍛造臺詞的能力,而散文,可以通過寬泛無忌的方式訓練每個有文化表達能力的人表述自己、與人溝通。這是寬泛意義上的散文的文化價值。

    ■對話二:我們不能偽裝閒適

    周濤:散文有一種路子是比較閒適的,像周作人、林語堂、汪曾祺、張中行等人的作品。閒適散文,説實話,我個人不大以為然。當然,我個人的感情不等於客觀標準,我們可以有偏愛,但不可有偏廢。

    余秋雨:閒適散文的作者一般是世家子弟,環境相對安逸,做出文章,讓自己和讀者都安靜了。但我們的時代發展很快,是一個轉型的時代,我以為主調應該是雄渾的。我不反對散文的多樣性,但我們不能偽裝閒適,關鍵是要真實地挖掘心中的詩意。

    ■對話三:行走的詩意

    余秋雨:我第一次聽到三毛《橄欖樹》的歌詞就非常感動,“不要問我從哪兒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這正是我想表達的。這些年來我四處走,生命的本質在於行走,行旅思維是另一種思維方式,總在尋找陌生,總是想走,沒有目標。

    周濤:這點我們不一樣。我第一次聽到這句歌詞不以為然,心想誰問你從哪兒來了?我不好動,喜歡寧靜的生活,覺得在哪兒都能找到歸宿感。

    余秋雨和周濤的對話也像一篇沒有規則的散文。評價散文有句老話叫“形散神不散”,他們之間這“不散”的“神”,可能還要落實到“惺惺相惜”四個字上,或者用余秋雨的話説:“我在文化界少有好朋友(朋友多是其他行業的),周濤是其中一個,眼睛一對就是同類。” (尚曉嵐)

    

     《北京青年報》 2002年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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