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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貓王

周衛民

    在五十、六十年代的美國樂壇,貓王的一身衣著打扮和他令人難以代替的聲線以及極富誘惑力的聲音唱腔,不但使他成為舞臺上的性感偶像,更是打破了當時種族隔離歧視制度下的不少陳規。身為白人的他以黑人唱腔演繹的歌曲,風靡了整個世界,可以説是他使搖滾樂成為白人青年反叛的標榜。貓王的成功也圓了大眾心中的美國夢,出身於平民階層的他憑著個人的才華和努力建立起財富、名聲以及尊嚴。

    貓王原名埃爾維斯普萊斯利(Elvis Aaron Presley ), 1935 年1 月8 日出生於美國東部密西西比州的一個白人傳教士佃農家庭。幼年時家境貧寒,生活過得很清苦。埃爾維斯的母親緣于埃爾維斯的同胞兄弟的死,而對他萬般愛護,從不允許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他母親絕不允許他和別的男孩子一起游泳,所以埃爾維斯不會游泳。

    為了擺脫生活困境,埃爾維斯全家從密西西比州遷至田納西州的孟菲斯市。雖然孟菲斯市並沒有在經濟上給埃爾維斯一家提供機會,卻為埃爾維斯在日後的歌壇上的成功提供了優越的學習條件。因為在這裡,早期搖滾樂的兩大要素:白人的“鄉村與西部”和黑人的“節奏與布魯斯”得以交會,這使埃爾維斯從小就耳濡目染,直至18歲時他到錄音公司去錄唱準備作為生日禮物獻給母親的兩首歌時,被唱片製作人山姆菲力浦斯(Sam Philips )一眼相中,這極為偶然的機會使身為卡車司機和搬運工人的埃爾維斯步入歌壇。

    在當時帶有種族隔離傳統的美國,種族歧視的痕跡隨處可見,音樂更是如此。一些白人電臺甚至拒絕播放黑人演唱的歌曲。這位名叫山姆菲力浦斯的唱片製作人一直想找一個具有黑人嗓音和感覺的白人來為自己賺錢,於是他便發掘出埃爾維斯。然而埃爾維斯的出現可不僅僅意味著大把的鈔票,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現標誌著搖滾時代的真正到來,從那時開始搖滾樂堂而皇之地成了白人音樂。但自作聰明的山姆菲力浦斯並沒有意識到埃爾維斯的真正價值,他將與埃爾維斯簽訂的合約以35D00 美元的低價賣給了RCA 唱片公司,這個數字同日後埃爾維斯為RCA 所賺的錢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這絕對是山姆菲力浦斯一生最為後悔的一件事。

    埃爾維斯以其個人魅力吸引著無數男女崇拜者。他穿著茄克衫和喇叭褲走上舞臺時,他那誇張的大鬢角、神采飛揚的眼神以及隨節奏搖擺的胯部,無不引起歌迷們聲嘶力竭的狂叫,就像在人群中仍進了一顆炸彈。1954年,在佛羅裏達的一次演出中,他被瘋狂的少女們拖下舞臺,她們搶走了他的鞋子,分搶著他的茄克衫碎片,甚至斷下他的右褲腿據為己有。

    1954年他推出了首張個人大碟《That OS All Right 》,其後的《Heartbre Hotel》《Always On My Mind 》等專輯更是奠定了他在樂壇的地位;1956年初,埃爾維斯以一首 “Heartbreak Hotel”榮登全美流行歌曲榜首,從此開始了他在流行音樂史上最輝煌、最高收益的演唱生涯。

    1958年8 月 14 日埃爾維斯的母親死於急性肝炎引起的心臟病,去世時年僅46歲,這個噩耗對埃爾維斯的打擊很大。其實母親的死與埃爾維斯不無關係,作為超級偶像的母親,她為自己肥胖的身材而感到自責自憐,缺乏社交經驗又會使兒子難堪。她酗酒、厭食、濫服減肥藥,導致心臟衰竭。母親為他受苦受窮還沒來得及過上富裕日子就離他而去,這是埃爾維斯一生中遭受的最沉重的感情打擊。

    1959年埃爾維斯忍著悲痛去德國服兵役回來後,一種新的潮流正在悄然出現,美國人的欣賞口味變得注重刺激性,黑人摩城(Motown)音樂、迷幻音樂以及不列顛入侵(British Invasion)等潮流的興起,更使他漸漸失去“搖滾樂之王”的位置,他的演唱事業陷入低谷。同時,在拉斯維加斯的演出舞臺上又出現了一位新的歌手湯姆瓊斯(Tom Jones ),他的巨大成功無疑為埃爾維斯增加了競爭壓力。美國南方又興起反抗性別歧視運動,大量女歌手涌現舞臺,埃爾維斯曾經的輝煌頃刻之間被淹沒,從1961年3 月起他整年都沒有機會在舞臺上演出,上電視的機會就更沒有了。

    然而埃爾維斯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在其他領域的明顯效應,於是便進軍影壇共拍攝了31 部電影,在大量西部動作片中扮演角色,其中影響較大的是1963年的《Fun In Acpulco》和 1964年的《There OS No Room To Rhumba In A Sports Car》,使他終於在這段如監獄般的自錮生活中看到了曙光。

    在德國服役時,埃爾維斯認識了14歲的美國女孩柏莉絲娜。1966年埃爾維斯在聖誕在向柏莉絲娜求婚,1967年5 月1 日30歲的埃爾維斯與22歲的柏莉絲娜在拉斯維加斯的阿萊丁旅館秘密結婚。1968年 2月1 日在她們結婚9 個月後,他們的女兒麗莎瑪麗(Lisa MariePresley)出生了。

    1968年33歲的埃爾維斯在這個時代繼續做流行明星已經顯得相當老氣橫秋了,但他一直在尋找機會改變這種狀況。1968年4 月他觀看了湯姆瓊斯的演出後重新審視自己,意識到自己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形象,為再次向歌壇進軍,他首先給自己重新設計了不同的舞臺銀幕形象:自彈自唱的男人、美國成熟男子、大老闆等形象。在1969年他主演的電影《Charro》中,他將主人公塑造成一個東部都市和西部牛仔的多重英雄硬漢形象,他説“我要將自己改造成能文能武自全能形象。”

    1968年埃爾維斯更換了新的經紀人,他是在NBC 電視網工作的克隆爾湯姆巴克,這是一個精明能幹頗有商業頭腦的人。他讓埃爾維斯放棄了早期詼諧幽默的舞臺颱風,在耶誕節電視節目中深情地唱起了《平安夜》這終於又使他重新脫穎而出,而埃爾維斯這個時候工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賣力。在巴克的精心包裝下,他開始注意飲食,並穿上緊身黑皮茄克,宛如大門(The Door)樂隊的主唱吉姆莫裏森(JIm Morrison),這一切努力又使他重新佔領市場,再次成為搖滾樂之王。

    1969年夏天,正值吸毒、吃迷幻藥等現象遭人們唾棄之際,一種欣欣向榮的活力精神在社會和大眾心目中正悄悄復燃,這也正是各種音樂重新復興之際,貓王看準這一時機全力出擊。NBC 電視網的著名節目製作人斯蒂夫賓德為埃爾維斯的電視演出創意設計了一個方形舞臺,埃爾維斯和幾名樂手坐在中間,觀眾則坐在四週,以使他更好地面對面和觀眾交流。電視演出開始時,埃爾維斯精神抖擻精力充沛,因為這一刻他已期待了很久。當他彈著吉他低聲吟唱時,深深打動了無數女性的心,此後他便成為經紀人巴克的專業搖錢樹。

    1973年10月11日埃爾維斯與柏莉絲娜正式離婚,婚變的打擊和事業的發展也越來越不如從前,像眾多搖滾樂歌手一樣,畢竟歲月不饒人,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臃腫,他毫無生氣地把自己禁錮起來,終日與酒、藥物、槍械為伍,導致體質虛弱、病魔纏身,終於在1977年 8月16 日暴斃于寓所中,終年42歲。

    其實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地都存在著人格矛盾,但在埃爾維斯身上卻表現得如此激烈地對立,他極端放縱又極端拘謹,勇於打破傳統又甘於墨守陳規,不流於世俗卻又庸俗不堪。正是這種人格矛盾使埃爾維斯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貓王,也正是這種人格矛盾同樣使埃爾維斯淪落為精神和肉體極不健康的人。

    埃爾維斯成名前只是一個卡車司機和搬運工人,既沒受過聲樂訓練也沒進過音樂學院,完全是靠天賦和勤奮成功的。埃爾維斯對社會時代的貢獻不只是扭扭屁股而已,他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搖滾偶像。熾熱的舞颱風格為日後搖滾樂的狂野屬性奠定了基礎,因為在五十年代,扭屁股也是驚世駭俗的,也許正是在那些一次次的爭議中,離經叛道成了搖滾樂的靈魂。他不僅是娛樂圈中的一顆天王巨星,更是美國文化的象徵人物,他對當今美國流行文化的深遠影響至今無人能及。他對聲樂的貢獻是打破了流行音樂傳統模式,拓寬了流行音樂的內涵及藝術空間,把鄉村、西部、布魯斯、搖滾及抒情曲同時搬上舞臺,互相輝映,渾為一體,被譽為“賦予搖滾樂生命的人”。

    

     新華社2001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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